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雷州之战（下）

　　“启禀将军，过了前面这条山谷就能看到雷州城了。”一个副将对都指挥使吴德说。

　　吴德点点头，对说道：“不错，叫兄弟们加把劲，今天下午攻下雷州，晚上在雷州城里过夜，到时候人人有赏。”然后，副将让传令兵把命令传递给全军。

　　“报。。。”突然一名斥候从前方拍马赶来，跑到吴德面前，跪下禀报道：“启禀将军，发现敌军在前方谷口已经列好军阵。”

　　听完斥候的情报，吴德哈哈笑道：“想不到这伙山贼如此自不量力，居然敢出雷州城迎战，本帅正好在此一举剿灭这群逆贼。传令下去，前军列阵迎敌，我率中军跟上，让后军赶过来，一鼓作气，击溃这群山贼。”说完，吴德就率领中军快步向前，准备与前军汇合，凭借数量优势，一战而下。

　　。。。。。。

　　三岭军方阵里，一队队的身高体壮的士兵披甲执枪站在前列，旁边跟着刀盾兵。姜明将军队里仅有的300多副盔甲都给了长枪兵，长枪兵攻击高，但惧怕对方弓箭兵，五代时期的盔甲水平还不能有效抵挡弓箭在100米左右的穿透力，而且这些盔甲都是从宁远军缴获的，质量本来就一般，所以姜明让刀盾兵保护长枪兵，抵挡官兵的第一波弓箭射击。

　　后牛岭下的山谷不宽，只有五十几米，官兵散不开阵形，这就让三岭军阵容显得有厚度。姜明让第一营居中，第二、三营分列左右，现在每营有350人左右，每营都是披甲长枪兵居前，作为前锋作正面突破，刀盾兵保护。一百五十多弓箭兵居中，其它四百多长枪兵在后。而三百辅兵则由苏佚统领，留在最后面，作为预备队用。姜明在弓箭兵中搭了个台子，姜明居中指挥，台子很高，视野开阔，是很好的狙击位置。

　　战斗开始了，宁远军向三岭军冲了过来，宁远军是刀枪兵混搭，而双方的第一波弓箭都已经射了出来。刀盾兵冲到长枪兵前面，将盾牌举起，嘟嘟嘟，大部分弓箭没有射穿盾牌，只有少量箭头穿过盾牌，但没有穿透盾牌，因此造成的杀伤很小。姜明对盾牌做了加固，前面都钉了一层铁皮，大大增加了防御力。

　　仍有弓箭射到三岭军将士身上，造成了一定的骚动，但马上安静下来，有的人被射中手、脚，但没有退后，仍然咬牙坚持，有的人被射中要害倒下，后面的人便补上去。姜明这一个多月的纪律训练终于产生效果，没有上级命令，任何人受伤或死亡都要站立不动。除了少数没有打过仗的新兵有点害怕，其它老兵都是纹丝不动。有新兵吓的想后退，旁边的老兵立马喝道：“想被军法处置嘛，不得令而动，杀无赦。”新兵立马吓得赶紧站好。

　　宁远军看到三岭军只有一千来人，有些轻敌，冲过来的阵形有些散，三岭军的弓箭造成了比较明显的杀伤，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当双方相距五十米时，刀盾兵退到披甲长枪兵的后面，队长、伙长喊口号道：“双手握枪，枪尖上挑，准备。”士兵们机械地执行着军官们的口号，这些都是平时训练的内容，只是换了个环境而矣。

　　姜明让士兵们做列队训练，就是不断强化纪律性，让士兵服从命令深入到骨子里，再由老兵带着，就能直面流血牺牲了。

　　双方终于短兵相接了，只听第一排的军官整齐喊道：“刺，拔枪。”只见三岭军的士兵整齐划一地将长枪刺出，根本不管宁远军是拿枪刺、还是拿刀砍，然后将枪拔出。当第一排有士兵被对方杀死后，第二排立马补上。

