第一百三十五章:出差
徐绍寒不愿安隅出差,理由有许多。
一来是夫妻感情逐渐升温,类似于出差,能没有是最好。
二来他们彼此都忙,若是在家还能每日见上一面,若是有一人在外,莫说是见面了,怕是嘘寒问暖的功夫都没有。
徐先生在极力维护这场婚姻,以恐让它走向下坡路。
“不许去,”他冷淡开腔,话语强势霸道未带半分退让。
安隅本身不是个善于同人解释的人,换言之,在某些方面,她的强势或许不输徐绍寒。
但这日,她选择退让,一声叹息声响起,带着浓浓的无奈,“案子已经接了。”
意思是,不能不去。
“退了----,”
“要赔违约金。”
“我出。”
一问一答,倒是言简意赅但是徐先生的怒火在自家爱人这三言两语中又升了个台阶,真真是骇人。
冷酷的面色配上那带着冰刀子似得话语若是让徐氏集团一众老总看见了,怕是得吓得不敢知声儿。
财大气粗这四个字,徐先生此时将它表现的玲离尽致。
安隅默了两秒,心中思绪万千,但无论如何,秉着临行前不宜吵架的原则,她选择再度退让,“平日你出差我说何了?工作之中出差在外是在所难免的事情,非得清晨因为这等小事闹得不愉快?”
她这话,是温着嗓子说的,可听在徐先生耳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这等小事?
还真是这等小事。
徐绍寒冷冷睨着她,面色与半分波澜,冷冷的视线足以在这十月份的秋日将人冻得瑟瑟发抖。
安隅回望他,比起他的冷厉她多了些退让。
伸手捏了捏徐绍寒健硕的臂弯,步伐微微往前,叹息一声,双手揽住男人有力的腰肢,埋首于他胸前,鼻息间是浓厚的汗味。
一身运动装,汗湿了半分。
“腰疼----,”她低头喃喃,且还伸手将徐先生宽厚的大掌拉下来落在自己腰后,好似如此便能好受些似得。
争吵无益,那便绕道而行吧!
就如此,谁能说安隅不善攻心?
徐绍寒的面色因她这个动作,温了半分,但落在她腰后的手未有半分动作。
安隅知晓,但也不强求他,反倒是自己腾开一只手缓缓揉着腰后。
昨夜,并不算节制。
以至于,她晨间起床腰酸背痛实乃常事。
良久,腰后一暖,随之而来是徐先生颇为咬牙切齿的提醒声,“不要以为如此我便能放你出去,想都莫要想。”
他心疼她,所以隐去了那满身的郁结之气,他不想离开她,所以才有这一声警告。
闻言,胸前一声轻笑声响起,“那带着你一起好了。”
“…………我没时间,”一阵无语后的徐先生冷腔甩出这么几个字。
“没时间也得有时间,”安隅道,她改变策略了,清晨起来确实不易吵架,但主动却得在自己手里才行。
许是药下得不够,她在道,“要么你陪我去,要么我自己去。”
就是没有不去这条路。
闹吧!闹吧!大家一起来,反正都是一家人。
徐先生能去吗?
且不说八国峰会将将结束,每日轮轴转的会议让他抽不开身,就单单半月未在公司,等着他定夺做决裁的文件摞起来几丈高,如此紧要关头,他若在撂摊子,谢呈跟周让只怕得哭死在他脚跟儿上。
徐太太这话一出,徐先生就嗅到苗头了,这人,怕是故意的。
伸手,握着人肩膀将人缓缓推离胸前,低睨着人,徐先生撞见她眸间得那一抹狡黠之后,笑了。
且笑的有些没好气,“诚心的?”
她抬眸,装傻。
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的模样。
“不懂?”徐先生点了点头,笑容更甚了,一副不懂是吧?没关系,我来告诉你的神情。
“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自己去,反正没有不去这一选项是吧?”徐先生问。
话语是温柔的,可手中动作却没闲着。
轻抬腿将人逼至墙角,低睨着她,那双手,大有一副不老实的架势。
安隅抬手挡了他的动作,且还冷声警告,“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非君子所为。”
徐先生猝然失笑,胸腔微微震动着,大有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瞅着她,“骂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奸商一口一个资本家一口一个老狐狸人渣,这会儿跟我谈君子?徐太太?清晨起来莫不是脑子掉床上了?”
