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横下一条心
连老和尚留下的法器，都给吴茜等人看了，也没有必要，再去隐瞒“天生少命魂”的事。
一方面是涉世未深，另一方面，觉得大家都是兄弟。
凌夜索性连那批法器的来历，头痛的原因，甚至邻居张爷爷谴责父母的话，都一并说了出来。
这几个少年听得是目瞪口呆……
聂泽越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问道：“小凌子，按照这么说，你学道才半个月啊……明天有把握吗？”
对于明天凌夜有没有把握，救活苏灵犀，吴茜仿佛一点都不关心。
直接将凌夜拉到马路边，像摆弄木偶一般，让他换了好几个地方，摆了好几种姿势，随后一脸的疑惑，道：“不是有影子吗？”
到底是熟读了两部道家经典，凌夜此时虽然还没有实战经验，理论知识却是相当的丰富。
笑着道：“张爷爷也就是那么一说……其实三魂之中，地魂才是影子魂，命魂跟有没有影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另外每个人的地魂，都有可能，会在某个时间，离开身体。所以单看有没有影子，判断是人还是鬼，并不准确。”
聂泽越见凌夜没有回答自己，就被吴茜拉到一旁，有些不满的跑过去，道：“小凌子，我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凌夜笑着摇头，道：“不得不说，也只有你才能问出这种白痴的话……我从来没有实战过，怎么知道有没有把握？一定要回答，我只能跟你说，一点把握都没有！”
“一点把握都没有，你还要去苏家啊？”聂泽越问出这一句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吴茜朝他翻了个白眼，鄙夷道：“镊子，你是不是怕了？怂货！救不了，我们就是去吊唁的，懂不？”
凌夜一脑门黑线……
“我怕什么？”聂泽越皱着眉头道，“你不是怀疑我怕鬼吧？看你我都不怕，我能怕鬼？我是担心小凌子……”
吴茜沉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玉环，聂哥的意思，你听不出来？他就是说你的样子，比鬼还让人害怕！”方鸿渐插嘴道，“嗯，夜哥，我觉得聂哥说的有道理……前番在医院，没怎么的，就闹了这么大动静……明天闯到苏家，要是能把苏委员救回来，我们怎么闹都没大事……要是救不回来，恐怕单纯是吊唁，都收不了场……”
“这个事情我想过，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凌夜神色凛然，说，“就算救不回来，我也要试一试！大不了，让他们再多告我一条……”
凌夜的话，说到这个地步，这几个少年也就横下一条心，决定豁出去了。
阳县县城不大，做殡葬生意的一条街，从头到尾也就五百多米，稀稀疏疏的开着十几家店铺。
由于街道的另一端，连接的是火葬场，加上卖的都是些“哄鬼”的东西，其中的利润非常高，所以每一家的生意，都还过得去。
对于凌夜这样的客户，这些店家都不太热情……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殡葬一条街接生意，通常都是“一条龙”服务，店老板基本上也都是火居道士。
在他们的眼里，这五个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道士。有店家怀疑，他们就是看了灵异电影或者小说，好奇，买着玩。
接这样的单子，在行业内有些忌讳，却还是有人愿意做……
实际上，随着社会的发展，一部分“山居道士”，也在各种场合，宣扬“人死如灯灭”的论调。
尽管他们做着这种生意，顶着“道士”的头衔，实际上也就是能背诵几篇经文，知道超度亡人的那一套流程。
耗费了一些时间，凌夜也没有表明“修道之人”的身份，就买齐了想要的那些……
香炉、铜铃、檀香、沉香、红烛、小毛笔、朱砂、七星草的汁液、黑狗血、铜豆子、黄、蓝、红三色纸等。
这里有个说法，就是道门日常的五供养之物“香、烛、花、水、果”，都是是用钱交易，却避讳说“买”，需要用“请”字来代替。
不过做道场时，在日常供养的基础上，增加的“酒、食、宝、珠、衣”，却又不用说“请”了。
道门有许多忌讳，就拿“请香”来说，道门请的多是“沉香、降香”……有一段时期，檀香，道门是禁用的。
降香难制，大部分的道士，就用檀香替代了。这殡葬一条街，有五六家店铺里，香，就只有檀香。
也算是与时俱进吧……不过也有些忌讳，随着时事变迁，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更加注重……
比方“请果”，“李子”是必须排除在外的……道祖太上老君在人间传道时姓李，所以用李子供养道教诸神，是对道祖大不敬。
另外还有“梨子”也不上供桌……“梨”和“离”谐音，用梨子，不是离心离德，就是生离死别，反正不合适。
各种忌讳名目繁多，凌夜初学道法，自然是循规蹈矩，但凡《黄门精要》里面有列举的，都不敢有丝毫僭越。
不过也不迂腐……比如柳枝和艾叶，凌夜就是在回家的途中采摘的；糯米，更是直接从自家米缸里，舀了一小瓢包起来。
怎么说呢？主要是没有师傅教，加上又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凌夜也不知道正确的打开方式。
另外也有经济的因素……自己还没有赚钱，凌家的经济条件又不是太好，凌夜可支配的数额有限，买那批东西，差不多耗尽了口袋里的所有。
实际上拯救苏灵犀，凌夜购买的物品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根本用不上……
只是，凌夜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哪些意外，要用上哪些。索性就将《黄门精要》上面所列驱鬼请神的物件，能够买得到或者找得到的，都备齐。
有忌讳的按照禁忌方式处置，没有忌讳的，就按照最节省的方式来。
所谓有备无患，大抵就是凌夜这会儿的想法。
回到家，凌夜的母亲王茹已经烹制好了三荤三素……
前面提到过，道门无论是日常供养，还是做道场，贡品之中都没有“荤腥”。
好在乡下人，包括吴茜等人，都不太懂。
凌夜索性也没有解释，毕竟这事要解释起来，尤其是解释清楚，那也是相当的繁杂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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