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辛酉政.变
玉兰的气呀,呼啦啦往上冒,载淳就发愣地坐着,什么都不知道。
如雅叹着气:“不要泄气,咱们慢慢来。”
玉兰小声道:“不行,不能被他们这么欺负,必须夺回来原本就属于我儿子的东西。”
如雅起身了,牵着载淳,笑着:“也是我儿子的东西。”
几个人出了殿,如雅吩咐着:“张文亮,你带着皇上去澹泊敬诚给先帝磕头。”载淳去了。
两个人回来东跨院了,继续刚才的话。
玉兰说着:“这情形你也看到了,他们是不会放权的,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如雅嗔着玉兰:“还怎么打算,我怎么打算你不知道呀?”继续道:“他们的野心早已显露,皇权不能旁落,一定要是我儿子的,我一直是这个想法。”
玉兰点着头:“如今这个情况,他们八个人可以直接用淳儿的名义下发圣旨,那皇权是谁的呢?”
如雅便问着:“你想怎么办?”
玉兰笑着:“只能阅览奏折算什么,直接来个了断,把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一切拿回来。”
如雅又问着:“怎么个拿法?”
玉兰用手指沾了沾茶杯里的水,在炕桌上写下了两个字:夺权。
如雅一抖:“能成功吗?”
玉兰应着:“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呢?”
如雅点着头:“对,总要试一试。”想着:“可咱们两个深宫妇人,被他们捏在手中,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去斗呢?”
玉兰握着如雅的手:“其余的先不说,我问你,你站在哪一边?”
如雅笑着:“你还问这个,我当然站在儿子这边。”
玉兰笑着:“好,你同意了就好,你立场坚定,咱们就胜利一半了。”
如雅便问着:“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办呢?”
玉兰严肃道:“想着:“咱们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有家人呢。”继续道:“咱们只有一人可用,他是皇上最亲近的人,却被排除在赞襄大臣之外。”
如雅点点头:“我知道了,恭亲王。”
玉兰点着头:“对,只有他一人可用。”
如雅细细想着:“肃顺已经先行一步,命他继续留守京城,他来不了。”
玉兰接话道:“明着来不了,那咱们就暗着来。”
玉兰伏在如雅耳边说着,如雅点点头:“可行,就这么办。”
玉兰又问着:“咱们应该给他什么好处呢?”
如雅笑着:“他心里指定有盘算,等着见面聊,不是更好吗?”
玉兰点着头:“对,见面说。”
如雅握着玉兰的手,问着:“如果咱们失败了怎么办?”
玉兰笑着:“你怕死呀。”
如雅摇着头:“不怕,我是害怕淳儿遭殃。”
玉兰紧紧捏着玉兰的手:“不会的,杀了淳儿,他们去操控谁呢?这也是造反谋逆,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玉兰继续道:“你是正宫太后,也不会遭殃,我就不同了,她们是绝对饶不了我的。”
如雅笑着:“淳儿没事,我没事,你怎么会有事呢?”
玉兰点点头:“对,我不会有事。咱们是正统,是合法,是占据上风的。只要抓住机会,就能将他们一举击溃。”
如雅应着:“好,我一切听你的。”
玉兰点着头:“事不宜迟,咱们先通知恭亲王吧。”喊着:“青鸾、安德海,你们俩进来。”
两个人进来了,玉兰说着:“安德海,我让你办件大事,你敢吗?”
安德海睁着眼,跪了下来:“太后,多大的事?”
玉兰笑着:“翻天覆地的大事,你要是办成了,就是皇上的恩人。”
安德海磕着头:“奴才不敢。太后尽管吩咐吧,您即刻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毫不退缩。”
如雅笑着:“起来,要了你的命,怎么让你办事呀?”
玉兰接话道:“青鸾,你们俩去澹泊敬诚殿打架,打得越激烈越好,要让所有人都关注你们。”
青鸾应着:“打架没事,可在先帝灵前放肆,有些不妥吧?”
如雅应着:“要的就是这效果,你们去打吧,先帝不会怪罪我的。”
玉兰笑着:“他要怪罪,等我到下面打他一顿。”
安德海点着头:“奴才们给先帝磕个头再打。”
玉兰应着:“去打吧。”两个人出去了。
如雅站了起来:“我去写密诏。”各自忙活起来了。
这件事只有她们四人知道,赵来庭不明所以,慌里慌张跑进来了:“太后,青鸾和安德海在前面打起来了。”
两个人故作惊讶道:“打起来了?”