2007年,网上有一句流行语在现下相当流行。
【脑子掉床上了】
她初初听闻这话是组内成员道出来的,大抵是清晨上班办事效率不佳,她自我吐槽着,安隅原以为徐先生身处高位,不识这凡夫俗子才会懂的言语乐趣,不曾想,清晨斗智斗勇中,这人冷不丁道出了如此一句话,让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徐太太呆愣了好一会儿。
莫名楞在了原地,徐先生见此,笑意更浓,俯身轻啄她唇角,占尽了便宜。
“你才脑子掉床上了,”她伸手,没好气挥开正在占便宜的人。
不曾想,她低估了徐先生没脸没皮的程度,“恩、脑子在床上被我们家安安给啃了。”
话语至此,若不发生点什么怕不是徐绍寒了。
不得不说,安隅还是懂徐先生的。
白日里的正人君子此时换身为禽兽。
他的占有欲与饕鬄本性成正比,在某些方面,徐先生不是个适可而止的人。
他迷恋自家爱人,自然是迷恋她的每一处。
用不知饱足这四字来形容并不过。
窗外冷风凉凉,屋内,温暖依旧。
这日清晨,他许是很忙,并未闹腾许久。
反倒是安隅恹恹儿的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时,这人围着浴巾神清气爽从浴室出来,且还叮嘱着,“海城天气凉,温度不比首都,丝袜短裙都莫要带,要以保暖为主,出门在外,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讲话。”
他像个管家公,事无巨细的叮嘱着,且还迈步至衣帽间翻了翻她收拾一半的行李,见里头的丝袜短裙,蹙了蹙眉,伸手都拿了出来,换上长裤长裙。
一番检查,觉得满意之后,这人才直起身子望向卧室方向,微微提高嗓音问道,“除去衣物还有何?”
“洗漱用品与护肤品,”她看着他,懒懒开腔。
“在哪儿?”男人一边问,一边迈步过来扯过被子盖着她裸露在外的背脊。
“洗漱台下面------。”
清晨,从怒火丛生到温柔缠绵。
这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清晨下楼前,徐先生心中担忧依旧,问道,“去几日?”
“一周,”她望着徐绍寒,本是站在他身旁的人抬手落在他拉着行李箱的臂弯处,侧眸望向他。
只见这人,拧了拧眉头,未言语。
面上是赤裸裸的不高兴。
男人薄唇紧抿,冷意森森的视线落在自家爱人脸面上。
这日清晨,难得有一次是徐先生目送自家爱人离家,临行前,宋棠驱车候在院内,远远的、见徐绍寒亲自拉着红色行李箱从屋内出来,行至庭院桂花树下,男人停住步伐,望向自家爱人,侧眸颔首。
那眉眼间,是数之不尽的温柔缱绻,阳光透过桂花树枝洒落下来,斑驳陆离,这日,离去前,徐先生点了根烟,站在一旁浅抽了两口,背对自家爱人,摆了摆手,示意她走。
安安走了吗?
没有。
她着一身泡泡袖裸色长裙站在桂花树下,鼻尖是桂花剩下的芬芳和着香烟味儿,眼前,是自家先生背对着她抽烟的模样。
他抬手那一瞬间,安隅有种错觉,那一眼望去,她恍惚看见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周身流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孤寂。
徐绍寒背对她而立。
为何?
他深知,夫妻二人即便是有了法律认可,但在某些方面,二人依旧是独立的个体,她是徐太太,也是安律师,他恨不得折了她的翅膀将人禁锢在身旁,可深知,如此,太过残忍。
安隅站在树荫下望着他,身后,宋棠与叶城分立车身两旁,远远看着眼前景象,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泛滥着。
宋棠缓缓低头,将视线落在鞋尖上,尖细的高跟鞋在地上缓缓捻了捻,转而,似是响起什么,嘴角牵起一抹苦涩无奈的浅笑。
恍然,只觉身旁视线传来,侧眸望去,正对上叶城探究的目光。
树荫下,男人一根烟结束,转过身来,朝她道;“去吧!”
