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杏儿去留
云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吓死我了，手心都出汗了。”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撒谎，不仅要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还要骗过精明的独孤靖泽，那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靖王负责这场瘟疫，杏儿如今发着烧，他会不会……云舒很是忧心。
必须要让杏儿尽快的好起来，我知道杏儿的症状和那些人不一样，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在有未知的东西威胁到了他们的性命的时候，是不会讲理的，你肯错杀也绝不放过，是会把所有可疑目标都当做病源远离的。
瘟疫之事越演越烈，这事是瞒不住的，几天的时间就在京城传开来，一时间人人自危，人心惶惶，但凡身边出现有这些症状的人都会被举报。
“冷瞳，备车，我要回一趟云家。”
“娘娘，这个时候……”
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呆在府中为好，去的地方越多就越有可能染上瘟疫，可是她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云舒坐在马车上掀开一角车帘，只能看到满地的落叶，紧闭的门户，东倒西歪的摊位。
自从京城出现瘟疫的消息不胫而走，小商贩们没了做生意的心思，百姓们害怕和人接触多了沾染瘟疫，曾经热闹的京城街道上人烟罕至。
谁会想到天下最繁华的地方，竟也会有如此萧条的时候。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怎么我回家哥哥不欢迎，还是哥哥也怕了这瘟疫。”
“你能回来哥哥当然欢喜，只是这种时候还是能不出来就不要出来的好，你要见我派人通传一下即可。”
“哥哥来靖王府和我回云家有何区别。”云舒心中最温暖的地方，在京城最美好的记忆都是云修远给的。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云修远也是将云舒放在首位，心中洋溢着温暖。
“哥哥就打算让我在门口站着。”云舒打断了云修远的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她不知道如果任由云修远说下去她还有没有勇气做出那一步。
如果说云舒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就只有云修远了。
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朝廷不能及时的对症下药，那么作为大夫，云舒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投身到这场战役里，那是她的主战场，是她的天职。
瘟疫非同小可，那是世间杀伤力最大的病症，是人们闻之色变，谈之惊惧的。
曾有诗云：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饿饥妇，抱子弃草间……便是这种凄凉的最好写照。
此一去不知是否有归路，云舒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若是她真的无法活着离开那里，那么她就要为身边的人留好后路。
让云舒记挂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冷瞳和冷月没有她的时候也过的很好，如今那个茶馆也给了冷月他们的温饱不成问题。
张百货喜欢金银珠宝想当大财主，那就将那些店铺给他就好了，在他手里一定比在云舒手中会发展的更好。
唯有杏儿云舒不知该如何才好，杏儿是她的陪嫁丫鬟就算云舒死了杏儿也只能待在王府里，可若是没有了云舒……南宫雨飒会放过杏儿吗？
以她对南宫雨飒的了解怕只是会将对她的怨恨加倍报复在杏儿的身上吧！
思前想后云舒只能求助云修远了，希望若真有那么一天云修远可以帮她照顾杏儿，同时也是来辞行的。
这边云舒未杏儿安排着后路，还不知道后院已经起火了。
“来人，将她给我带走。”南宫雨飒知道杏儿的烧一直没有降下来，也知道得了瘟疫的人会高烧不退，为了她自己也顺带着为了全府的人她以王妃之名要将杏儿送到东安巷。
当然这也不失为打击云舒的一个好机会，而且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娘娘，杏儿跟您拜别了。”杏儿知道她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她也怀疑自己真的得了瘟疫，否则为什么一直都高烧不退呢！
尽管云舒一直告诉她她不是可是她不知该不该相信，她怕是云舒担忧她而撒的善意的谎言。
杏儿的命不值钱，我可以死但是不能连累娘娘。
若真的是瘟疫绝不能传染给云舒，这是杏儿这些天唯一的想法，所以南宫雨飒来抓人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
“放开她，我说了她只是普通的感冒不是瘟疫。”云舒归来刚好遇上南宫雨飒带着杏儿出了西柳殿的门。
杏儿高烧不退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云舒已经尽力隐瞒了，怎会那么巧她一离开南宫雨飒就能及时地来抓人？
云舒来不及去想这个问题，就算有内奸也不是现在的问题，事有轻重缓急，从南宫雨飒手中抢回杏儿，不能让她把杏儿带去那里，是云舒唯一的念头。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这是在拿整个王府的性命在做赌注，我身为王妃必须要为整个王府的人负责，你若是再阻拦别怪我连你一起抓走。”
南宫雨飒这次义正言辞，师出有名，就连一向巧言善变的云舒也不知该如何辩驳。
瘟疫和感冒是有区别的，杏儿若真的是瘟疫，云舒也不会偏袒，可她不是云舒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杏儿进那个地方。
“我不让，你要带就把我也一起带走吧！”如果今天云舒退让了，那么就真的可能再也见不到杏儿了。
先不说杏儿本身就有病在身，抵抗能力差，就算是一个体格健壮的人在那种地方也未必能活着出来，杏儿生着病，染上疫病的几率就要比普通人大很多，杏儿去就是去送死的。
“杏儿谢过娘娘，娘娘今日若是不让我走，那么杏儿就只能一死以报答娘娘的恩情。”
“不，杏儿你冷静点。”云舒没想到杏儿会这样说，想要去扶起跪着的杏儿。
“带走。”
不——
冷瞳抓住了云舒，眼看着南宫雨飒得意地带走了杏儿。
杏儿三步一回头地看着云舒，她知道此一别怕是永别了，此生再也不能侍奉在云舒的左右。
王爷不在府中谁也奈何不了南宫雨飒，在这个王府里独孤靖泽最大南宫雨飒次之，云舒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了，她不能再成为她的负担，给她添麻烦了。
“娘娘，以后杏儿不能陪伴在您左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杏儿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一滴不舍的泪，道不尽的担忧、依恋与奢求。
“冷瞳，你相信我杏儿真的不是瘟疫，我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的，你相信我帮我把杏儿带回来好不好。”
云舒哭成个泪人，哀求着冷瞳去将杏儿带回来。
“娘娘，我送你回去。”冷瞳不为所动，就算他相信云舒可是其他人会信吗？
为了保下一个杏儿就要与京城与天下人为敌，因为不管云舒能带着杏儿去哪都会被当做一个瘟疫的传播者都会被周围的人欲除之而后快。
冷瞳的使命就是守护云舒，今天杏儿的选择他完全能理解，如果有一天换做是他也愿意为云舒战斗到最后一刻。
如果用他的命能换得云舒的生机，他一定不会犹豫地了断。
前一秒云舒还真为她安排以后的生活，后一秒可能就是永别，她接受不了。
“小舒。”独孤靖泽适时地出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的一清二楚，直到南宫雨飒带着杏儿离开才出现。
“王爷，杏儿真的不是瘟疫。”云舒紧紧地抓着独孤靖泽的手，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睡一觉，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独孤靖泽不敢去看云舒的眼睛，狠心地拦着她的去路。
猩红着双眼，不停地挥舞着手臂，不顾一切是想要挣脱独孤靖泽的束缚，情急之下张口朝着他的胸前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件事是本王对不起你，让你发泄发泄也好。”独孤靖泽忍着痛不肯放开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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