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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纺宝见家长,江织父母


  次日,江织带周徐纺去江家赴宴,去之前,江织特地把剧组的造型师叫过来,给她挑了昂贵的裙子和珠宝,再化上精致的妆。

  周徐纺说,这样瞧着更像被包养的小情人了。

  周小情人很少化妆,觉得新奇,在镜子前面转了好几圈,问她的‘金主大人’:“江织,我化妆好不好看?”

  “好看。”江织给她挑了件厚外套,“老太太不喜欢用暖气,老宅还是烧碳火,晚上冷,你在裙子里面再穿条秋裤。”

  内心不想穿秋裤的周徐纺:“……”

  江织已经去找秋裤了,她跟上:“……好吧。”她跟在后面说,“今天你不要亲我,不然会把我的粉吃掉。”化妆师姐姐在她脸上涂了好多层呢,把她涂得好白好嫩。

  江织把秋裤给她:“又毒不死。”他凑过去,偏要亲。

  周徐纺躲开,不给亲:“你把我的粉亲掉了,就不均匀了。”就不白不嫩了!

  江织:“……”

  还以为她担心的是他吃了化妆品会对身体不好。

  江织为此,生了一路的闷气。

  七点,他们到了江宅。

  江织看着外边,周徐纺拉他衣服:“江织,我们到了。”

  江织:“嗯。”她没来哄,他还气着呢。

  周徐纺没有耳洞,戴的是夹式的耳环,她不自在,一直用手摸,把耳朵都摸红了。

  江织拿开她的手:“痛吗?”

  周徐纺又摸了一下:“不痛,有点痒。”

  “那不戴了。”他解了安全带,靠过去,替她把耳环取下来,她耳朵被夹得红红的,他对着那处吹了吹。

  周徐纺被他弄得很痒,往椅子后面躲:“我们下去就开始演吗?”

  江织把取下来的耳环放到她手里:“演什么?”

  要演戏了,周徐纺有点兴奋:“不能让江家人看出来我们感情很好,要演虚情假意。”

  她倒还有戏瘾了。

  江织好笑,摸摸她还发烫的耳朵:“我不在意你就行了,不用太刻意。”

  周徐纺:“好。”

  两人下了车,刚迈进江家的大门,便在院子里碰上了人,是二房的太太骆常芳。

  骆常芳像个和善的长辈,过来相迎:“织哥儿来了。”

  江织嗯了一声。

  骆常芳也习惯了他这般不冷不热,目光越过他,瞧他身边的人,笑吟吟地问:“这是你女朋友?”

  他又嗯了一声,刚要往屋里头走,周徐纺开口了,语气像是责问:“你什么意思?”

  江织:“!”

  周徐纺的表情很悲痛,也很愤怒,还有几分不甘心又舍不得的纠结跟矛盾:“你为什么不介绍我?”

  江织:“!”

  她演技的确好了很多。

  就是这波戏来得太猝不及防了,让江织一时接不住。

  周徐纺主角入戏就很快了,表情虽然还不到位,但她故意背对着骆常芳,把台词念得像模像样:“我朋友说得对,你只是玩玩,我还当真了。”

  此桥段,取自《恶魔的七日小甜心》。

  周徐纺挤眉,硬是把眼睛挤红了,她伸出手,摊开掌心,手里夹式的珍珠耳环闪着光,看上去很昂贵,她悲戚地念道:“这个耳环是我刚刚在你车上看到的,不是我的。”

  此片段,取自《傲娇宋少深度宠爱》。周徐纺很聪明,会就地取材。

  江织:“……”

  江导还是头一回被演员搞蒙了。

  周徐纺吸吸鼻子,要哭却忍着不哭的样子,看上去倔犟又楚楚可怜:“你现在连应付我都懒得应付了是吗?”不给江织说台词的机会,她继续悲恸,“你总是这么敷衍我,我的朋友全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你呢?”

