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老天无眼啊
也就是想想,没有命魂,实际上也就意味着没有命……不,准确的说,是童子命,七岁就该死的命。
现在活在人世间,完全是行悯禅师通过特殊手段,遮掩了天机。
从这个角度来说,穷命,富命,和尚命,道士命……全都是扯淡。
一命二运三风水,“凡间想长久,佛道两扇门。”还有可能含有堪不破的玄机。
如何能让一个连命都没有的人,代天分造化?如何能让一个七岁就该死的人,落地掌乾坤?
一个偷生在人世间的人,能活多久,能有多大的成就,恐怕连佛祖、道祖都不知道吧,行悯那个老和尚又如何能知晓?
出于贪生怕死的本性,凌夜感激行悯禅师的救命之恩。却隐隐觉得,行悯禅师为他打开阴阳眼,引诱他学道,可能有着深层次的原因。
救命之恩当报,可是,如果从一开始,这“救命之恩”,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凌夜非常迷茫,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从小凌奶奶就对他说,这个世界,不仅有人,还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凌夜当然明白指的是什么。
鬼,是,鬼,尤其是那些恶鬼,会害人,会毫无理由的害人。它们“不干净”。
可是人“干净”吗?普通人就不说了,警官,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赋予了他们何等神圣的职责?
难不成那些经过专业学习的警官们,真的就不知道,案发当时,贾树军是在纺织厂加班?
难不成那些端坐在高台之后,手执法槌的官员,真的就察觉不到,这起案子的证据严重不足?
贾树军与他们几时有仇,何时有怨?
无冤无仇,无缘无故!他们却一点都不介意,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含冤抱恨,在龙行山如一株入冬的野草,泯灭生机。
说草菅人命,恐怕也不尽然……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在这个年代,警官们“破获”这样的大案,是会立功受奖的。
自私,人性大抵如此……战争年代,将军们不在乎多死几个士卒;和平年代,警官们也不在意多添几只冤魂。
即便有一天沉冤昭雪,凌夜也可以预料到,他们振振有词……从古到今,哪个衙门里不死几个冤枉的人?
诚然,前不久凌夜亲眼目睹了,从枉死城里出来那么多的鬼……多贾树军一个,真不算多。
他纠结的是,人能如此漠视生命,何乔远居然,不让化作厉鬼的贾树军,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难道,是由于何乔远学的是佛法?
凌夜不由得记起,凌奶奶转述的,老和尚说他与佛无缘的话来。
他是真的不理解,佛祖是怎么想的。是等着那些人死后,到灵界再清算;还是标榜,“饶恕”是最大的美德?要不就是等待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再疯狂的恶魔,也有放下屠刀那一刻吧?何况,放下屠刀,并不等于就不再拿起来。若真是这样,岂不是等于佛就是魔,魔就是佛?
或许是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与佛门无缘的吧。
东方既白,雄鸡唱晓,鸟雀啾鸣,凌夜突然自语了一句:“我心是佛,心外是魔。”
随即长身而起,刷牙洗脸,收拾了一些灵符法器,跟凌奶奶打了声招呼,朝村外走去……
此时,鱼塘村贾家圩子,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正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儿子尸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呼天抢地的哀嚎……
他的身旁,一个身形消瘦,胡子拉碴的汉子,一口咬破左手食指,朝天一指,大吼一声:“老天无眼啊!”
话音刚落,平地一声炸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凌夜抬头看看天,诧异道:“这深秋季节,怎么会有突如其来的雷阵雨?”
出门的时候,天色好得很。手机上显示的天气预报,也没有说有雨。凌夜总算领教到,什么叫天有不测风云了……
兜头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走在山间小路上,没有带伞的凌夜,淋成了落汤鸡。
原本想着走山间小路,能近那么一两里,还能顺便看看山景。这一带虽说没有崇山峻岭,幽谷流泉,却也到处都是起伏的山峦。
深秋季节,山间小路两旁的景色还是不错的。随便东张西望,就能看到一片片金黄。不说什么陶冶情操,至少也能说景色宜人。
这会儿淋成了落汤鸡,凌夜就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山路崎岖,不过山间能避雨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有的是以前的猎人留下的……现在不允许打猎了,说是要保护野生动物。猎枪收缴了,猎人在林子中搭的小屋,却留了下来。
有的是庙宇……俗话说“天下名山僧占多”。阳县没有什么名山,大大小小的庙宇,以前却也有不少。
在“崇尚科学,破除迷信”的时代,庙里的和尚,观里的道士都给撵跑了,神像佛像也都砸烂了,断壁残垣的屋子却有留下来的。
还有蚕基……蚕基,是阳县的俗称,用途类似于其他地方的“义庄”,是停放灵柩的地方。
还有的是护林棚、地震棚以及一些农民开荒时,搭起来供耕种累了暂时休息,或者临时存放工具、收成的屋子。
各种用途的小屋,有些是已知的,也有些是早已遗忘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衰败不堪了,不过用来避避雨还是可以的。
凌夜的运气似乎不错,四下看了看,便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看到了一角茅檐。
他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打眼一看,果然早就被风雨侵袭得,不成样子……
墙倒柱摧,对开的大门,有半扇是歪斜在地,廊檐外的部分,已经是没在了荒草之中。
早有心理准备的凌夜,大踏步跨进去,先是瞅准了一个不漏雨的地方,站过去。
这才四处看了看,发现另一堵墙上,还有一扇紧闭的木门,似乎门后还有一个隔间。
前面这间屋子显得有些空,只有几条沾满灰尘蛛网,已经半朽的长凳,还有些,应该是从屋顶洒落,或者从大门里吹进来的枯草。
出门抓了一把茅草,搬过一条长凳,小心的擦干净,凌夜将背包放在上面,随后脱下外衣拧干,也放在上面。
捋了捋头发,使得其不再滴水,凌夜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里间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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