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识破
王芬从来没有如此的恐慌过,为了要站稳柳家的地位,取得柳云祥的信任到云祥公司做行政的工作,母亲跟何艳私底下有交情,不费力的说服之下,她自然而然的进入云祥公司的公关部门,直接取得跟工作室密切的联系。
在她和蔼的外表以及同事间友好的相处,很快的进入状态,工作室的新人封面跟她有最直接的关系,因此她能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原本她天真的想,希望透过亲自挑选封面来防止,可感情这件事是你情我愿,加上她的眼光和柳飞更是大相径庭,柳飞甚至怪她没有把关好,刻意把不好的给他,这件事闹到柳云祥,身为柳飞的父亲自然是希望他好,王芬第一个在脑中蒙生的念头立即被柳飞看穿,她又想了第二个。
好的新人和封面对柳飞的事业占很大的比重,自从王芬不再卡照片,凡是暂时调动过去的新人,慢慢的从对方的口中能探听出对柳飞是否有企图并且做出对的判断。
由她挑选过的新人,在她亲自带领之下,自然是会敬畏她三分,只不过这其中总是有几个例外。
至少,她不会被蒙在鼓里,还能在事情刚发生时立即扑灭,每一次处理完这些私密的事总是松了一口气,几次后变得应付自如,让她原本柔软的少女心变得越来越坚硬。
后来她觉得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于是私底下又找了阿哲,阿哲原本不答应,因为他本来是忠心于柳云祥并且辅佐柳飞,对于柳飞私人的感情,只要他不去外头交往那些来历不明的女生或者是影响到工作,基本上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王芬的苦口婆心极力的讨好阿哲才勉强答应,阿哲并非是被王芬打动,而是希望如果柳飞真的发生了不太重要的小事,不一定要董事长出面,如果能经由王芬来解决或许也是一个方法。
阿哲是一个懂得分轻重的人,因此在柳飞即将生出苗头时,只要阿哲暗示,王芬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才处理,除了把对方调离原来的工作,甚至给予对方优渥的条件逼迫他离开,都是能抹平刚发起的苗头。
除了徐觅。
那时的她还以为柳飞喜欢的是叶萱,媒体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她愤愤的跑进柳飞的办公室,想跟她当面对质,在那次对话中,她能在柳飞轻松的眉目间得出叶萱并非她喜欢的人,这件事又被无声无息的抹平。
只不过在阿哲传来的信息中听到徐觅的名字时,还以为阿哲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当她进一步的追问,他们已经私底下交往多时。
在她想毁掉徐觅的合约,柳飞提前把徐觅推出去,在她好不容易得到父母亲的同意跟柳飞结婚,并且着手办理,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她站上了风,转眼间徐觅又在她面前狠狠的踩她一步。
徐觅逼得她太紧,当她最后一次看到柳飞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她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未来的蓝图瞬间崩塌,她不想问那枚戒指到底是谁先提出的?尤其是她的眼角瞄到了刺眼的金属光芒,那枚戒指就像徐觅那双无形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断送她对未来的期盼和希望,几乎让她窒息。
万一柳飞跟徐觅结婚,她在这些年的努力全部化成灰烬,甚至是被打回原形,更可怕的是她在云祥公司管理的手段过于直率,总是不给对方情面,若是再回去当一个小鸟依人似乎不太可能,她自己也不想放下身段。
只要柳飞跟她结婚,她就能看到尽头,下半辈子找到一个依靠,再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夫人。
这几天她确实睡得不安稳,甚至做了好几次噩梦,梦里一开始的柳飞是那样的清晰明显,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就快要看不清楚他的五官还有他的身形轮廓,他正在慢慢的离她而去。
她已经失眠几天,不只这几天,连两家还没结婚的消息都还没传来,更早是在得知柳飞跟徐觅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她每晚打电话跟何艳诉苦,何艳当然是希望柳飞尽快结婚,只不过每次跟他说到这件事,柳飞总是气冲冲,连母子见面的时间明显的减少,何艳无所适从之下,只能跟王芬妥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眼看徐觅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即将盖过这些年来比她用时间换取青春还来得重要。
她的脑子成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跟何艳诉苦也无法期待她做出改变的同时,何艳突然间告诉她柳飞在家里喝醉,如果她愿意现在可以过来。
王芬赶紧飞奔到柳家,看到歪倒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柳飞,他柔顺的把头靠在母亲的大腿上,除了摆出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之外,其他的都还在她的记忆中,她慢慢过去,用手抚摸他的头发。
何艳笑说:“这孩子,上次跟我闹过变扭就没再见面,你也是吧!”
