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饮血九
“我没当兵参战过，不知道实际情况，但可以确定，至少在宣传层面，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焦明快步跟上队伍，一边说一边想办法解决隐蔽行军这件事。“而且也可以确定，若是这种事被报道公开，很多人都要受到轻重处罚。”
“具体怎么说？”春雨追问，毕竟沉默者人格写的士兵操典已经初见成效，自然对焦明家乡军队的更多情况产生好奇。
“具体条令我是不知道，但想来动手者，旁观未制止者，直接长官，队伍最高长官皆逃不脱干系，摊上责任。至于处罚方面，革职、踢出军队、甚至坐牢处死，具体适用我便不清楚了。”
“有点意思。”春雨淡淡评价一句，显然只当亲闻趣事在听。而旁听的萝花则对刚刚的杀戮还有现在的话题皆不感兴趣，只看焦明如常说话，便露出微笑。
焦明看到二女这样的反应，想来前方的魔法师必是一样，完全熄了从人命至高这一角度劝说的念头，沉吟片刻对春雨问道：“下属苦力或领民，死了两个，难道不会引起警觉？”
此问背后的逻辑并不难猜，再考虑到焦明刚刚的神情，春雨瞬间明白大概。虽然不理解这份慈悲，却也出于熟人朋友的身份，顺着这个思路完善出一套说法与办法。
其实严格来说，那一本被伊思奉为经典且时刻不离身的士兵操典也不过是沉默者人格依靠共同的记忆默写下来，焦明在地球生活中接触不到的事情，士兵操典里自然不会存才。所以其内容必然存在大篇幅的缺漏，枪械使用与军仪等方面还可脑补，侦察兵在野外隐蔽渗透方面的经验除了黑白电影中的草帽形象，再无其他。且由于草帽和其他内容不搭调，这部分早已删改掉。
是以毫无经验的二人商量一会，却也只得到三条：一是选择更加隐蔽的绕行路线，二是加草帽，三是派出魔法战士哨探，将前方可能遇见的普通人打晕了事。待将队伍以休息的名义聚集，二人说明隐蔽行军的重要性和杀人会产生的破绽，然后公布这三条。大家面面相觑，因为短时间内养成的纪律和对春雨拳头的畏惧，选择执行。
即便如此，延长至两天的行军中，还是产生了十几条人命，老幼妇孺皆不在话下，焦明偶尔间甚至有一种让这群士兵都去死的念头。
当目标寨堡出现在望远镜内，焦明的内心煎熬才结束。队伍原地休息并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打开传送法阵，传送来留在出发军寨中的弹药盔甲，以及食物。众人饱餐一顿的同时，春雨对面无表情的焦明劝道：“这就不错了，按照这片平原的肥沃程度必是小村落密布，若不绕路，该是屠尽两三个小村子的。”
“我明白的。”焦明勉强回答一句。
“那就吃饭。”
“没胃口。”
“所以还是没明白。”春雨不依不饶。见焦明翻个白眼没有动筷子的意思，略微强硬地继续劝道：“战斗一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要以为六环水系魔法战士命硬就不会死。必须身心全力以赴，你这样子精神恍惚，万一死了，我真怕没法和冰莲交代。”
“你根本不会劝人，下次再有类似情况不要多废话，会带来反效果。”焦明说完抽抽嘴角假笑一下，开始吃饭。
吃过饭，那位八环讲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作战按计划开始。几位六环七环八环魔法师借着稻田的掩护，接近那座石木混搭建于小山包上的寨堡，待距离够近，焦明与另一位七环对视点头，将巨大炸药包的引信点燃，然后施展传送魔法，直接塞进寨堡中心位置作为见面礼。几乎同时，那位八环也用凝构物构成五门火炮，待那边爆炸焰光一起，这边炮声应和。
不过在这种混乱之地成为百里侯，敌方的警觉性也不是玩笑，除去空间传送炸弹太过突然成功爆炸之外，后续的五发炮弹皆被对方随机传送走，一发在百米外爆炸，余者不知所踪。
开怪阶段结束，敌酋很快出现，一个七环气系魔法师浮在半空，另一个七环水系魔法战士则站在寨堡屋顶，并向这边高声喊话。说的是通用语，大意是询问来者何人，可否有什么误会。