　　这种长枪拼刺的方法看上去很笨，实际上是现阶段最好的战术，古罗马军队在欧洲之所以战无不胜，就是靠着严格的纪律性，秦国一统天下，也不是秦国单兵素质比六国强多少，而是军纪严整，强调集体而弱化个人，实际上，六国的游侠之士的个人技击实力很强，但打仗就远不是秦军对手。军队不是靠着个人的武勇拼杀，靠的是纪律和配合，当几十杆枪同时刺出的时候，对方几乎避无可避。而三岭军的士兵全是冲着要害去的，而防御交给盔甲，所以姜明才将盔甲都给了这些人。

　　双方的死亡开始增加了，而宁远军都指挥使没想到三岭军战斗力这么强，也打起精神调兵遣将，自己也骑着马来到离前军更近的位置，一边指挥，一边对副将道：“周副将，没想到这群反贼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啊，那王指挥败在这群人手里不冤。你马上去调后军上来，等敌方阵形松动，就全军压上，定要这群反贼全部杀光。”

　　周副将道：“这群反贼只是凭一腔悍勇之气才能顶住，等看到我军后军压上，兵力占绝对优势时，必定会顶不住而崩溃的。我这就去调后军上来。”说着，拍马而去。

　　姜明让钱一株在最前面全权指挥作战，自己则趴在台子上，M70步枪已经安放好，瞄准镜也已经装上。他在不停地寻找目标，慢慢地锁定到骑着马、穿着明光铠的将军身上。唐代后期，由于财政吃紧，已经很少生产明光铠，但做到都指挥使、统领数千官兵的将军还是会穿的，因此特别显眼。

　　姜明目测对方距离自己300米左右，便将标尺打到300米，M70的有效射程达到400米，在200米的距离的偏差只有1厘米左右，300米的偏差稍大一点，正常情况下，可以直接狙杀。姜明将十字星对准吴德的心脏位置，这个目标大，稍偏一点也不影响效果，以这个年代的医术，就算不当场死亡，也就多活一两天。

　　姜明扣动了扳机，子弹带着每秒七百米的速度射出枪口，所有人都听到“砰”的一声，吴德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已经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实际上，在他听到声音的时候，子弹已经射入了他的心脏。M70步枪子弹的初始动能达到2500焦耳，就算有飞行途中损耗，命中时的动能至少也有1600焦，而且M70子弹的静止效果不错，这1600焦耳的动能释放到吴德的身体内，已经将他的内脏炸裂。

　　身边的亲军和将士看到他们的都指挥使慢慢从马上倒下，等亲兵回过神来，扶住吴德的时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被M70步枪击中要害，基本是立马毙命。

　　姜明通过瞄准镜看到了吴德被毙后的混乱场面，嘴角弯成一丝弧度，奸笑地想着：“能吃到枪子也算你的福气，这可是跨越千年才有的待遇，后世的死刑都取消枪毙呢！”

　　姜明没有浪费时间看热闹，他延续了之前的策略，先是瞄准了对方帅旗，又是“砰”的一声，帅旗应声而断。有了前一次枪声的经验，很多了注意到了宁远军的帅旗折断了，这时候官兵的士气开始下降，攻势开始缓下来。

　　那位周副将也带着后军赶了过来，看到吴德战死、战旗也断了，赶紧跑过去指挥军队。他还是有些军事素养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更不能马上撤军，否则被敌军从面追杀，基本就要全军覆没了。因此，周副将赶紧将一部分后军压上去，抵住三岭军的进攻，另一部分后军原地待命，也是为退兵做打算。

　　姜明当然不会给官兵从容撤退的机会，他又将瞄准镜对准周副将，可惜对方看到吴德是从马上被人用暗器击杀的，因此下了马，旁边还有亲兵护卫，不是那么好杀，姜明的狙击水平也没那么高，他只能狙击静态的靶子。

　　三岭军听到两声枪响时，顿时士气大振，三岭寨出身的人可是听过这枪声的。第一次听到这声音，官兵的王都头被杀了，第二次听到这声音，雷州城被攻破了，这简直就是胜利的鼓声。许多人也注意到官兵的帅旗断了，官兵也开始步步后退了，顿时所有人都勇气倍增，杀气腾腾向对方扑去。

