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伤口上的一把盐
结婚的当天,文喜哥来了,带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有十个月,女孩有六个月,我都奇怪了,笑着说:“嫂子啊,生孩子,还能生出这样的双胞胎吗?哼哼哼。”
文喜哥苦笑了一下,养母含着眼泪抱着男孩,很是心疼和悲伤,丽丽的爸爸和大爷蹲在一边哭,我则忙着各种杂务了。
我一直在忙,忙的来不及吃饭,武喜哥拜堂结束,文喜哥他们悄悄地返回,我都还在忙呢。
当人群散去,夜幕升起,养父母累得瘫坐着不动,丽丽爸爸和大爷躲在卧室里哭,武喜哥喝的烂醉如泥酣睡,收拾好各种桌椅板凳和剩饭菜、盘子碗后,我才知道:我从早上就没有吃饭了。
坐在院子的中间亭子的石桌上,我脱掉了衬衣,光着背,摆上了剩菜,拿了半瓶剩酒,慢慢地喝着。
等到有人叫我的时候,我扭头看到穿着一身红衣的人,我才想起,我还没有见过新娘子呢,这个应该是吧!我仔细打量着,由于化妆和其它的因素,只是看着熟悉,却没有认出来,准确地讲,是不敢相信!
她低声且狠狠地说:“我是谁!”
我吓坏了,一下就从板凳摔到了地上,一边慌乱地穿着衬衣,一边坐起来了。
我没有敢说话,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喝着。
突然,我感到右肩膀非常疼,等她松开嘴几秒钟后,我顺手摸了一下,出血了。
其实,我的心被咬碎了,心里的血和苦,一下涌上来。
我直接拿起半瓶酒,就灌进肚里,等我再举起另一个半瓶的时候,突然,又有人从我背后打我,很疼,我不不想理,继续喝着,但在继续挨打的同时,听到养母低沉地斥责:“那是你嫂子,没有下次,不然,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我扭头看着养母,她拿着一把换煤球的火钳,上面还沾着血迹,她气的全身发抖,脸色铁青。
我没有说话,穿上衬衣,套上外套,推着自行车,随手拿了两个馍,吃着就走向了大门。
在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养母低声地说:“哪儿去?”
我笑了一下,“放心,去律所,哼哼哼。”我吃着走着说。
养母看着我,却捂着嘴哭了。
走出了大门,我蹬上自行车,准备在夜色中奔向县城了,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我扭头向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下,新娘子正站在窗前呢,已经卸妆了。
是窦粉!
她捂着嘴,一只手扶着窗户。
我知道养母为啥狠打我了!
我的心好痛,想哭,但哭不出来。
我笑着向她招手,就骑着车,慢慢地走了。
走了好远了,后面有人叫我,我停下一看是养父,他停下自行车,提着一个包,递给我,“拿点菜吧!”
我接住了,在我转身骑车的一刻,养父在我身后大声地:“儿呀,你受委屈了!”
霎那间,我泪崩了。
我慢慢地骑着车,轻轻地擦着眼泪。
到律所已经十一点了,在我刚到楼下时,就听到律所办公室里的电话响。
我把自行车锁好放好后,上楼了,电话不响了。
我把剩菜剩饭摆在办公桌上,又用“热得快”插进水瓶里烧开水。
当我刚吃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我心烦不想接,再者,我认为是骚扰电话,就吃自己的。
电话不响了,我继续吃着,流着泪。
武喜哥结婚,等于在我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这个秘密只有我和窦粉知道,或许在家里,窦粉从后面咬我肩膀时,养母也猜出来了!
电话又响了,我真的很烦,直接拿起电话,挂断,再拿起放在了一边,这样电话处于占线状态,谁也打不进来了。
我很饿,却吃不下,感觉自己早就被填满了。
我很困,也睡不着,就关上灯,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外面大路上偶尔呼啸的拖拉机、轿车、卡车,还有机动三轮车等。
快一点的时间,有一辆车停在律所楼下,然后是上楼的声音,很快是敲门的声音,“常书,常书……”声音很是急促,充满了担忧,是养父和爸爸的声音。
我跳下桌子,也没有开灯,就打开了门。
养父进屋后,先打开了灯,看着桌子上没有动的剩菜,心疼地说:“你没有吃饭啊!”
我哭笑着说:“不饿,哼哼哼。”
爸爸没有说啥,就快速下楼了,很快又上来了,拿着一瓶酒,笑着说:“机会难得,咱喝点吧。”
他们两个拉了把椅子坐下,我也坐下了。
爸爸拿了律所的玻璃杯倒着酒,养父走到电话跟前,看着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放好,拿起拨了一个电话,“喂,别担心了,他把电话故意放一边了,睡吧。”
养父说完看着我,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头。
在我们刚端起杯子的时候,电话又响了,爸爸示意我去接,我不不想接,先挂断,又把电话放在了一边,弄成了占线。
爸爸笑着,走过去把电话放好,也拨了电话,是打给妈妈的,报了平安。
爸爸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他笑着接了,“喂,哦,艾英啊,咋还不睡啊,哦,没事儿的,哦,我们在一起喝酒呢,没事儿,他就累了,想睡,不想被打扰,没事儿,睡吧,啊,好的,好的,睡吧。”
爸爸挂断电话,笑着坐下,当他刚端起杯子时,我就直接干了一杯。
他笑着再给我倒上,我又喝了。
养父笑着看着我爸爸说:“走吧,别找没趣了,嘿嘿嘿。”
他说着和爸爸碰杯一下,就拿着剩下的半瓶酒,神秘地看着我,下楼走了。
喝酒后的我,心砰砰地快速跳着,我依然没有睡意,坐在桌子上,看着越来越安静的夜幕下的马路。
不知道几点了,电话又响了,当我拿起,刚想挂断的时候,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很小,很清晰,无法拒绝,“疼吗?”一瞬间,我泪如雨下。
我挂断电话,又把电话放在了一边。
5月2日,一早,就有人敲门了,我擦着嘴角的口水,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是武喜哥和窦粉,还有那个穿军装的中年妇女。
我笑着说:“哥,嫂子,你们咋来了,哼哼哼。”
武喜哥笑着捶了一下我的胸脯,“谢谢你啊,这几天多亏你操心,嘿嘿嘿。”
我害羞地笑着说:“没啥,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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