焦明扭头本想看看这边的七环如何回答，却看其中一位七环气系闭目凝神，侧耳静听的模样。心中一动，焦明沟通气系魔法媒介，果然感到不妥，仿佛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有一个不协调暗涌，周围的空间线条在隐晦地动荡着，似乎随时可能打开一个通道，至于传送什么过来自不用多说。显然对方试图以谈话麻痹敌人，并伺机偷袭回来。
对面在废话拖延，但焦明等人来到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另一位火系七环一边用类似导弹巢的九连装掷弹筒不停的射出炸药包，一边询问两位八环对面有没有计划外的敌手。春雨和土系八环却也只能表示暂未发现，一切按计划行动。
一发信号弹升空，后续部队出动。一排二排中的火系与土系魔法师来到焦明等人身边，形成一个火炮阵地，而水系魔法战士和气系魔法师则几人一组，散入周围。很快寨堡周围都传来枪声，或是大胆地瞄准两位七环，或是瞄准寨堡门窗中露出的人影，当然也顺便将见状不好就独自逃命的中低环魔法师击毙。
这般‘不废话就是干’的作风显然出乎对方的预料，但短暂惊愕后两名敌酋并未做出放弃基业的决断，而是商量几句略作安排，便和三位六环一起于寨堡火力掩护中渐渐向这边的本阵靠近。毕竟春雨和土系八环还未暴露，在对方看来，皆是七环带队，没道理怂。另有三位六环带着小弟，从侧面出寨堡，与散入周围的带枪水系魔法战士在稻田地里玩起捉迷藏。
对方的反应中规中矩，焦明按照自己的计划，略微至半空总览全局，一边射出空间裂缝应景，一边维持侧面的箭矢防护魔法，并留意视线范围内散开的水系魔法战士，随时准备救人。
此时战场上枪炮声齐鸣，呼喝声不断，不时还有炮弹、手雷与火球爆炸的焰光与巨响，被引燃的庄稼冒出滚滚黑烟，火势却因潮湿环境并未蔓延开来。
敌酋带头的五人尖兵队很快冲至本阵前，这边则是从容应对。两位气系七环皆是团战经验丰富，大部分精力放在监控周围空间波动上，用余力射出一些空间裂缝偷袭，却大多互相化解。七环水系魔法战士则对上一名全副附魔铠甲的五环水系魔法战士，虽然是碾压式的近身肉搏，但在这边七环火系魔法师的干扰下，不愿以重伤换个五环的性命，暂时被纠缠住。其余三位六环也是被六七名五环缠住，并渐渐处于下风。
焦明看着这略显混乱的局面，毫无热血沸腾的感觉。特别是在依托延展开的盆栽藤蔓法阵救回来两名魔法战士后，被两人的惨相搞得差点吐出来，而脑海中一个问题越发清晰地浮现：这TM的图个啥？然后目光落在轻易可以结束战局，却毫无出手意思的两位八环身上，继而想起曾经玩过的一款电脑游戏。
坦克与机枪兵在杀够一定数量的敌人后获得晋升，先是一黄星，再是三黄星，不仅杀伤力增加，还可自动回血，甚至智力也有提高，三星机枪兵不会被矿车碾死。而自己当年也曾为了全三黄星坦克，将几个电脑围堵在家。
但眼前的敌人不是游戏中电脑玩家那简单的智能水平，焦明的回忆在此处被打断，一名与三位六环缠斗的水系魔法战士中了敌酋的偷袭，直接被枭首，再无救活的可能。焦明起初还只是惋惜，但当翻滚的头颅转向这边露出容貌的时候，焦明却是一愣，死者居然是春雨的候选丈夫之一。焦明再转头去看春雨，入眼是毫无变化的站姿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非是掩藏着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在意而已。
“你牛逼！”焦明咬牙低声说道，对这份冷血一半讽刺一半叹服，另有一丝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在里面。至此，焦明决定尽己所能结束这场战争，无关大义，只是不忍见到更多死亡，虽然是以杀死少部分人的方式。