赵来庭说着:“是呢,青鸾都被安德海打哭了。”
玉兰桌子一拍:“青雀,你先去看看,这安德海翻了天了。”
两个人拾掇拾掇,也赶往澹泊敬诚去了,玉兰念叨着:“能蒙混过关吧?”
如雅应着:“能,你看赵来庭都被唬住了。”
青鸾和安德海打得很激烈,奴才们都围着看,捂着嘴不敢笑。
青雀也不知道内情,她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了安德海。
她也不敢大声喊,严厉道:“小安子,大行皇帝灵前,你是疯了吗?”
安德海赶紧收手,他的脸上都是手印子,青鸾的头发也散了,满眼的泪花。
如雅和玉兰过来了,如雅先说话:“青鸾,怎么了这是?没一点规矩了,掌嘴。”
青鸾跪了下来,抬手要打,玉兰赶忙扶起了她:“你看看,这梨花带雨的,去吧,回殿里收拾收拾。”
青鸾跑走了,安德海跪了下来,玉兰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怎么回事?你还敢打青鸾了,脑袋不想要了?”
载淳从澹泊敬诚跑了出来,喊着:“额娘,杀了安德海,杀了他。”
安德海苦着脸:“万岁爷,求您饶了奴才的勾命。”
载淳哼了一声,牵着如雅的手,如雅便问着:“皇上生气了,怎么回事?”
安德海便说道:“皇上贪玩,可该用膳了,奴才便请皇上用膳。青鸾姑姑不依,仍要皇上玩,奴才就说了句难听的话,便动手打起来了。”
载淳接话道:“皇额娘,儿子不饿,儿子要给皇阿玛守丧。”
如雅点着头:“好,饿了再吃。”看着玉兰:“没多大事,安德海起来吧。”
玉兰严肃道:“不行,青鸾他也敢打,翻了天了,必须给个教训。”
载淳踢了安德海一下:“额娘,他刚刚抱着我,我不让他抱,他还要抱,青鸾姑姑便生气了。额娘,打死他。”
安德海磕着头:“万岁爷饶命,饶命啊。”
玉兰便问着载淳:“皇上觉得该怎么做呢?”
载淳想了想:“我烦他,撵他走,撵他出去。”
玉兰点着头:“好,皇上说什么是什么。”
玉兰叹口气,继续道:“安德海,皇上金口玉言,哀家亦不能保你。这样吧,你回京吧,去内务府打扫处报道。”
安德海睁着眼:“打扫处?太后......”
载淳拍着手笑着:“好,你扫地去吧。”
玉兰叹着气:“去吧,去西跨院收拾你的东西。”使着眼色。
安德海不敢言语了,磕着头:“奴才回去领罚,太后保重身子。”
安德海去了,玉兰又看着众奴才,严肃道:“你们都记着了,谁要敢在大行皇帝灵前放肆,下场只会比这个重。”
众奴才行礼,载淳继续玩闹去了,如雅和玉兰给咸丰上柱香,磕个头,也回后面去了。
如雅小声道:“成了吧?”
玉兰笑着:“应该成了。”
青雀和赵来庭不明所以,玉兰笑着:“你们没有发现是演戏吧?”
青雀惊讶道:“演戏?没有。”
玉兰点着头:“没有就好。”
如雅细细算着:“不出意外,过几天就能收到六弟请求叩谒梓宫的折子了。”
两个人进了烟波致爽,玉兰说着:“我去安排一下安德海。”进西跨院了。
安德海正在庑房等着玉兰,见她回来了,赶忙问着:“奴才下一步做什么呢?”
玉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举给安德海看着:“这是两宫太后的密诏,你务必把他送到恭亲王手里。”
安德海跪了下来,磕着头:“奴才定不辱使命。”
玉兰又看着青雀,继续道:“你去拿针线,把这密诏缝在安德海的衣服里。”青雀忙活起来了。
玉兰看着安德海,继续吩咐着:“你当然不能直接见到恭亲王,你进宫之后,先去打扫处报道。对打扫处的首领太监直接点明你的身份,告诉他你要见总管内务大臣宝鋆大人,他应该会带你去见。”
玉兰继续道:“见了宝鋆大人,你告诉他,你要见恭亲王。他们都是一起的,他一定会带你见恭亲王,然后你把密诏拿出来,亲手交给恭亲王。这样你的任务就完满了。”
玉兰说完了,问着:“你明白没有?”
