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李固
——内黄
天翔学院今日人人都是一脸的喜色,谁都知道,今日的伙食不同往日,不仅有让人百吃不厌的红烧肉,还有盐水鸭,白水虾,三杯鸡,总而言之,让人一想就是口水直流。
这样的伙食自然是为了庆祝,不仅仅是天翔学院,三家村乃至于整个内黄到处都是庆祝的气氛,不少粮商还挂出大减价的横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换了皇帝,在大赦天下呢。
“我说王员外,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姜德看着路上走路仿佛都在得瑟的王明,又看了看已经是第五家打着庆祝他考上进士而减价的商店,不禁感到有些头疼,这简直是把他考上科举这件事变成了全城狂欢了,虽然不少人这一日是第一次听到姜德这个名字,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凑热闹的兴致。而那些打折促销的商家,有的是真的为姜德高兴,但更多是还是想趁机示好,谁不知道那些之前跟姜德一起做生意的商家,现在各个都是巨富了。
“子君,你可是考取了进士啊,十六岁的进士,古往今来又有几人?怎么能不庆贺一番呢?这不仅仅是你的荣誉,也是我们内黄的荣誉啊,你是不知道,你考取进士的消息一出来,老相公房前那是门庭若市,不知道多少秀才跪地求师啊。”王明说的时候,胡子都是一翘一翘的,眼睛中更是充满了光彩,让姜德心中感动,他看得出来,王明是真的打心底为他高兴。
“就是官家小气了点,也不给大哥一个大官当。”王贵在后面一边啃着炸鸡柳,一边嘟囔着说道。
“禁言!”王明回头就是一个爆栗,然后说道“这里人多口杂,岂能胡说?”
王贵摸了摸脑袋,撇撇嘴,为了庆贺县中新出了个进士,内黄县县令李春特地在琼楼摆酒,他们此时正在赴宴的路上,周围倒是真的有不少外人。
“其实中卫郎已经极为不错了,要真的是从军,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散阶。”许贯忠在旁对王贵说道“自从太师改制以来,原来的武散官改为新的五十三阶,除了太尉外,其他阶官的品级的确低了些,但依旧是不容易升迁的。何况主公还被赏了文散官,品级不低啊。”
政和新政,蔡京改武臣官阶五十三阶,其中中卫郎为第二十一阶,要说品级的话,那么只有正七品,但就是这样一个七品武散官,整个西军此时都没多少人够资格有,上次姜德看到的小毛孩折可存,在历史中率军擒方腊,败宋江,到死也只拿到了一个第二十七阶的武功大夫,要真的比较的话,姜德几乎是直接授予了中校军衔。
当然,这也不能这样比较,宋代的官制极为特殊,散官和实职可能有极大从差距,如果要比较的话,就是宋代可以出现正科级行政级别的省委书记,也可以出现正部级的地方市市长。
至于文散官,大概赵佶并不真的想让姜德闲置一辈子,因此给了个通直郎,这可是从六品的文散官,可见荣恩,只是姜德唯一的实职还是金枪班中职位,因此到底要说是文臣还是武将,就是仁者见仁了。
“没事,何况我们本来就不靠着这些,琼楼到了,我们进去吧。”姜德无所谓的挥挥手,琼楼外,岳飞等在外面,一看到姜德到了,便道“大哥,李县尊在上面等着呢。”
“我们走,上去吧。”姜德点点头说道,又看到羞涩的躲在一边的小女孩,想到了什么,在岳飞耳边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向李大人提亲?”
一句话,说的岳飞脸是唰的一声红似血,看着死死低着脑袋的岳飞,姜德心情大好,这调戏堂堂岳王爷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啊。
酒桌上,李春也没有叫其他很多人来,姜德的进士和其他人不一样,并没有通过乡试等流程,故而也没有什么同年或者其他座师,因此,酒桌上也都是姜德身边的熟人。
“小郎君,你今日高中,未来可要好好的上报官家,下抚黎民啊。”李春有些感慨的说道,他此时的官职真论起来,还不如姜德的品级呢,何况姜德简在帝心,他自然明白不能比,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嫉恨之心,最多只是觉得时代变化的太快,自己这代还有多少人没有一展宏图,姜德这样的年轻人就迫不及待的冒出来了。
“还请县尊放心,小子日后必当为天下百姓而奔走!”姜德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听着这句话的众人却是各有心思,李春自然是因为姜德要当一个好官,而周同等知道姜德暗地里到底在做什么的,却是另有一番滋味。
酒足饭饱,众人一欢而散,许贯忠一边扶着有些晕的姜德,一边低声说道“主公,那边来信了。”
姜德敲了敲脑袋,笑着对周同道“师父,小子有点醉了,想先休息一下。”
周同比姜德喝的是只多不少,也是有些头晕,抚须笑道“今日便先在此处休息一下吧,子君,你日后可不能如此饮酒了,实在是有些误事啊。”
姜德看着即使醉酒,依旧尽着一个师父责任的周同,点头道“师父放心,日后必当不会如此了。”
——房间内
姜德揉着脑袋,听许贯忠念了一遍书信,笑道“这还真的是好事成双了,吴用在济州岛上扎根,段景住也在那枯叶岛上立功,我等还真的是不能懈怠了,许先生,你有什么想法?”
