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好牌
工具是准备好了,都谁参加,很费周折,因为在华夏,连一般民间都有个老幼尊卑秩序,在尤其讲究规格和等级的官场,更是不消细说,身处公家职场的人都明白,如果哪个冒失鬼吃错药一般,不讲究了上下级别差异,胡乱说了该领导说的话,坐了该领导坐的位置,即使一生中只做了这件越位的事,那就注定了他一辈子有的是苦头吃。
如此这般,下场作戏的人选一时也就费了些工夫,作为东道主,王大伟自然必须进入角色,而工作组这边,七、八个人,都哪两人参加,那是很有考究的,直接说,张副局长是本组组长,是这里最大的领导,他自当当仁不让,除非自己因为技术与酒量或者兴趣等的原因极力推脱,要不然,这位置谁敢觊觎?
幸好他酒量颇高为人豪爽,也十分喜爱这种赌博或者娱乐方式,这般地,就只剩下选队员中的谁参加的问题了。
这时,幸有一名吃惯见惯的经济庭王法官自告奋勇参加,他毛遂自荐,也是自我经了一番权衡和比较的,自己身为经济庭副庭长,级别等次自也不低,在这工作组里怎么条块比较,都是“老二”角色了,在座的谁可比、谁能撼?
于是比拼组告成,见血见肉的比赛就不耽搁分秒地进行了。
第一把牌时候,因为要事前确定谁是地主,这时张副局长笑着说,今天来王村长家,本就是地主,也就是地主了吧。
于是王大伟笑笑,算是允了,就先发了自己的牌,发完将底牌的三张也亮给大家看。众人引颈一瞧,竟是好得很,其中就有一张大王,一张2点,王村长心中自然窃喜,却在官家人面前少了往日得志就轻狂的本性,小心翼翼、而且面色一泓秋水般平静地将牌收拢,理顺后才发现,天啊,这是难求的好牌呀,天然自有四个9,一把炸弹原来就被自己拽在手里;另外是三个2,一个大王,三个K、三个Q,不要说王村长这样计算精确的人了,就是换了傻蛋一个,估计这样的牌也只是稳赢不输。
结局自然,张副局长、王法官愿赌服输,仰头豪爽地将容量五钱左右的酒杯干了。。。。。。
随之三人的战场上,是一阵阵“过”、“过”、“炸”的欢叫声、叹息声,此起彼伏,一杯杯酒也走马灯般轮番下肚。
但总的说,牌技与运气就在那里,王村长从始自终也就喝了七、八杯,不过三两左右而已,在他这种酒量,也就象沾了嘴皮一般,当然张副局长和王法官喝的最多,此时已经面色通红,语言很有些不成秩序的样子了。
不多时候,王大伟婆娘那边却也加快了做饭菜的步伐,这个婆娘恰也知道,对邻里与乡亲,稍微怠慢些,均无伤大雅,招待握了权柄的公家人,那是分毫不能有闪失的,所以动作比任何时候其实都快当了许多,这时已经备好酒席,揩了手,娇色媚眼地招呼大家上桌。
大家转头看那桌时,果然好酒席,人说“住和玩宜在城里,吃当在农村”,当真不假,桌上摆着的,菜的盘数虽不十分多,却都是眼前这些公家人望着就眼搀的佳肴,都有哪些菜:有煮腊猪脚、小米辣炒嫩鸡、凉拌猪耳、炒猪肝、切板鸭、酱爆鲫鱼、家常豆腐、凉拌粉丝、菜豆腐、素青菜汤,最绝的是,因为家境好,购买了冰箱,竟然还有一道青椒炒牛肝菌,直让人味蕾蠢蠢欲动。
众好汉哪里肯谦让,尤其领头的张副局长,在酒意之下,吃意顿生,主人般招呼众人大大咧咧鱼贯围坐,在一片豪情壮语与胡言乱语间,是动筷的动筷,举杯的举杯,气氛霎时喧闹和欢快起来。
由于刚才已是拼杀垫底,张副局长、王法官已经喝了三、四分酒量,顷刻间,在桌上吃不了几著菜,也未吃饭之时,偏却逞强,又频频举杯,邀约大家喝酒,在座的谁不是沙场英雄、酒界好汉?就这般,大家酒意甚浓,势难相让,于是举杯杯空,杯落杯满。
这场酒,直喝得畅快淋漓、天昏地暗,不到两个小时,大家早已经是人面各异,或脸红、或脖粗,或豪言壮语、或无言无语,有的干脆趴倒在桌前,兀自醉了,情形表明,早是倒了五、六人。
这一顿大吃二喝之后,大家纷纷杂杂间,扶得醉酒人离席,桌面上的好肉好菜,被扫得一干二净,而青菜汤则被谁在失去行动自觉之时,碰翻了一地。
喝酒的人都有这个经验,热天酒醉确实不是个味,张副局长他们这个工作组一番工夫下来,虽只醉到两三人,但未全醉的,却也不怎么清爽利索了,大都感到疲劳阵阵袭来,加之张副局长虽仍在酒中,却属于酒醉心明白的那类高人,他不失去记忆地知道,此行已大功告成,于是说:“王村长够朋友,以后有事,就找哥”,便与王村长匆匆握了握手,壮志满怀地率领衣色各异、面色却一体通红的队员趔趔趄趄登了车,扬长而归。
工作组是走了,王大伟村长的工作却恰好即将开始。看看天色偏午,他吩咐婆娘收拾席面残局,自己晃晃悠悠地踅进里屋,先自躺倒睡了。虽然醉意朦胧,他明白,要想干好工作,必须先解决休息这个问题。
王村长这一睡,着实解乏,到太阳快落坡时,才终于醒来,他抖擞精神,快步走到离自己家不过两三分钟距离的村民委员会,用广播通知村民,每家在家的户主晚七点三十分来村委开会。
