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顶替郭敏

　　佘玟走出房间后，绍琦坐在床头给这位姑娘把脉，越把神情越是严重。“怎么样了？还有救吗”甘雯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你去把我包袱里的药瓶拿过来。”绍琦拿着手边的药炉，里面已经看不清原本的药材了，想必这位姑娘已经病了许久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依照这个病情挺到现在也实属不易。想着她的药应该能让她好过一些。

　　“小姐，刚才我拿了些药给她服下了，但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我们明早赶路还是……多留几日？”绍琦下意识地想多留些日子，这姑娘命运多舛，着实可怜。

　　佘玟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只是现在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眼看目标近在眼前却无法靠近，她不能停止也不能退后。“罢了，这几日让赵磊和鲁远混进宣国打探一下消息，置办一下落脚之处。”

　　等到绍琦退下，佘玟在门口坐了许久，院里草长过了花应是许久没打理过了，这荒山野岭怕是也许久没人路过了，她不经想起了那个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姑娘，如果她们不曾经过她是不是就要一个人慢慢在遗忘中死去。

　　佘玟不自觉走到了她的床榻旁，许是服了药她看上去没有这么痛苦了，绍琦把她屋子里的窗户给打开了，那浓郁的药味也冲淡了，唯一不变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还是气息奄奄。

　　当佘玟转身要走的时候，那个姑娘睁开了眼睛“咳咳…我……还没死啊”一抹虚弱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这一下让佘玟惊慌失措，她不知是先出去叫绍琦还是先倒一杯水给她。

　　可是看到她了无生气的眼珠在眼眶里木楞的转着，不禁有些生气道：“能活着就好好活着。”最后憋出了一句转身出去叫绍琦。

　　不一会绍琦进来给她把脉，她的药只相当于回光返照，只会让她最后一段时间轻松一些，这她是知道的。但是面对姑娘的从容她倒不知道怎么开口，只道是出去煎药。

　　倒是佘玟不知怎的在院子里转着转着又回到了这里：“要喝水吗？”

　　“这位姑娘……可否听听我的故事？”

　　“病人就该好好养病……”佘玟还没说完就被她柔声打断：“我怕我没有机会说了”在她空洞的眼神下佘玟默许了，之后她慢慢像是回忆往事开口道：我啊，曾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叫郭敏，但我是个庶女，打我从小就记得我的母亲每每都被下人们欺辱，父亲的面我都很少见过，他也从不来看我……咳咳有一天我半夜起来府里起了一场大火，那场大火带走了我的母亲，那时候我才八岁啊，府里说是我克死了我的母亲，就像我克死了我的哥哥，咳咳”

　　“你还有个哥哥？”佘玟倒了杯水给郭敏让她慢慢说。

　　“对，我有个哥哥，他是府里的庶长子，但是在我出生的那年溺水了……之后我就被赶到了这个地方，我的丫鬟没几年也抢了我的银子跑了。”郭敏看着佘玟道：“我好不甘啊，我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为什么上天却不给我一条活路。”

　　“其实你当初哪怕是撞死在你们家门口，也该留下来的。”佘玟看着眼前的郭敏，她就好像是当初的自己，到现在她还没有想过当初他哥哥的死和那场火灾不过都是阴谋罢了。

　　“是啊，如果再让我活一遍，我一定不会如此懦弱……一定不会。”郭敏一瞬不瞬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佘玟看出她不再需要人倾听便也离开了。人这一辈子，做错了就做错了，很少有能够重来的机会。

　　入夜，秋风起佘玟觉得有些凉，想了想道：“甘雯，我们马车上是不是还有多余的被子？你们分一分有剩下的就给郭姑娘送去罢。”

　　“郭姑娘？是，小姐你也别看书了，晚上伤眼睛。”

　　这边甘雯才刚出去可没一会，就冲进来：“小姐……我刚过去送，送……郭姑娘她没了。”

　　佘玟手里的书滑落，她想起白天一个虚弱至此的人讲了这么些一直埋藏她心底的故事，突然有些无力。

　　“明日在这附近选个好地方，葬了吧……选个有花的地方。”有些事情真的很少有机会能弥补，但愿你来世可以无忧无虑做个真正的普通人。

　　这天，佘玟让明翰去和鲁远他们汇合，她们在庵里等着。明翰刚走，突然在这荒郊野岭突然响起一些环佩声，在外面摘了野果回来的甘雯连忙进屋告诉佘玟。

　　佘玟听了觉得有蹊跷，这荒山野林只有这一座尼姑庵，难道是来寻郭敏的？

　　还没等佘玟细想对策，院外就停了轿子，下来一个四旬的妈妈，虽然衣着富态，但那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却也是没处藏。只见她自顾自走进了院子，却不进屋在院外道：“四小姐，奴婢奉命接您回府呢。”徐妈妈看着这无处落脚的尼姑庵，心理倒是把这个差事怨了个遍，面上却摆起了笑脸。

　　佘玟闻言就知道是郭敏的家人来接她了，可是这也太巧了，眼前的这位妈妈怕是认错了，郭敏已经在几天前对这个世界的不公带走了。

　　“哎呦，四小姐想什么呢，还不快梳洗一下收拾东西和奴婢回府，老夫人可挂念了小姐好久呢”这位妈妈看着倒是和善，但是府里要是有人挂念的话，郭敏又何苦会死在这荒郊野岭？

　　“妈妈说的是，容我收拾一下，平常乡野待惯了，有些东西可不能带回府里去。”随机佘玟便吩咐绍琦把院门关上。

　　门外的徐妈妈一脸鄙夷地道：粗鄙就是粗鄙，哪能说改就改？

　　“小姐，你是想…”甘雯问出了绍琦一直想问的。“郭敏八岁就被赶出府中，如今她们想必是想起她的利用价值了…虽然对我们又是另一种未知的危险，可也给了我们机会。”

　　佘玟将桌上那本曾今的郭敏写的杂记放进了包裹。“既然我替了她的身份，她的那份屈辱我也定帮她讨回来。”

　　……

　　“留个暗号给明翰他们，让他们在城里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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