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偿债
赵启琏正在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时候，他躲躲闪闪的眼神还是被墨羽青察觉。
“你骗我，姓赵的。”墨羽青的眼神忽然像刀子一样直直看向赵启琏。
“我没有！”赵启琏心虚躲闪着视线。
墨羽青一手拨开挡在他面前的赵启琏，就往前走去。
“哎哎哎，你这人真是……我都说了……”赵启琏被推开，只好跟上墨羽青，走了不久墨羽青便看到了岸上的大片血迹，侍卫的尸体和一只湿鞋。
墨羽青看见了白凝月的鞋，顿时血液凝固全身，定在原地，心中的悲伤掺杂着怒火，在他的胸膛撕扯，就要冲破他的胸膛。
墨羽青浑身僵硬，怎么都迈不出自己的脚。
赵启琏和玄烨站在他的身后，不敢说话。
墨羽青终于摇摇晃晃地走去，失魂落魄地蹲下，一手捡起鞋来，跪坐在岸边，闭着眼，皱起眉，猛地摇头，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角淌出，无声地在心中辩解：不是月儿……不是的……月儿你在哪儿……
墨羽青知道，脑中那些薄弱的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相信白凝月还活着。
墨羽青一拳砸在地上，岸边细小的石子带尖锐的棱角，一拳下去，立即见了血，他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痛，站起身，拳头上的血顺着指尖与细细的沙子混在一起，一滴一滴滴落。
墨羽青睁开眼睛，用沙哑却令人胆战心寒的声音说道，“长孙鸿继……我墨羽青在此立誓，我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让你把月儿、皇兄和母后的命，都还给我……”
赵启琏与玄烨直到墨羽青站起，也没有敢说一句话，当赵启琏和玄烨看到墨羽青转过身来时，泪痕早已在墨羽青的脸上纵横交错，令人触目惊心。
墨羽青浑身泛着寒气，嗜血的眼神冷得让人心颤，这样的墨羽青，赵启琏从来没有见过，他身上的戾气与仇恨，令人害怕至极。
墨羽青小心收好白凝月的鞋：他要重积势力，让长孙鸿继血债血偿。
……
三天后。
“凝月？”
白凝月缓缓睁开眼，严千寒正目不转睛地担心地看着她，他坐在她的床边，自从她受伤以后严千寒就带她回了北寒国的宫殿，日日夜夜，没日没夜地守着她，请了北寒国各式各样的郎中来医治白凝月的重伤，好在，他的努力并未白费，白凝月终于在第三天醒了过来。
“颜识？”
“是我，你受伤了，别动。”
“这是哪儿？”
“这里啊……这里是我北寒国的宫殿。”严千寒笑了笑。
“北寒国？你怎么会住在北寒国？”
“哈哈哈，是我的不是，其实早该告诉你的，本王是北寒国的烈雪王，我叫严千寒。”
白凝月慌忙地猛然坐起，伤口又不小心扯到，她皱起眉头，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月儿当心。”严千寒见白凝月如此，有些心疼连忙伸手去扶，却被白凝月下意识闪过。
“你为什么……”
“我知道你很疑惑，你先躺下，好好休息，待你好了，我再告诉你一切，可好？”
“嗯。”
严千寒扶着白凝月躺下后便出去了。
“姑娘，我叫梵烟，这几日由我照顾姑娘。”严千寒走后不久一位小婢女走了进来，轻轻地为白凝月掖了掖被子。
“好，梵烟，我想喝水。”
……
过了两个月后，白凝月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能在小范围内走动走动，于是她便常常在严千寒给她安排的院子里由梵烟扶着走来走去，换换空气。
“月儿怎么又出来了？快回去，外面风大，小心着了风寒。”严千寒刚进北寻殿，想要看看白凝月恢复得如何，便看见白凝月正被梵烟扶着小心翼翼地慢慢挪动，顿时有些心疼。
“严千寒？你来了。”白凝月一笑。
梵烟不禁捏了一把汗，这整个千璇宫上下没有一个人敢直呼严千寒的大名，不过她知道，严千寒并不会跟白凝月计较。
严千寒既然将皇后住的北寻殿给了白凝月，下人们自然心知肚明白凝月的身份，于是如此称呼，自然也不会遭到严千寒的责怪，然而这一切，这位未来的“王后”，并不知情。
“参见北王。”梵烟行礼。
北寒国的每一任国君都称为“北王”，下人们向来恭恭敬敬地称呼严千寒，丝毫不敢僭越半分。
“免礼。”严千寒瞟了一眼梵烟，继续看向白凝月，“月儿你的伤势如何了。”
“我听她们说你事务繁多，不敢去打扰你，不过，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挂心。”白凝月看了看梵音，对着严千寒明媚一笑。
严千寒看着白凝月的笑颜，感觉呼吸一窒：绮璇，她笑起来真的好像你，好像好像……像到我甚至分不清，你和她的笑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千寒？严千寒？”
“哎……怎么了月儿？”严千寒被白凝月叫得回过神来，怕自己的想法被白凝月发现，严千寒回应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过要告诉事情的原委，如今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你该告诉我了吧，嗯？”
“好，来我扶你，我们去那里，坐下讲。”严千寒从梵烟手中接过白凝月，“梵烟你先下去吧。”
“是。”
白凝月和严千寒坐在北寻殿院中的凳子上。
“月儿，我去寻过二王爷……”
白凝月听到严千寒提起墨羽青，忽然一下子有些激动地看着严千寒，“他怎么样了？”
“月儿你别激动……罢了，我打听到消息后，知道了二王爷被关在地牢里，于是我便派人去寻他，可那地牢里忽然地起了火光，等到火熄灭，我的人下去了以后……只捡到了这几片衣服的碎片，你看看。”严千寒说完拿出碎片，摆在白凝月面前。
白凝月猛然抓起几块碎步，靠近地看着碎布，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微弱，“不可能……不可能……他答应我的，他答应我他要回来的，他要来寻我的……”她手中的布因为她的用力，被揉得皱了起来。
“月儿别太伤心了，斯人已逝，节哀顺变。”
白凝月不肯说话，也没有流泪，只是嘴唇有些发青，一直看着碎布，摇头，沉默良久后，吐出六个字，“是不是长孙氏？”
“也许是，也许不是，只不过如今那皇城是他长孙氏称了帝，但是这把火是谁放的，我真的不清楚。”严千寒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告诉她：长孙鸿继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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