  她大喊:“你连我的一张照片都不准媒体登出来。”

  有点用力过猛了,表情很奇怪,也有点僵硬,不过没关系,台词很棒,取自《总统的隐婚甜妻》。

  江织背过身去,咳了两声,才又看她,嗓音微冷,带了几分怒气:“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周徐纺学着网剧里男主妹妹无理取闹的样子,下巴一抬,梗着脖子说,“好啊,我无理取闹,那你去找sunny啊,sunny不无理取闹!”

  台词取自《晚安,检察官先生》。

  江织:“!”

  sunny?

  sunny是谁?

  江导再一次接不上了。

  周徐纺都快哭了,当然了,别看表情,听起来像快哭了:“我闺蜜都看到了,你昨晚跟sunny去了酒店。”

  江织很敷衍地回了她一句:“你闺蜜看错了。”

  她都带上哭腔了:“你还带她去看了房子。”

  江织:“……”

  剧情真跌宕。

  “随你怎么想。”

  江织撂下她,先进去了,像是很不耐烦。

  被晾在门口的小姑娘捂嘴,欲哭。

  好想笑,忍住,要忍住,忍不住就捂住。

  周徐纺捂着嘴,低下头:“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骆常芳摇头,没说什么。

  周徐纺朝她点了个头,便进屋了。

  “江织!”

  “江织!”

  她气愤地叫了两句,等四下无人、骆常芳也听不到了,她调调就变了,悄咪咪地喊:“江织江织~”

  江织在前面等她。

  她立马跑过去。

  院子里的福来见是生人,汪了两句。

  江织踢了块石头过去,福来就不叫了,硕大的一只藏獒,缩在狗窝里,吐着舌头畏畏缩缩地朝江织偷偷摸摸地看。

  在江家,连狗都怕江织。

  连狗都怕的江织:“你刚刚演的什么?”

  周徐纺过了戏瘾,很开心:“痴情女子薄情郎。”

  “……”

  他是薄情郎?

  行吧,随她怎么演,不过:“sunny是谁?”

  “是《顾总,你的小娇妻又带球跑了》里面的一个恶毒女配。”“

  估摸着都是从小说和网剧里学来的,他家这个,很会有样学样、举一反三。

  “我刚刚演得怎么样?”

  她眨巴着眼,眼神非常期待,像等待夸奖的、幼稚园最乖的那个小朋友。

  自己的女朋友,又不能说她戏多。

  江织就说:“还不错。”伸手,摸她的头

  她往后躲,不给摸,非常正经严肃地提醒他:“我们现在在冷战,你不要靠近我,不然露馅了。”

  她还在戏里,不肯出来。

  江织把她拽过去:“这里没人。”

  那好吧,周徐纺把手递过去,让他牵着。

  江织说:“去我房间。”

  周徐纺:“好~”

  江织把她带去房间了,她还不跟他一起进,非要一前一后地进去。她来江织房间好些次数了,但没怎么走过正门,大多是爬窗,这次才注意到门口的柜子上有一张照片,摆放在最里面。

  周徐纺拿起来看,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人侧身在看身边的人,没有拍出正脸。

  照片有些年岁了,不是很清晰,可即便是模糊的,周徐纺也看得出来上面的女子样貌有多出众。

  她也是桃花眼,跟江织很像。

  “江织,这是你父母吗?”

  “嗯。”

  她把照片轻放在柜子上:“你没有跟我说起过他们。”

  一次都没有。

  江织从来不提他的父母。

  “没什么可以说的,他们去世的时候,我才出生没多久,除了名字,关于他们,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从来不提,江家其他人也不敢提。”江织拉着她去床头的小榻上坐,把旁边桌子上的棉花糖盒子给她,“听五姑姑说,老太太不喜欢我母亲,她也不是甘愿嫁给我父亲的。”

  并不是一段好的姻缘,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江家鲜少有人在老太太或是在江织面前提起他的母亲关氏。

  江织倒听家里下人说过,他父亲是老太太五个儿女里头最有魄力的一个,老太太也最为偏爱。

  “那是联姻吗?”周徐纺问。

  江织说不是:“是我父亲强取豪夺。”江织看了一眼柜子上的照片,“他是个很极端的人,要想什么,就一定要弄到。”

  而且疯狂。

  “我母亲车祸去世后,他就抱着她的遗照自杀了。”江织说,“他还没毕业就娶了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只有二十二岁。”

  “你父亲很爱她。”

  嗯,很爱,所以他舍下了尚在襁褓里的幼子,去地下陪他的亡妻。

  叩!叩!叩!