…起床打架了！疯子你别TM睡了，有好事找你，绝对合你胃口的那种…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心灵之中没出现疯子人格啰嗦的话唠式回答，却是沉默者人格带着莫名情绪的询问，正常人格焦明察觉到问题，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确定如何，不确定又如何…
…我猜你是想斩首敌酋，然后承诺余者投降不杀…
…不错…
…疯子只会同意第一步，不会同意第二步，而到时候你未必有从兴奋状态的疯子人格手中夺回身体的能力…
无法辩驳的预测，正常人格焦明顿时冷汗冒出，甚至连救人的传送也慢了半拍，让一位水系魔法战士多丢了一条胳膊。一番手忙脚乱的救治之后，正常人格焦明于内心中再次问出快成为口头禅的一个问题。
…你这次又为了什么提醒我…
…此乃战场，子弹无眼，我不想你两抢身体的时候被打碎脑袋…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或者到时候帮我一起压制疯子？…
…很遗憾，到时候我会帮疯子一起压制你，这是最快速而安全的解决办法，不过之后与你的合作可能会有一些波折，所以事先提醒你一下…
…你还真TM的诚实…
正常人格焦明大骂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也便明白了沉默者人格的意思：话已说到，叫醒疯子人格与否自己决定。焦明也陷入思量之中，屠尽敌方所有魔法师是否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这样一来真的比这样耗到对方投降死得人少吗？
而猛然间，焦明又意识道一个问题，若将疯子人格叫出并顺利地短时间内杀敌方七环，接下来必然的围杀中，己方的七坏究竟是会出手以快速结束战局，还是冷眼旁观给新军士兵‘锻炼的机会’？若是后者，恐怕该有的伤亡一点也不会少。
“一群TM混蛋！！”
心灵之中没出现疯子人格啰嗦的话唠式回答，却是沉默者人格带着莫名情绪的询问，正常人格焦明察觉到问题，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确定如何，不确定又如何…
…我猜你是想斩首敌酋，然后承诺余者投降不杀…
…不错…
…疯子只会同意第一步，不会同意第二步，而到时候你未必有从兴奋状态的疯子人格手中夺回身体的能力…
无法辩驳的预测，正常人格焦明顿时冷汗冒出，甚至连救人的传送也慢了半拍，让一位水系魔法战士多丢了一条胳膊。一番手忙脚乱的救治之后，正常人格焦明于内心中再次问出快成为口头禅的一个问题。
…你这次又为了什么提醒我…
…此乃战场，子弹无眼，我不想你两抢身体的时候被打碎脑袋…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或者到时候帮我一起压制疯子？…
…很遗憾，到时候我会帮疯子一起压制你，这是最快速而安全的解决办法，不过之后与你的合作可能会有一些波折，所以事先提醒你一下…
…你还真TM的诚实…
正常人格焦明大骂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也便明白了沉默者人格的意思：话已说到，叫醒疯子人格与否自己决定。焦明也陷入思量之中，屠尽敌方所有魔法师是否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这样一来真的比这样耗到对方投降死得人少吗？
而猛然间，焦明又意识道一个问题，若将疯子人格叫出并顺利地短时间内杀敌方七环，接下来必然的围杀中，己方的七坏究竟是会出手以快速结束战局，还是冷眼旁观给新军士兵‘锻炼的机会’？若是后者，恐怕该有的伤亡一点也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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