见安隅未有行动,男人伸手将手中香烟扔在地上,俯身一手提起她的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往车旁去。
直至她坐上车,这人一手搭在车顶,一手落在车门上,俯身望着她,深邃的视线中是无限情谊与不舍。
“一路平安,”他说。
“好、”她应允。
徐绍寒默了两秒,望向她,话语在喉间盘旋许久,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好似都静默了。
这日宋棠站在一旁只听徐绍寒道;“鱼归大海,鸟归天空,安安归我。”
闻言,宋棠平静的眸光中一抹诧异一闪而过,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这个商界霸主身上,尚未回神,只听他在道;
“你若是鱼儿、我便将你放归大海,你若是鸟儿,我任由你展翅高飞,但安安、也是徐绍寒的妻。”
宋棠眼中的徐绍寒,强势霸道、唯我独尊,万物之主。
可眼前的徐绍寒,温柔、深情、将好丈夫三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多年后,宋棠在忆起此幕,心中无限惆怅,那日,安隅在外独居,她归磨山取物品,恰见这人拿着东西从二楼下来,他一如往昔的潇洒英俊,淡定优雅。
但若是细看,眉眼之间,带着疲倦。
那种疲倦是长期婚姻生活不顺累积下来的,是长期争吵积攒下来的。
那日,将要离去时,她问徐绍寒;“你爱火过安隅嘛?”
他反问;“你觉得呢?”
宋棠未应允,但想起今日这幕时,她想,是爱过的吧!
这日离家,她驱车行至机场后座安隅未曾言语半句。
面色平平,看不出她是何种情绪,但徐先生临关车门前那一浅啄,宋棠看到,她抬手勾上了那人脖颈。
她是诧异的,诧异于徐绍寒到底手段何其高超将这个冷心的女子给捂热了。
诧异于她那平淡冷漠的一颗心失在了徐绍寒身上。
“海城的案件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她开口,适时将她拉回神。
安隅浅应了声,表示知晓,但再无后话。
首都至海城,三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是安隅和宋棠的补眠时间。
头等舱内,空姐温柔的服务与话语声在他们耳边淌过。
临近下机前,宋棠伸手将膝盖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见安隅醒了,话语清浅道;“临幸前,唐总让我们谨慎行事,廖家早年扎根与海城,可谓是这个城市的地头蛇,此行遗产纠纷,若是清白还好,若是不清白,怕是棘手。”
“没有一个人会傻到跟律师作对,除非,他想摊上源源不断的官司,”她冷腔开口,面上带着是睡醒之后的烦躁。
伸手,唤来空姐要了杯水。
喝了数口,这才将那股子疲倦赶走。
宋棠望着她,只听她在道;“再厉害,在国家法律面前,也是我们说了算。”
跟律师纠缠的人都是傻到极点的。
安隅是狂妄的,特别是在工作中,她的狂妄是有资本的。
这日,到达海城正值中午光景,二人前去酒店,安定好,傍晚时分与廖家那方当事人见了一面,数小时的会谈让安隅眉头未曾松开过。
一场豪门世家的纠纷,私生女私生子一大推的情况下,还当真是不好解决。
直至当事人走后,宋棠瘫坐在沙发上稍有无奈,“廖老爷子私生子女多达五个,在加上本家子女孙子孙女,他是有多少钱够分的?”
“你去问问?”安隅低眸翻着手中资料,随意问到。
笑意幽幽。
虽面上轻松,但心底到底是跟安隅一样的想法,这廖老爷子当真是个流连花丛的高手。
“我疯了?”宋棠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你当我有病的模样瞅着安隅在到道;“像他那样的老爷子年轻时有多疯狂到老了便又多不凄惨。”
“他怎么凄惨了?子女都想分他钱,巴结他还来不及呢!”安隅笑到。
“但他想死,也死不了,”钱财没分清楚之前,即便是病魔缠身子女们也会用昂贵的药品吊着他的命。
这人若是受不住疼痛想求死,怕也只是个幻想。
吸血鬼不吸干你最后一滴血怎会放过你?
“到老了,等你躺在病床上,身家万贯钱财无数有又如何?决定你生死的不永远是子女?你年轻时若是不积德,到老了,谁能将你当亲爹妈对待?眼下,廖家的子女在为遗产纠纷打的热火朝天,只怕最难受的还属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宋棠分析的头头是道,那不屑的话语好似她已经见惯了这等场面,如此豪门争夺财产的戏码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不用深想都知晓老爷子现在铁定是不好过。
安隅闻言,颇为同意的点了点头,补充道;“所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安隅此次的委托人,比较特殊,为何?
他不是廖家嫡子嫡女,而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张亲子鉴定书证明她是廖老爷子的亲女儿。
此案,别人打是棘手的,但安隅拿下来,算不得棘手。
这日下午,安隅问当事人,十几年你跟你母亲都过来了,为何到老爷子临死之前却要回来?
