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歌姬
帝国王后一行回到了洛丹伦的传送区,三个刺客紧随其后。
附近的卫兵们立刻轮次敬礼,王后快步走向了洛丹伦的皇家休闲区。
“恶心死我了,”她边走边说,“那些绿皮巨婴们,低能、恶心、猥琐,居然也能跟我面对面的谈条件。”
身后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后这么气愤,原因当然是她屈尊和奎尔萨拉斯的异界穿越者们谈判了,而那个谈判,正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那些低等种族、异界杂种.....”王后用所有能想到的词汇骂道,“不知道是哪个泰坦创造了这种恶心的东西。”
后面的三个人依然没有说话,这不是该他们说话的时候。
王后推开了一扇大门,她甚至没有等卫兵们开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宽敞的室内水池,清澈见底,有一些侍女和奴隶恭敬的站在水池的周围。
“我可能要洗一天澡,才能把那些猪猡的臭气洗干净。”王后直接脱掉了身上的拖地长裙,长裙划过她晶莹的皮肤,落到了干净光洁的地板上。
周围的侍女们立刻快步走过来捡起了王后的长裙,武藏和风间立刻关上房门站到了浴室大门的两侧。
他们俩当然没有权利看王后洗澡,虽然他们见过她光身子的次数并不算少。国王和王后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过人,只是把他们当成了某种低级的动物。
这两个神明虽然被流放到了凡人世界,依然没有把凡人当成同类。虽然王后没有骂他们像骂那些大头怪一样,但他们心知肚明,国王和王后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
“你先休息吧,松子。”风间说道,“我们暂时没有什么任务了。”
松子点了点头,然后往自己的住处走了回去。
她的住处也在王城的内城里,跟将军、贵族住的比较近,只是比较偏僻,是个小小的角落,房间很小,而且,并不温暖。
在洛丹伦,王城的内城区是普通百姓们不能进去的地方,除了一些出身平民的禁卫军,还有像她这样直属于国王的刺客和伶人。
天色将晚,她走到了靠近东城区的住处附近,这里有一座小花园,和一个小喷泉。而且内城其实很安静,因为平民被隔离到了外面。
她弯身在喷泉中洗掉了自己脸上的妆容,妖艳的浓妆,为了给主人和那些当权者看的妆容,为了取悦他们,她必须让自己看起来风骚而妖媚。
她认真的洗掉了它,然后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去,是长椅的一端,虽然另一端没有别人。
她把双腿并拢到一起,然后缩到了椅子上。
这让她感觉稍稍温暖了一些,她把下巴抵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闭上了眼睛,这是她自己的时间,只属于自己。
这里并不比她自己的世界好多少,她依然是个歌姬,或者说,依然是个当权者的奴隶,她依然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行为,不论她想或者不想,她必须为自己的主人表演,即使她的主人有可能把她当成礼物送给别人。
那个恶心的绿皮怪,直接就点名要她。他像畸形的巨婴一样丑陋和另人厌恶,想起那种可怖的生物,她就感觉不寒而栗----虽然她也杀过不少人,在她接到刺杀任务的时候,她没有权利说不,就像她没有权利对主人把她送给谁说不一样。
王后没有把她送给那个绿皮怪,她知道,那不是因为王后怜惜她,只是王后为了钓对方的胃口,好让他们更配合洛丹伦的行动。
她悲哀的笑了一声,如果奎尔萨拉斯会配合王后的计划,她早晚会被送给那个绿皮巨婴。
脚步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没有睁眼,她能听出是谁,一个洛丹伦的原住民,王城卫队里的一个小头目。自己经常见到他,起码在自己空闲的时候,总会看到他在附近。她能听出他的脚步声,因为她能接触到的人并不多。
卫兵巴尔图斯停住了脚步,然后站在了不远处。
他没有权利和国王的歌姬说话,虽然他很想。他总是找理由尽量在她的住处附近巡逻,虽然见到她的时候并不多,她似乎总是很忙。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士兵站了很久,而歌姬坐了很久。
“你看过我跳舞吗?”她终于问了句。
士兵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了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我.....没有权利进入王庭,虽然我听说过,你的舞蹈.....很美。”
歌姬睁开了眼睛,然后从长椅上走了下来。
没有第二句话,她直接开始跳起了舞蹈,没有奏乐,没有观众,除了他。
士兵也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她。
她的舞步时而轻盈、优美、像欢快的蝴蝶,时而沉静、哀愁、像飘落的秋叶.....
像潺潺的溪流、像夜空的明月、像缤纷的白雪.....
而她的表情,也随着舞步变幻着不同的含义,热情的、冷艳的、奔放的、羞怯的.....而那所有,毫无疑问,都是迷人的。
当她的眼睛在半掩的折扇后面触碰到他的时候,士兵看到了她眼中无限的哀愁,她不快乐。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灵魂的震颤,他的心脏在狂跳,幸福和心痛,憧憬和怜惜,骚动和不安,各种复杂的情感充斥了他的胸口。
他呆呆的站着,直到她的舞姿终于慢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停止。
他忘了鼓掌,也忘了称赞,而她,已经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唯一的观众在原地站了很久,仿佛一具雕像.....
观众其实还有一个,在教堂的顶上,同样呆站着另一个观众。
王城的神父兰克斯特,一个投效了国王的牧师,一个禁欲主义者,一个以仁慈著称的老牧师。
老牧师闭上过眼睛靠在了教堂顶上的廊柱里,他的表情痛苦,看起来备受煎熬。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偷看她了,在王庭里,在教堂顶上,他总是被她的身姿吸引,然后又在忏悔中、在煎熬中回忆着她的面容和身影。
他在夜晚辗转反侧,在情欲中备受折磨,又在忏悔中祈求圣光的宽恕。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在王庭之外的地方跳舞,而那舞蹈,显然不是跳给他的,也不是跳给国王的,只是跳给一个----他甚至不知道是谁的路人士兵。
愤怒、心痛充斥着他的心灵,还有,妒忌。
暗黑的能量在他的指间涌动,他把手掌拍在了石柱上,黑暗能量四下飞散,而他惯用的圣光魔法正在悄悄消退。
“魔鬼.....荡妇.....”他痛苦的咒骂着,“轻浮、放浪、不知检点.....不知羞耻的女人。”
而那个被他咒骂的女人,已经躲在了自己的小屋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很想给一个士兵跳跳舞,她只知道,这是她仅有的,不是为了任务跳的舞,是她自己真正的样子。
她做了一次自己像做的样子,为此,她开心的蒙着被子哭了起来。
做了一回自己,不是奴隶,不是玩偶,甚至不是个歌姬。
她甚至都没有去想,她的屋子外面还有一个呆站着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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