安德海点着头:“明白。”
玉兰继续道:“你不要担心你的安危,京城是恭亲王的地盘,只要你进入他的势力范围,你就不会有事。”
安德海磕着头:“奴才定不辱使命。”
青雀缝好了密诏,安德海伸手摸了摸,玉兰点着头:“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弯腰扶起了安德海,严肃道:“皇上的未来全靠你了。”
安德海又要跪,玉兰扶住了他:“不必多礼了,赶紧去吧。”
青雀提醒着:“小安子,记着,你是犯错被押解回京的,一定要老老实实的。”
安德海点着头:“太后保重,奴才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他又磕了一个头,走了。
玉兰嘘着气:“只有恭亲王能和他们抗衡,成败在此一举了。”
青雀说话了:“娘娘,奴婢不懂,可奴婢觉得,肃顺不会让你们叔嫂见面的。”
玉兰愣了一下,笑了:“你说得对,这就要看恭亲王的本事和我的运气了。”不说了。
两个人静静地等待着,很快,她们迎来了第一步的胜利。
肃顺原来是坚决不同意她们俩阅览奏折的,谁知道几天之后他竟同意了,于是这每日的奏折,都要交给她们俩呈览了。
这目前的结果,跟她们俩要求的没出入,并且议定,大臣的提拔与任用,由八大臣拟定,她们俩钦定。
玉兰太兴奋了,下一步,就是等着奕訢过来热河了。
如雅和玉兰的苦肉计,成功地将安德海送出了热河,没有引起任何的防备与猜疑。
安德海真的是被押解回京,一路上受尽磋磨,六天之后,平安到达了京城。
他按照的玉兰的吩咐,一步一步走,果然,一切都在玉兰意料之中,他成功的将密诏交给了奕訢。
咸丰在热河病重期间,奕訢无数次请求探病,每一次都被驳回,他那个难受呀。
咸丰忽地驾崩,他收到遗诏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他是最有资格担任赞襄大臣的,竟被咸丰剔除了皇权之外,他心里是又怨又恨,可他无能为力。
他知道,是他哥哥忌惮他,再加上肃顺的谗言,又使他远离了政务中心。
你可想而知,他看到如雅和玉兰的密诏有多激动。二话不说,立即上折子,请求赴热河叩谒大行皇帝。
因为如雅和玉兰已经夺来了阅览奏折之权,她们便看到了奕訢的折子,知道安德海办成了事。
两个人即刻下旨,同意恭亲王前来热河,肃顺当然不会同意。
于是,一场恶战又在四知书屋爆发了。
如雅依旧牵着载淳坐着,玉兰站着,母子三人对抗八大臣。
只听如雅先说道:“恭亲王乃大行皇帝的亲兄弟,皇上的六叔,理应过来叩谒梓宫,哀家不知你们为何阻挡。”
肃顺应着:“京城尚不安定,还需要老六坐镇,这里有奴才操办,有五位亲王主理,实在无需他过来。”
玉兰接话道:“肃老六,京城去年就已经安定,恭亲王前来无妨的。”
肃顺应着:“西太后,大行皇帝丧仪期间,你应该居丧,实在不宜召见外戚。而且兄长去世,叔嫂应当避嫌,你们若贸然见面,这传出去怕是不好。”
玉兰捏着手帕:“肃老六你放肆!”
肃顺笑着:“奴才说得是实话,哪里放肆了?”
如雅说话道:“你们无需再说了,恭亲王理应过来叩谒。你们若没有正当的拒绝理由,即刻下旨让他过来吧。”
肃顺应着:“叔嫂见面,实在不妥、不妥。”
玉兰笑着:“这种东西见仁见智,心里腌臜的人,才会觉得我们叔嫂有事。”
肃顺堵了一下,如雅接话道:“恭亲王理应过来的,下旨吧。”
八大臣又堵了一下,实在不知怎么回嘴了,磋磨几天后,只得拟旨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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