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忆
皇宫文渊阁。
九渊帝面带倦容,低头捏捏眉心,却见南宫逸灏和南宫逸辰仍站在原地。霎时眉峰一挑,眼里流出一丝不满。
“怎么?你们两个还有事?”
“回父皇,咱们皇家请人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这多跌份?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南宫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南宫逸辰看似恭恭敬敬,可说出来的话着实把九渊帝给噎的够呛。
“放肆!寡人看你是愈发没有点儿规矩了,成何体统…”九渊帝正骂的起劲不料却被南宫逸辰身边的南宫逸灏给打断了。
“父皇息怒。”南宫逸灏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一步,看起来就像是将南宫逸辰给护在了身后。可他眼底的不屑却又清晰地表明他是看不上南宫逸辰的。
只见南宫逸灏对着九渊帝徐徐道之:“五皇弟自幼便在宫外长大,对于规矩什么的是有那么一丝松散。可五皇弟话糙理不糙,虽说天机老人见多识广,这世间恐怕再难走入他眼的玩意儿。但人家入不入眼是他自己的事儿,我们送不送又成咱的事儿了。”
“对对对,灏儿说得可真对!”九渊帝闻言也是满头冷汗直流,自己怎得竟忘了这茬?唉,最近也不知怎得,这脑子总觉得好似堵满了东西有些不够用了。
“那依灏儿看,咱们该如何表示诚意?”九渊帝可是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清楚的很,可他仍想听听他的这位太子是如何想的。至于五皇子南宫逸辰,他压根儿就没打进眼里,若不是清远道长算出他能旺南宫家族的江山社稷,否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废物给重新招进宫。
“回父皇,天机老人看重的绝不可能是财物,依儿臣只见,他要的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咱们的态度,对待他跟赵府的态度。”南宫逸灏说。
“他和赵府的态度?”九渊帝皱着眉头说道:“干脆这样好了,这次宴会不给赵府递请柬不就好了?”
九渊帝心里属实有些难以抉择,这赵府说是九渊的“国库”也一点儿不为过。这些年若不是有赵府掏钱,以他那点儿国库还不够她一人挥霍的。
这一下子就让他在赵府和天机老人二人之间二选一,属实让他一时有些感觉难办。赵府是实打实地金山银山,而天机老人说白了不就是人的一点儿奢望?
所以,九渊帝思索来思索去,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然二人有矛盾,那要是让他们二人碰不着面岂不是想惹事都惹不起来?
越想九渊帝越觉的可行,自己心里也是得意的很。
哪知南宫逸灏听了这话直摇头,“父皇万万不可如是做。”
“哦?为何?寡人觉得可行的很呐。”九渊帝不解地问。
“父皇,儿臣知道你心里都是掂量过的。可这样做只会将两个人都得罪了。”南宫逸灏继续说:“赵府跟天机老人现在已然是不死不休了,这种时候若父皇真想与天机老人交好,现在就不得不去放弃已经注定成为孤魂野鬼的赵府了。”
“有…有这么严重么?”九渊帝顿时有些结巴了。
“您觉得呢?对于天机老人和赵府二者之间孰强孰弱,父皇您不是心里自有一本账呢?”南宫逸灏不答反问。
“这…这…”九渊帝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开口。
是啊,他是比任何人都明白清楚,赵府惹上天机老人,留给他的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死路一条。
“父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断不断反受其害啊!”南宫逸灏恳切地说着,“此次宴会不光要将他们都请来,更重要的是我们得跟天机老人表明我们的立场。在宴会上,不管是天机老人还是他的孙子,若是跟赵府有了冲突,我们一定要他们自己去解决,任事态发展。”
“这样好嘛?”九渊帝闻言皱着眉头说。
“您若不这般去做,到时候赵府求庇护,这时您要如何是好?您经不起折腾,九渊国更是!”南宫逸灏说,“我们不主动去帮天机老人出气已经算是对得起赵富贵这些年对九渊国的解囊了,他自己惹的事,父皇可不能成为那个为其擦屁股还有可能将自己陷入困境的冤大头。”