许贯忠收起书信道“主公,现在两方恐怕都是缺人缺物,第二批的船队看来必须要加快出行了,济州岛上有吴先生和几位头领在,人还够用,枯叶岛上只有一个段景住,恐怕单薄了些,本来我等是想大师在枯叶岛上主征伐的,不过大师现在既然可以和女真高层来往,待在女真部也不算错。”
姜德晃了晃脑袋,说道“对,事不宜迟,还请先生拟定一个方案,写几封信,首先,济州岛自贸区的事情要加快对外宣传,让吴用暗中联络高丽国内的贵族商人,高丽运货物到济州岛,无论是谁都说不出什么的,这样擦边球的事情,那些贵族绝对愿意做,然后再让吴迪在海商中散播消息,只要先做成一单,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然后,枯叶岛上我们的人实在太少,听起来这个岛屿上恐怕有十万人口,这些都是野人,不懂生产,如果我们好生经营,恐怕百万人口也是装的下的,河北、山东等地失地百姓极多,不少人不愿意上梁山,是因为不愿从贼,但出海闯一条活路来,却会是愿意的,即使枯叶岛远了一些,但土地多啊,想办法从这些地方找最少千人,运到枯叶岛上去,哪里的百姓不能全是异族。
其次,段景住的想法很对,这些异族也要尽快同化为我汉民,尤其是岛上原住民,他们只有部落之说,并没有真正的民族概念,让他们穿我们的衣服,吃我们的食物,说我们的语言,遵从我们的律法,只要一两代,就会是真正的汉人了,立刻调集布匹等物资以及相关的人员,送到枯叶岛上去。
对了,还有,想一想,加派什么人去枯叶岛,那里那么多的异族,段景住很难在军事上应付的下来。”
说完,姜德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许贯忠先是拱手诺了一声,然后看着睡着的姜德,笑了一下,走上前帮姜德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姜德脸上微微出现的胡子,有些感叹,谁能想到,带着部下正在为汉人开疆扩土的人,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想到姜德已经十六岁了,许贯忠又吸了口气,不知不觉,姜德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做为谋臣,这样的事情必须放在心上才是啊。
“叩!叩!叩!”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许贯忠打开门,看到是时迁,说道“主公睡着了,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时迁抓了抓脖子,伸长了个脑袋,看到果然正在呼呼大睡的姜德,说道“大名府出了点事情,也不好让别人来说,我便自己来了一趟,小郎君睡了多久了?”
许贯忠走前一步,再把门关上,说道“刚刚睡着,让他睡一会吧,什么事情,你先和我说就是。”
时迁有些为难的眯着一只眼睛,摇摇头说道“许先生,这真的不是我摆架子,这事确实是不好说啊,我还是等小郎君醒来吧。”
许贯忠见时迁这样,也不为难他,便道“那好,我们在隔壁等待吧。”又对在旁边的李忠道“李忠,你让厨娘做好醒酒汤备着,然后也休息一下吧,此处很安全的。”
李忠哎了一声,便下去办了。
酒,喝多了伤神伤身,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此物对人有害,但依旧无数人爱他如命,说来说去,人其实不是爱的酒,爱的是那喝醉的感觉,爱的是那忘去烦恼睡觉的感觉,所以,人长大了,有了烦恼了,也就会爱喝酒了。
姜德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嘴巴有些干,头也有些微痛,也不下床,而是直接从系统中兑换了一瓶水,喝了起来,大概是听到了响声,许贯忠走了进来,看到姜德起来了,笑道“主公你醒了,几封信我已经写好了,主公你看看吧。”
姜德随手把空瓶往身后一放,随便丢回了系统,然后拿过许贯忠的信看了起来,听到声响的李忠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姜德接过谢了一声,喝了几口,然后放到一边说道“先生写的很好,我没想到的一些地方也都补充了,便这样办吧。”
许贯忠点点头,早已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时迁,窜了进来说道“小郎君,我这里还有事情禀报呢。”
姜德看到是时迁,笑道“你这跳蚤又来了,你却是每次都有事的,来,说说此次又是何事。”
时迁看着许贯忠,有些扭捏的说道“这事却是小郎君师兄的私事...还是一件丑事..”
师兄?是林冲还是卢俊义?姜德最怕的却是林娘子被那已经生理和心理都不是正常人的高衙内使了阴招,但一想也不会,如真的是这样,燕青不会看着不管,便想到了是卢俊义,问道“可是我那卢师兄?许先生也不是外人,你只管说就是。”
时迁点头说道“却是卢员外,此事却也是我部下无意中打探到的。”
原来,自从姜德把燕青调到琼楼后,卢俊义身边就没有贴己人,而卢家的生意却在姜德的帮助下,越来越大,只喜爱枪棒武事的卢俊义哪里愿意管那些琐事,慢慢的,就将事情交给了他救来的李固身上。
李固一开始倒也是兢兢业业,不敢马虎,因此也得到了不少口碑,卢俊义见他管的好,干脆让李固做了大管家,家中内外事宜中除了和姜德有关的一些机密事情,都让李固去做,这也没事,谁知道这李固却在几次接触下,突然对卢俊义的妻子贾氏有了好感。
李固本来是在风雪夜中被卢俊义救来的,此乃再造之恩,何况卢俊义对他恩宠有加,又有了知遇之恩,这样的恩典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动力,可以让他为恩人奔走,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压力,甚至会让他觉得是耻辱。
李固便是后面一种人,他从来没有把卢俊义对他的好感觉是一种恩情,反而觉得是一种耻辱,想他也是读书人,本来应该功名在身,唱名东华门外,今日却只是给人做仆,岂不是耻?因此,当他发现自己对贾氏有好感后,并没有觉得羞耻,反而有了一种想把卢俊义的一切都占为己有的冲动,但他知道,卢家在大名府是什么地位,不说其他,大名府留守梁中书和卢俊义相谈甚欢的场景,他便见到不知一次了。
李固不敢明着动手,却暗地里开始不断亏空挪用,更是趁卢俊义和燕青都不在家时,勾引贾氏,也不知有了多久,是否成事,却偶然被时迁账下的谛听探知,顺藤摸瓜,也发现了他在账簿上做的手脚,由于事关姜德师兄,又是丑闻,时迁这才亲自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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