会议当然只说征地这一项内容,他学着张副局长的口吻,先阐述了征地修路对整个新屏市市城市建设的重大意义,严肃地对政策进行了解说和重申,最后提了要求,宗旨就是大家要自觉执行政府安排,积极配合,做好征地工作。
他最后强调,那些总跟政府较劲的刺头青、钉子户,必须老老实实端正态度,一是到政府门口上访的人不准再去了,“实在没事,可以在家看看电视、抱抱婆娘嘛”。
为缓和气氛,他用了玩笑的口气说,“第二点啊,我们一些小青年,没事总操着棍棒瞎逛什么?给外村的人以为我们村是黑社会、地痞村”。
一听是这样,差不多全体人员都炸了锅,杂七杂八间,说什么的都有:“政府还让不让人活”、“坚决不同意征地办法”、
“打死也不搬”。
甚至有人问王村长是不是吃了政府的黑钱?
这没有文化和见识的人,只要混乱起来,就仿佛成为一匹匹脱缰的野马,总是没了方圆和全局观念的,王村长见场面无法收拾,心中懊丧无比,只说了声“不听政府的话,吃亏了自己倒霉。”
说完也懒得在多扯了,就匆匆结束了会议。
在政府办公室的华子建也不是神仙,他最近兼顾着新屏市政府很多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前去黄次村的工作组会如此简单的处理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在听取了工作组张副局长的汇报后,华子建以为事情不是太大,他就给二公子挂了个电话:“李总啊,我华子建。”
“老天啊,你总算说话了,怎么办啊,现在拆迁真是太麻烦了,要不你干脆上公安吧?”
“胡扯八道,这事情那能上公安,今天我已经安排工作组过去了,听汇报问题不大,就十来家人,干脆你派人过去再好好的谈谈吧?能给这些人偷着加一点钱就加一点吧,免得麻烦。”
二公子一听就不答应了,说:“我这次每亩五万在你们新屏市说个实话,也算很高的了吧,再加一点,后面遇上闹事的怎么办,继续加,那我还能挣钱吗?”
这一点华子建也是知道的,这次因为是自己协调的,所以给的这个价码也不算低了,但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华子建也只能先劝二公子:“后面没有多少了,你想下,下面的路都是在山里行走,那些地方本来是山坡地也不值钱,就是前面这有点费劲。”
二公子死活不答应:“这不行,这不行的,我就这点家底了,不能在浪费。”
华子建又劝了好一会,但看看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也只好罢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华子建继续派出工作组去协调搬迁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效果,华子建就奇怪了,不是每次工作组都说问题不大吗?现在怎么还是停留的原处不动呢?
华子建本来想自己亲自到黄次村去看看,但总是有很多事情缠在手上,一点时间都腾不出来,就只好让王稼祥代为处理,过去看看。
这王稼祥去了之后,回来才给华子建做了详细的汇报,华子建也才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听到的那样简单和轻松了,原来这个工作组整个就是去吃喝玩乐的,华子建气的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叫来了那个公路局的张副局长,一顿的臭骂。
骂了也不解决问题啊,华子建就勒令他,在一周之内。必须拿出一个协调搬迁的可行性方案来。
张副局长哭丧着脸说:“华市长,这,这事情有点为难我啊。”
华子建生气的说:“你不是每天都汇报很简单吗?”
“我。。。。。。”
“你也不用说了,你把下去调研,下去协调当成了什么,当成了春游是吧?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这次搬迁拿不下来,最后我就唯你是问,你自己给庄市长和冀书记解释去。”
华子建也想,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吧,自己现在好歹是个常务副市长,手上要管的事情真是千条万绪的,下面说是有这么一大堆的人,但人人都好像事不关已,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现在必须让他们下面的干部也感受到一定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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