九渊帝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都说父子连心,他这个太子可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是碍于他九渊帝的颜面,他还是面上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南宫逸灏深知君心,知道九渊帝这是在拿乔,现在就缺个“借口”而已,一个传出去保他九渊帝皇威的借口罢了。
让世人觉得皇帝是无可而奈何,一切身在其位不由自心。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借口”,现在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而且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南宫逸灏不是不明白,可别人的风评能有懂君心,在帝君面前卖好好使?一切还不是由九渊帝说了算,包括他的太子之位。
“父皇,儿臣虽然什么都不懂,可听着大哥说的话都挺有道理的,还望父皇尽快做出决断。”跪在地上的南宫逸辰这时插口说道。
“哦?连你也如此认为?”九渊帝眯着眼睛斜睨着南宫逸辰半晌没说话,而后才继续说道:“快起来吧,还跪着干嘛?你今日可谓是帮了父皇大忙,帮了整个九渊国大忙。此次邀请天机老人的事儿,就由你全权做主一个去办。”
话毕,堂下的二位纷纷睁大眼一副不可思议。
南宫逸灏扭头忿忿地看了南宫逸辰一眼,咬着牙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对着九渊帝不情不愿地说:“儿臣知晓了。”
“儿臣也遵旨!一定不会辜负父皇对于儿臣的信任以及肯定。”南宫逸辰对南宫逸灏的愤怒表示免疫,现在可谓是兴高采烈,“届时不仅会将天机老人的孙子请来,连天机老人也会一并请来!”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南宫逸灏耳里听着,不由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倒是九渊帝看着眼前的一幕,深感欣慰,连说了三个“好”字,“辰儿啊,你也该娶妻生子安定了,整日这般胡闹成何体统。好在你母后亲厚于你,专为你设了这场宫宴,到时候你可得定心好好选一个,别辜负了你母后的幸苦操持。”
“儿臣知道了。”说起这个来,南宫逸辰一副被霜打了的样子,可奈何面对的是九渊帝,则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解决了此事,九渊帝也无心在在此,他摆摆手就让这二人一同下去。
临走时,九渊帝又吩咐南宫逸辰去国库里,将里面的上好药材给天机老人拿去些许。
现在,天机老人那儿最重要的应该就是药材了。
南宫逸辰和南宫逸灏两兄弟一前一后退出了文渊阁,一个满心欢喜,另一个则黑着脸。
“呀,太子…皇兄,气大伤身啊。正好皇弟要去拿药材,不妨给你也拿点儿?去去火气,要是能把你这心眼子往大里补点儿就更好了。”南宫逸辰调侃道:“说那么多,懂那么多又能如何?还不如跟皇弟学学,省一些口水和力气。”
“嗬,跟你学?学你没规没矩,肚里没有一点儿墨水?还是学你‘九渊第一断袖皇子’?”南宫逸灏冷笑一声,不屑地说。
“唉唉唉,皇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哈,断袖怎么啦?你这话说出口可不仅仅是在讽刺我一个人啊,若是让天下间千千万万的断袖听了,哪里会容得下你哦。”南宫逸辰脸多厚啊,才不会因为南宫逸灏的几句话而被羞得捂脸跑走,“哇唔,皇兄祸从口出,你要完了哦。”
“哼…”
南宫逸灏拂袖而去,而他脸上的气愤却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那种淡然。
“笑吧,看你能笑多久,父皇这只老狐狸也是坑起自己儿子丝毫不会手软。”南宫逸灏心里想着,“不过他还是懂得审视局面的,今日若非不是碍于母后身后的势力,恐怕自己就是那个替他挡枪的人了。”
说到底,去请天机老人这事儿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搞不好很容易惹自己一身骚。
可此时的南宫逸辰才不管那么多嘞,他心里美滋滋地去国库里挑了最最最珍贵的药材,也不管那药材天机老人那儿用不用得上,连有养颜排毒美容功效的药材都拿了。
拿上药材大摇大摆就出了宫,单枪匹马一人就朝着一品天下走去。
而九渊帝那边儿,听着户部尚书的汇报后,整个儿脸都绿了,这败家玩意儿还真敢下手!那么多上好的药材不去拿,好家伙,千年人参和灵芝一拿就各是两个,那可是他都舍不得用的东西啊。
而且都是千年份的,他的国库里也仅仅各有两个罢了,这一下就给他掏了个底儿空。
“什么?!还有库里珍藏的那颗天然牛黄?雪莲花?连那盒给皇后准备的血燕都给拿了?”
