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朴实的伤害
小文爸听了这些话,心里不免沉思,他一直相信boss的眼光,他选择有过支教经验的人,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自己却依旧没有办法放下让陈小文去参加山村支教的否定。明明有大好前途摆在面前,为何要去那里吃苦,现在的竞争如此得到激烈,找工作不容易,等陈小文支教回来,还能找到满意的工作吗?
“老陈?你也是吃过苦的人,你小时候的贫穷环境让你现在失败了吗?我觉得你孩子想去支教,应该鼓励的,他能够学到很多,比别人更加会吃苦,更懂得人情世故。山区的故事,可没有那么简单的!”boss拍拍小文爸的肩膀“好了,你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处理文件呢。”
“好,你先忙。”小文爸点点头,便是退出了办公室。
尽管有着boss的劝说,可是自己的脑海里还是有一股执念,放不下让陈小文去支教“或许我真的应该让小文去支教一下?”
走回自己的办公桌的路上,几位半年前入职的新人热情的向小文爸打着招呼,这几个人都是优秀的毕业生,当初争夺这几个人才,花了不少力气,想想陈小文政法大学刚毕业的那会,还有几个老同学打电话跟自己预订小文去他们公司上班。结果全部都被陈小文给推了,心心念念的想着支教。
导致现在都没有多少公司愿意要陈小文了,与其同时毕业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了工作经验,招收陈小文这没工作经验往届生,还不如招收应届生,起码应届生还懂得谦虚,知道竞争激烈,开价不会太高。
“唉。”小文爸揉揉额头,这几年,为了陈小文的事情,真是操碎了心“回去再跟孩子妈商量下吧。头疼。”
不仅仅是小文爸为之头疼,陈小文又何尝不是日日受到来自心底的谴谪?
那一日,一脚将小易踢下去之后,陈小文的脑袋就像是炸开了的马蜂窝一样,嗡嗡嗡的一团乱想,就像是失去控制一样,整个人就这么跪坐在那,任凭雨水倾倒在身上,什么也想不出来,就这么坐着,呆呆的望着下面汹涌的河流,痴痴的等到天黑下来。
冰冷的寒意冲袭全身,陈小文也没挪动一步,直到小易的父母带着村民找过来,才慢慢的有了点反应。
“陈老师,小易呢?”小易妈那布满沟壑的脸上充满担忧,尽管远远的看到陈小文跪坐在这里,就已经猜出了大概,但是那个妈妈会希望自己猜测的是对的?更希望能从陈小文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陈小文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痛苦的将手指了指下面,便是哭出声来“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的错。”
陈小文的忏悔,也是引爆了小易妈的奔溃,顿时间,小易妈犹如发疯了一样,就要跳下河去,所幸有其他的村民拉着,才没让得小易妈跳下去。
这件事,一直刺痛着陈小文的心,在接下来的教学中,陈小文也是心不在焉的,受不了心里的疼痛,便是跟志愿者队长申请回学校调养。在离别那一天,好几个学生的家长过来送别,其中也有小易妈。
当目光扫到小易妈身上之时,陈小文便是觉得双脸火辣辣的疼痛,犹如被人狠狠的闪了两巴掌。
“小文老师,虽然小易走了,不过那也肯定是他太淘气了,小易读书之时,麻烦你了。”小易妈过来,说了几句,又是泪崩了,完全没有将小易坠河之事怪罪到陈小文身上,反而体谅陈小文教书的辛苦。
“小易妈,你别这么说,是我没照顾好小易。”陈小文到现在也不敢说出是自己不小心将小易给踢下去的,就怕小易妈更加奔溃,不是自己不愿意承担责任,而是眼前这个朴实的妇女,小文实在是不忍心将真情告诉她,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小文老师,这里有几块我们自家的腊肉,本来留着过年给小易吃的。现在他也走了。他之前说。。。。”小易妈说了几句,便是擦拭起眼泪,说起话来停停顿顿的,根本说不清楚“他最喜欢的就是小文老师了,一直很照顾他。所以,小文老师,你千万不要推脱,将这几块腊肉手下,回去也给你父母尝尝。”
“收不得。”陈小文推脱着。
“小文老师,你一定要收下,我们大山里的人也没什么给你们的,你们辛苦的来传播知识,应该的。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一定要收下。”
陈小文听着带哭腔的话,心里也是一阵的苦涩“我会回来的。我会继续回来传播知识的。小易妈,这些你自己留着。我还会继续支教的。好了,车子要来了,我先走了。你们要保重身体啊。”
随着小文身影的模糊,陈小文也是从床上睁开了眼睛,用手摸摸眼角,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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