　　这个时候，披甲长枪兵后，十几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点起了火把，然后拿出竹筒，竹筒上面有根引线，士兵用火把点燃了引线，向官兵扔去过去。十几个竹筒扔到官兵堆里，“砰砰砰”，连续的爆炸，如惊雷般的爆炸声在后牛岭的山谷里回荡。

　　这一刻，战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下一刻，所有人都注意到官兵堆里出现了十余个缺口，每个缺口都躺下了三十几个士兵，地上到处是鲜血，残肢断臂散落在地上，太血腥了，很多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原来，姜明制造了二十个土手榴弹，选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天天练习投掷，投掷那种五百克重的石头，一直练到他们能投五十米远才算合格。后世军队投五百克的手榴弹，三十米才算合格。姜明和这些人约定好了，听到枪响后，便点燃火把，点燃竹筒的引线，将竹筒扔到敌方人多密集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扔的时什么，只是被告诫点燃引线后，一定要用力将竹筒用力扔出。

　　土手榴弹在宁远军的阵形爆炸，里面装着四百多克的黑火药，爆炸的冲击波将周围十米的人震倒，竹筒里装的铁片、铁钉肆意收割着生命，以手榴弹爆炸为中心的十米区域便成了修罗地狱。

　　没有人见过这场面，恐惧向二千多官兵蔓延，更多的人看到帅旗倒了，士气开始崩溃，越来越多的官兵向后退，周副将把后军压上也没有用了。

　　姜明这时候拿着步枪开始瞄准着场上一个个的都头、指挥，“砰砰砰”，连续的枪声响起，不断有宁远军将领倒下，军队指挥也开始混乱。这时候，剩下的手榴弹也向官兵扔过来，看到这像魔鬼一样的武器，官兵彻底崩溃了，兵败如山倒，纷纷向后逃跑。

　　三岭军也被震撼了，但更多的是惊喜，从己方扔过去一个个竹筒一样的东西，官兵就一片片地倒下。己方有如此逆天神器，还有什么敌人不可战胜，顿时士气大振，看到官兵崩溃了，纷纷向敌军冲过去，追击官兵。

　　在古代，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三军溃逃的情况下，组织士兵抵挡对方军队的衔尾追杀。姜明下令，全军出击，务必全歼这支宁远军，苏佚的三百辅兵也投入了这场衔尾追杀的战斗。

　　这场衔尾追击已经没什么看头了，宁远军在前面疯狂的逃跑，连一丝停下来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对于逃跑的士兵来说，你不需要跑的比所有人快，只要比身边的人跑得快就行。这个时候，三岭军的体能优势发挥出来了，一路追击了二十里才停下来，除了极少数人逃掉，大部分官兵被杀、被俘，平时的越野拉练总算显出成绩。

　　下午四点，三岭军陆续压着俘虏和缴获的物资回到雷州城，姜明先于其它人回到雷州，打仗冲锋这种事太危险，能不做、就不做，他还是喜欢坐阵指挥，远距离解决战斗。

　　后牛岭之战，三岭军大胜宁远军的消息传遍全城，百姓们顿时弹冠相庆，无数人敲锣打鼓走到街道两边欢迎三岭军大胜归来。

　　姜明看了战后统计，果然是大胜，其中：歼灭敌军1419人，大多数人是自相践踏而死，俘虏616人，而三岭军战死124人，受伤89人。同时缴获了大量物资，其中白银254两，铜钱1152贯，战马12匹，牛车56辆，大米200石，还有大量的长枪、刀剑和弓箭等武器。

　　姜明让沐石头带领军队把俘虏押到军营关押起来，派了一队士兵和少量辅兵看守，然后安排李婧柔、刘康率领辅兵把缴获的各种物资整理收仓。安排好这些，姜明找来苏佚、钱一株、顾平、张成等人讨论新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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