是因财产?
女子闻言,一声冷笑响起;“我要是真为财产不会不远千里请安律师前来了,毕竟,您的出场费实在是惊为天人,等我们把这个案子拿下,除去您的佣金,估计我也没剩多少了。”
这话、是大实话,安隅闻言,笑了。
贸然有些欣赏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而后、只听人在道;“有些人,内里黑暗的如同布满臭气的沼泽,在外,却端的是菩萨形象,姓廖的年轻时风流成性,以至于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让我忍受谩骂与折磨,钱不钱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要让他在临死之前遗臭万年,让世人都知晓他肮脏的本性。”
说着,女人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根香烟,燃火,点烟,一系列动作熟悉而又潇洒。
安隅望着眼前女人,一身蓝色连衣裙在身,手中提着的是限量版包包,脚中踩的高跟鞋更是价值不菲。
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安隅笑到;“那恭喜你,成功一半了,大家都知晓他的私生子女一大推了。”
闻言,女人笑了。
轻吐烟雾望着安隅,嘴角的笑意毫不掩藏。
直至离去,这人起身,从包里给她掏出了一张VIP卡放在桌面上,道;“海城最有名的酒楼,外来人都喜欢去尝尝,我请你。”
她请客,但人不去。
此时,宋棠正坐在茶几前,伸手拿起桌面上的VIP卡看了看,望向安隅道;“竟然是远近闻名的,不如去尝尝?”
z国人的思想很令人费解、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来都来了。
这是一句令人不能拒绝的话语。
安隅本不想去的,宋棠说;“来都来了、去吧!”
来都来了,那去吧!
安隅想。
于是乎这日傍晚,收拾完东西安隅换了什舒服点的衣服同宋棠一起出门,因着不远,便没坐车,反倒是选了步行。
海城、二人并非第一次来,但对这个城市也并不大熟悉,于是乎、二人摸索着到地方时,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正值高峰期,门口坐满了排队的小青年,安隅站在店门口,双手抱胸望着眼前盛况,在撩了眼安隅,表示自己的不满。
宋棠倒随意,她道了句稍等,便进屋了。
在出来,是唤安隅一起上楼。
为何?
宋棠说;“这里采取小型制VIP,所以、这张卡--------”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卡片,在道;“是关键。”
点菜时,宋棠说;“我突然有些好奇那女人是何等段位了。”
何止是宋棠,安隅也不见得不好奇。
这顿晚餐,吃的平淡。
期间,安隅接到了徐先生电话,二人搁着电话浅聊许久。
那侧、听闻有风声呼啸。
安隅只当是这人正在归家路上,并未多想。
用完晚餐,二人离去。
原路返回,此时,天色已黑,城市的霓虹灯在夜空中闪烁着,照亮前方的道路。
海城比起首都差上许多,但难能可贵之处是这个城市有自己的特色。
所以、亦算得上是个旅游胜地。
二人一路浅聊往回走,倒也是有闲情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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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上的腥风血雨谁也不知晓到底何时会刮起来,更甚是与某些人来说,她会来的莫名其妙且有凶狠。
刮下来时,能砸的你晕头转向。
这世间、最狠之地,家族战争绝对占有一席之地,倘若有人敢挑衅主权,那么绝对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将你驱逐。
安隅的出现,于廖家的嫡子嫡女而言,便是挑衅。
这夜、宋棠与安隅正在路边行走,恍惚,一到晃眼的车灯打过来,一辆黑色的无牌摩托在街头直直朝他们冲过来,且目的明确。
这些年,安隅游走于商场之间,此等事情并非未曾历经过,她与唐思和早年间收到的死亡威胁加起来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人,鲜少见到。
却不想,今日再度撞见。
轰隆油门声在马路街头是如此显眼,安隅伸手将宋棠推到一旁花坛里,而她本人抬腿往台阶上去,却不想那人技术倒是极高的。
对她紧追不舍。
对面街道的人见此,吓得频频尖叫。
而当事人,依旧是择高地而去。
此时、若是徐绍寒在,见到自家被人如此追杀,绝对会气的将人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安隅躲避着的同时不将这祸引到路人身上去,她奔跑着,伸手脱下脚下高跟鞋,猛然伸手砸向那人,面庞上的凶狠与毒辣在这个夜间显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路灯昏暗,即便是夜色漆黑,也未能掩去半分。
2007年十月、徐太太离家第一晚,在海城被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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