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扫墓


  周一,我便收拾心情和子获一起去公司上班了。

  我不是法律专业,在法务部也接触不到附加值高的工作。我便缠着子获把我调到总裁办,由他亲自教我。结果毫无意外地被他驳回了,理由是我去了会影响他工作。

  我当然不能放弃,经过了几天日日夜夜地缠磨,他终于同意了。却没有把我放在身边,而是让我去给何秘书做助理。

  何秘书也似乎很嫌弃我,我在他身边还不到三天就被他派到其他部门轮岗。

  之前因为Volvo的项目,我和销售部、财务部都打过交道,也算比较熟。可何秘书却偏偏派我先去行政部轮岗。

  行政部的肖总似乎也不待见我,一去就把我派去给公司几个新门市的筹建组帮忙。每天都在外面跑,各种看场地,各种跑手续,各种采买,各种看脸色,各种讨价还价……

  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只当我是行政部派来的普通小妹,拼命使唤我,每天不但累得要死,还晒的漆黑!两个多星期,我竟然只在公司餐厅吃过一顿饭!

  我猜一定是他授意下面的人整我,不想让我去总裁办就明说嘛!这邢子获也太腹黑了!

  不过,他好像是明说了,是我死磨硬缠地非要去,想想也只能咬牙坚持着。

  白天被他指使人折磨,晚上我就要在他身上找补回来。但是每天回家都已经累得半死了,他倒是比我有精神得多。

  那个时候并不觉得,直到后来离开他以后,我才发现那似乎是我在子获公司里受益最多的工作经历了。

  终于到了劳动节了,婷婷又放假了,子获带着她去爷爷家了。

  我的心情是忐忑的。尽管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相信他,可小唐的话却还是让我心里隐隐的不安。

  嫂子来电话告诉我爸妈都好,只是还没有原谅我。

  我告诉她,子获要娶我了,很快就会带我去见他爸爸了。

  嫂子为我高兴,说我终于盼出头了,我也暗暗给自己鼓气。

  那个劳动节的假期,我是煎熬的,又盼着子获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父亲要见我,又怕他父亲见了我会不喜欢我。终于,假期结束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他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我故意一直在他面前晃啊晃,等着他对我说带我回去见家长的事。

  可是直到晚上上床睡觉他也没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便说:“我嫂子给我来电话了。”

  “家里都好吧?”他随口问。

  “嗯。”其实我家里好不好他应该比我清楚,他肯定是安排了人一直关照我家,“我跟我嫂子说了我们的事,说你要带我见家长。”

  子获没接我的话,而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好几天没回来了,特别想你,想要你。”

  他也不等我的反应,便一个翻身压上来做他想做的事。或许,他也不一定想做,只是想用身体的纠缠堵住我接下去可能会问出来的话。

  我们两个人身体都没准备好,又都各怀心事,没一会儿就草草收兵了。

  事后,我看着躺在床上沉默的他问:“你不抽支烟?”

  他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坐起来,点了一支烟。

  或许是这一场运动的缓冲让他想明白了,必须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便说:“我们的事儿,我回去跟我爸说了。老爷子最近比较忙,过段日子再说吧。”

  国家领导人是日理万机,可是儿子娶媳妇也是大事,难道都抽不出半个小时见一见吗?古代的皇帝给儿子选妃还要择吉日亲自过目呢。

  我大概明白了,他父亲是不同意我们的事。也是,哪有父母能轻易同意儿子离婚再娶的。

  我不想让子获为难,便靠过去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不着急,再等等吧。”

  子获微微一笑,伸手把我揽进怀里,揉揉我的头发说:“我尽快想办法。”

  “嗯。”我答应着,却知道他心里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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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长假结束后,回到公司接着做我那奔来跑去的工作,现在也习惯了。

  做满了一个月,何秘书又把我调到财务部轮岗,我以为终于不用在外面跑了。

  结果第二天就被内审的姐姐带着去下面的工厂盘库!一盘就是一星期,工厂在郊区,天天早出晚归,累得要死。

  熬到周末,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赖在床上睡大觉。

  周一上班又继续上另一家工厂继续盘库,又是一个星期。

  之前在外面跑,还可以抽空去吃个哈根达斯,午饭选择也多。可是盘库就得一整天在工厂里,和工人一起在食堂吃饭。工厂的伙食和总部餐厅是没法比的,开始几天真的吃不下,后来也就习惯了。

  连盘了三个星期的库存,终于让我回到办公室里。

  然而,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一杯咖啡还没喝完,财务林经理就亲自上阵教我成本核算,说是邢总安排的。

  如果说盘库只是体力上辛苦,那么学习成本核算就是全方位地虐了。我没有任何财务基础,又是文科生,很多地方一下子都想不明白。看着林经理那看白痴的眼神,我的自信碎得渣渣的一地。

  可我关观也是不服输的,功课拿回家,加班加点也要拿下。弄的我每天做梦都是报表,都是原料配比,都是直接成本,间接成本,还有林经理那无可奈何地叹息声。根本就没有精神去想子获什么时候会带我去见家长。

  就在我已经不纠结他带不带我见家长了,一天早上,他却对我说:“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看我妈。”

  子获的母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难道是继母?我看了一眼他的黑衬衫和西裤,一下明白了,他要带我去墓地祭拜他母亲,告诉他的亡母,他要娶我。

  我连忙换了一条黑色的裙子,把嘴上的口红擦了,跟着他出了门。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二十年了。”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寂寥。

  “你想念她吗?”我问。

  “太久了,都想不起来了。我妈刚走那会儿,挺想她的。”子获轻轻叹息一声,“我妈是个舞蹈演员,特别漂亮。哎,说不上哪儿跟你好像还有点儿像。反正漂亮女人长得都有点儿像。”

  这是什么结论?我和潘雪晴长得就不像,也不像陆莎。“那我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长得像吗?”我问。

  “当然不像,怎么会像?”他一口否认。

  “那你怎么说漂亮女人都有点像?”

  子获笑了笑说:“在我心里只有两个漂亮女人,其中一个是我妈。”

  这家伙故意不说另一个!“那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妈妈,所以才喜欢我。”

  “那倒不是。跟你在一起以后,才发现从某个角度看你,有点儿像。”

  真是要命,我先是像齐爷心里朱砂痣,又像子获的母亲。天!齐爷心里的那个女人不会就是子获的母亲吧?我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想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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