王芬激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把时间留给你,如果你不嫌弃,就换你来照顾他。”
“好的,阿姨。”
在两个人的帮忙下,柳飞安全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何艳带上门,王芬用指腹轻轻的触摸他消瘦的脸颊,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楚,在这寂然的夜晚,那些每晚跑出来的乱麻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多少天她盼望着能像现在一样,即使他沉沉的睡去也罢,只要两个人不要再争锋相对,跟一般平凡的夫妻也好,即便她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可是她相信,未来经历的日子慢慢会教会她。
他沉稳的呼吸在她的指尖上一吐一吸,她想到了一个可以转圜的办法,于是慢慢的解开纽扣,把自己贴在他的胸口,倾听在他肌肤底下剧烈的心跳。
王芬越想,心里越感觉到害怕,然而,眼前的这个人跟那天一样沉沉睡去,只不过肌肤苍白了点,在他体面的衬衣底下是破烂不堪的肉体,医生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尽力让柳飞看起来体面。
她躲在眼眶浮肿的何艳身后,用力的抓着她的衣角寻求安慰,在众人面前试着保持仪态,即便如此,她知道在补救过的皮肤底下,已经是一颗永久沉睡的心脏。
王芬干呕了一声,立即别过脸去。
何艳用手护着王芬,深怕她受到刺激。
门口出现一位跟柳飞相似的年轻人,一样是身穿黑色西装,在他毫无表情下依旧是充满青春的脸,带着有礼貌的语气对柳云祥说:“伯父,我是柳飞以前的同学梁敬安。”他慎重的看了一眼铺上白色床单的柳飞,喉头艰难的滚动:“平时我们工作忙没时间,今天特地过来看看他。”
柳云祥始终没动,如同一个木头人,在他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眼眶多了莹润,只是微微点头便把头转过去。
梁敬安慢慢的走近,似乎想确定柳飞会不会跟以前一样跟他胡闹,甚至是突然间跳起来对着他大笑说这一切都是他的恶作剧。
当他走到死神的面前时,终于承认这一切只不过他痴心妄想,过往跟他相关的回忆如今只存在他的记忆体,而柳飞的,已经停在被夺走生命的那一刻,一去不复返。
他激动的闭上眼,泪水还是溢了出来,差点滴到了他的身体,他睁开眼怕亵渎了这一块神圣的宝地,看到了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回头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问:“伯父,能不能容许我带走柳飞的戒指?”
柳云祥刚开始还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因为结婚仪式还没开始,怎么可能会有戒指在他手上,等他想起来,只是举起手在空中无力的挥舞,低声沙哑的说:“你带走吧!”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完成所有动作,用夹链袋把戒指装起来,梁敬安深吸一口气走到柳云祥的身旁,他知道,若是他父亲失去他,肯定跟他一样的心情,甚至比柳云祥还要痛心。
空气低迷,梁敬安很快的告别现场,宛如一阵清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王芬刚才转移的注意力如今又回想起方才的可怕的想法忍不住作呕。
“要不要紧?妈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妈不用了,我没事。”
何艳仔细的看了她说:“怎么可能没事?快,我带你去。”
“真的不用,我只是最近太累,回去休息就好了。”
“不行。”何艳坚持:“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王芬当头棒喝,恐惧从四面八方过来,她想松开何艳的手,无奈对方把她抓得紧,深怕她晕厥过去。
自从发生柳飞死亡的消息,她私底下向媒体透露柳飞的死跟徐觅有关,于是大部分的媒体转了一个风向,频频找徐觅的麻烦,她怕这样的消息会传到柳云祥的耳里,却没有像现在如此的焦虑。
在一旁的何艳没有发觉异样说道:“这几天我们忙得没时间看顾你的孩子。”她收起悲伤的神色叹了一口气:“王芬,我知道你跟柳飞差一点要结婚,可是这些年以来,你的付出妈妈我可是看在眼底,你可千万别因为这样觉得我们柳家亏待了你。”
王芬的脸皱成一团,急于摆脱何艳的束缚:“妈,别这么说。”
“乖,快点回去休息,顺便替我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何艳好不容易展露笑容:“不管是男是女,我们可是会负责到底。”
王芬用手捂住腹部,遮住何艳急切的目光:“妈,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何艳还以为是其他的缘故,她说:“妈妈跟你保证,只要你安心待在柳家,没有人敢欺负你。”
“妈,不对,阿姨,我…。”王芬把眼一闭,使劲全力回答:“我肚子没有柳飞的孩子。”
“没有。”何艳惊恐的转头看了一眼柳云祥,两个人神色仓皇的在空中交错:“怎么可能?那天你不是说跟柳飞…。”
王芬这些天以来隐瞒的秘密即将爆发,如同一道决堤的水坝即将溃堤。
她怕即将发生的事情无法承受,只好卷曲身子,依靠在灰色的墙壁,再也受不了任何的谎言,用手捂住耳朵说:“没有,那只是为了跟柳飞结婚不得已说出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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