九渊帝分明觉得自己的腰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瘪了下去。
“你们怎么能任由他去拿?”
“回皇上,五皇子说了是奉你的口谕要亲自去拿。微臣一时不查以为他分不清好东西,谁知一上手就是这些个,而且还抱在怀里死也不撒手。”户部尚书想起就觉得脑壳疼。
“罢了罢了,以后可得看紧了!”九渊帝属实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得紧。
一品天下。
“二雨,这回是我的疏忽大意,才让赵富贵将人掳走。”公子孤手里提着水壶坐在床边,给杜云雨手里的刚刚喝完的茶杯里又倒了一些。
“这话不能这么说,春燕是我的丫鬟,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保护她,出了这事儿责任都在我,与你并无半点儿关系。”杜云雨对着公子孤轻轻一笑,摇摇头说道,“你做得已经够好够多了,真的天爷,你帮了我很多了已经了。这件事儿你就别压在心底折磨自己了,是注定的劫,春燕的劫亦是我自己的劫。”
杜云雨回想起自己出了云涞堰以后,一路所作所为,果然年轻气盛,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了。殊不知,在你麻痹大意的时候,恰恰是别人狩猎的最好时机。
“唉,你这才劝慰完我,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般模样了?”公子孤叹了口气,心里对杜云雨此时的样子疼惜不已。
“其实…”杜云雨开口了,却又停下来不再言语。
“怎么了?”公子孤疑惑地问,“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你还跟我说不成的?”
“天爷,其实你不该让小依依走的。”杜云雨深深地看着公子孤,皱着眉头说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儿,真的!”
“二雨,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这个样子,哪里值得了?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她肯定值得更好的人。”公子孤很自然的将杜云雨手里的空杯子拿过,起身走到桌前,把水壶和茶杯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唉,你下来干什么去?”
公子孤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地响动,回头一看原是杜云雨从床下下来,正在弯腰穿鞋。
“醒来好一会儿了,去看看春燕去。这丫头跟你我二人一样也是命硬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是个有福气的。”说着,杜云雨不由“噗嗤”笑出声,“当然是有福之人了,也不看跟着谁混。”
公子孤看着杜云雨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心可算是沉了下来,“你这可就过分了哈,哪有自己变着法儿地夸自己的?”
“不过分,哪里过分了?”说着杜云雨已经走到了房门跟前抬手打开了门,“我还要跟臭老头好好说一番呢,现在人是救出来了,可我这心里还有好多疑问呢。”
说话间已是抬脚走出,公子孤见状也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隔壁的房里,春燕还是看样子躺在床上,可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好很多了,比起杜云雨刚刚救出来的时候。
身上有些浅伤口已经完好如初,人也重新有了意识,甚至醒的比杜云雨还早。身边一直有夏蝶在照顾着,至于天机老人却是没有见到影儿,想来又是到哪儿去吃大鸡腿了。
“少爷…”春燕看着自家少爷推门而进,瞬间就泪崩了,整个儿一个泪人儿,“春燕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杜云雨见状忙上前去坐在床沿边,将春燕的手一把握住,“什么一辈子就见不到了?净说些胡话。有小爷在,看哪个阎王敢收了你。”
春燕闻言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
“傻姑娘,别哭了。你刚刚醒,不能大喜大悲,现在感觉怎么样?”杜云雨伸手将春燕脸上的泪珠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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