  门口,有人敲门:“小少爷。”是江川来请人,“老夫人唤您过去。”

  江织让他去下面等着。

  “若是老太太问了你不想回答或是答不上来的问题,你就甩给我。”

  周徐纺:“嗯。”

  江织又嘱咐:“我夹了哪个菜,你便吃哪个,我没动过的,你也别动。”江家牛鬼蛇神不少,得防。

  周徐纺都答应:“知道了。”

  开门之前,他低下头:“亲我一下。”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亲完,她不好意思了:“口红弄你脸上了。”

  江织背靠门站着瞧她:“你弄的,你擦。”

  哦。

  她踮起脚,手勾住他脖子,人凑过去。

  江织低头了,把她吻了个正着。

  周徐纺:“……”

  小坏蛋!

  托了某个小坏蛋的福,周徐纺发烧了,等她退烧后,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他们两人到前厅的时候,江家人都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吃个饭还要三请四催的,像什么样子。”

  训人的是江织的大伯父,老太太的长子江维开。

  老太太舍不得宝贝孙子,当下便给训回去了:“你说织哥儿做甚?没瞧见他脸色不好吗?”转头看江织,又换了个脸色,和声细语地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老太太坐主位,她左手边空了两个位子。

  江织直接坐下,精神头不是很好,说话似气不足:“不碍事。”

  他后面跟了个小姑娘,被甩了挺远,现在才追上来,看了他一眼,脸上是委屈又恼怒的表情。

  江老夫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怎么了,这是?”

  骆常芳笑着接了一句嘴:“小两口吵架呢。”

  江老夫人朝红了眼的小姑娘望了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训斥地说着江织:“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江织没作声。

  小姑娘咬咬唇,笑得很不自然,像是强颜欢笑:“江奶奶好。”其他众人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便只点头问候。

  江老夫人招呼:“别站着了,快坐。”

  这是周徐纺第一次正面与老夫人打照面,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头发差不多全白了,人很精神,穿着做工考究的缎面袄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即便笑着,眉眼里也有不怒自威的凌厉。

  周徐纺坐在了江织旁边的椅子上。

  老夫人把人瞧了又瞧:“你还是我们织哥儿第一个带回来的姑娘呢,你叫什么名字啊?”怕吓着人小姑娘似的,问得轻声细语。

  周徐纺回答:“我叫徐纺,周徐纺。”

  江老夫人又问了:“跟我们织哥儿怎么认识的?”

  周徐纺坐得端端正正,有问有答:“我是他剧组的群演。”

  老夫人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家在帝都吗?”

  “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

  “父母呢,也在这边吗?”

  父母啊。

  周徐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要求援,刚把手伸到桌子底下,还没碰到江织,对面江维尔帮她接了话:“母亲,你问东问西的,做人口普查呢。”

  江老夫人笑了一声:“这不是人姑娘把咱织哥儿掰直了吗,我自然好奇了。”

  “咳咳咳……”

  江织突然咳嗽。

  周徐纺立马去端茶倒水、拍背抚胸。

  他似乎习惯了,靠着椅子让她伺候,咳了一阵,红了眼,气不太顺,喘着说:“还有谁没来,怎么不开席?”

  江老夫人右手边坐的是四房的姑娘江扶汐,她见江织咳得厉害,让下人把碳火挪过去些,又吩咐身边的人去屋里拿毯子。

  周徐纺忍不住用眼角偷偷看她了。

  江扶汐生得端正,大概是因为从小学画,气质样得极好,娴静又温婉。

  周徐纺觉得她很像宫廷剧里的正宫娘娘,端庄大气,并且深藏不露的样子。

  江老夫人说:“冰雪还没到呢。”

  “江家的家宴,你叫冰雪来做什么?”听得出来,江维尔有些不满。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他陪着你天南海北地跑了这么久,我不得谢谢他?”

  说曹操曹操到。

  下人过来说:“老夫人,薛三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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