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都安静下来
贾树军的母亲直起身，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们不想小军害人，也不想他魂飞魄散……道长，求求你想想别的法子？”
凌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将她搀到凳子上坐好，说：“我懂您的意思……我也想做场法事，消了它的戾气。可是，它的怨气太大，冤不伸，戾气消不掉……”
吴茜在旁边补了一句：“如果是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口气不吞也得吞；现在成了厉鬼，有能力为自己报仇了，这冤枉气也着实难吞啊……”
“我明白，我都明白……小军死得冤，死得也苦……可是我们贾家，几辈子都没有害过人……道长，求求你，你就跟它说，只要我这个做娘的不死，肯定要把他这个冤给伸了……”贾树军的母亲流着泪说。
凌夜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吴茜等人看了看，随后说：“这事，真是不太好办……”
马道长见此情形，站起身道：“凌真人，移步这边，我跟你说句话……”
怔了怔，凌夜道：“马道长，我知道这边是你的道场……”
“哎呀，凌真人，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马道长慌忙说，“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贾家的经济情况……”
凌夜愣了一下，随即也就明白，马道长是在怀疑他故意推脱，以期要高价。
当即扭头对贾树军的父母说：“你们的意思我都了解……不过这个事，真是不太好办……我提一个方案，你们商量一下，看行不行……”
凌夜提出来的方案，就是将厉鬼贾树军，封印在棺材里，等到将来，贾家人替它伸冤之后，再放出来超度。
因为怀疑凌琳和廖霞都和贾树军的案子，脱不了干系，禁锢厉鬼贾树军，是凌夜早就考虑好的方案。
只不过，凌夜不是君子，无法坦荡荡地这么做。他的内心一直在纠结，内心始终觉得很是不舒服。
假如贾家人，提出放纵贾树军去报仇的要求，凌夜恐怕真要跟厉鬼贾树军谈谈，在有限的范围内，给予它报仇的空间和时间。
凌夜是真的没有想到，贾树军的父母族人的想法，居然与何乔远相近。
既然如此，凌夜也无话可说。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贾树军沉冤昭雪的一天。
沉冤无法昭雪，抑或昭雪之日，凌夜已经不在了……毕竟，他是个没有命的人……解除封印都是个问题。
凌夜也想过，给封印设定一个期限，比如说三十年或者四十年，又怕到时候没有人处理，厉鬼贾树军脱困之后，会伤及无辜。
真是小人常戚戚，凌夜几乎将方方面面的事都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导致的后果，都对贾家人说得很清楚。
贾家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好半天，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主意，最终决定封印。
定下了封印，在马道长的提醒下，贾树军的父亲开口询问凌夜，做这场法事需要多少酬劳。
凌夜想了想，告诉他，需要先抓厉鬼，再封印……
时间紧，事情又繁杂，这场法事，考虑到贾家的实际情况，决定收五千块。
这话一出口，贾树军的父母、姐姐，包括马道长，都安静下来……
这些人，尤其是马道长，都知道“法不空施”，也都知道，五千块的价格，凌夜开的一点都不贵。
问题是，这一年来，为了找贾树军清白的证据，为了向各级官员申诉，贾家已经一贫如洗。
安静了好一会儿，贾树军的二大爷开口说：“凌道长，这钱，能不能先欠几天？你放心，钱不会少，我老头子给你打欠条。回头等我那个，在外地打工的儿子发了工资，寄回来就给你……”
老人生怕凌夜误会，随后又解释，贾家现在不是说没有这五千块……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凑的，钱还有一些，
不过还得办丧事，现在什么都不便宜。乡下规矩，丧事自己家里人不能动手，本庄子又没有青壮年在家。
而且，现在整个鱼塘村，都将贾树军当作强暴杀人犯，都认为他是罪有应得。即便知道贾树军家是真没有钱，也没有多少人同情。
很多事情不得已，还得请远地外庄子的人来做。需要花的钱，自然又更多……
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连那副棺材的钱，暂时也还是欠着马道长的……现在多出计划外的这一笔，贾家是真的捉襟见肘了。
凌夜想都没有想，便点头同意了。随后嘱咐贾家人，将棺材重新漆一下……
普通的棺材漆黑色，红色用于高寿和夭亡。不过，棺材里封印厉鬼，红色就不合适了。
该嘱咐的嘱咐完了，凌夜便提出告辞。
贾家人本想留下他们吃晚饭，被凌夜以要回去拿法器抓鬼为由拒绝了，约定第二天午后再来做法事。
贾树军的姐姐觉得凌夜等人来得蹊跷，询问马道长，这“凌真人”会不会是跑过来骗钱的。
马道长摇了摇头，道：“这个事，我也说不准。不过，半个月前凌真人在小蓟圩姬家，做了一场法事，前后不到三个小时，收了主家十万。”
贾家人当即听懂了马道长的意思，却不知道，凌夜上贾家圩子，一开始，其实只是想给他们家送点钱的……
贾树军确实有天大的冤情，对凌夜的触动也是蛮大的。可终究不关他的事，而且，也不是他能解决的事。
一开始凌夜的心思，就是代表凌琳到贾家看看，收束厉鬼贾树军的灵符和代表歉意的钱，都放在背包里。
可是吴茜等人都觉得，贸贸然送钱过去，不仅不太合适，如果给贾家人知道，是代表凌琳致歉的，更有可能给凌琳惹出大麻烦。
这才兜了个大圈子，可终究不是学表演的，找一个做不速之客的借口，说着说着，居然发现，拿钱出来，更无法自圆其说。
实际上还是心虚，换个内心强大，心理素质好的，根本用不着白跑一趟。也幸亏是处在休学期，有空闲的时间……
当天晚上，凌夜没有回张庄，叫上聂泽越，五个人在湖滨大排档，喝了两个小时的酒。
吃大排档，几个人难免谈到柳红，对柳红突然“人间蒸发”，都感到匪夷所思……
各种猜测难免，终究是没有太深的交情，寥寥数句之后，就换了话题。
趁着酒兴，聂泽越突然大声宣布，他要正式追求苏灵犀：“哥几个，发现没有？苏委员对我有好感……我想好了，明天开始，让她做我女朋友……”
几个人愣了一下，王小虎猛地站起身，道：“镊子，朋友妻不可欺，不知道吗？苏委员可是小凌子的，你小子不讲哥们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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