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天星盘近来不大安分,尤其是在去皇家祠堂走一遭之后。
现下也只有再探一次皇家祠堂才能解惑。
祁渊大抵是也有所感知,与我的提议不谋而合。
当晚,我们便去了皇家寺庙。
居于上次之训,我们并没有使用仙法。
只是我平日里光明正大得习惯,此等偷偷摸摸的事也小心翼翼不来,一路穿街过道,险些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不下三回,祁渊那无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火来了。
对此,我何其无辜。
混入皇家祠堂,我深觉当凡界的小偷是件费神又费脑之事,这等森严庄穆的皇宫,堪比一道天罗地网。
“不见你的这几百年,你的仙力倒是下降得半点都不含蓄,连这应付凡人的警惕心都缩水了不少。”祁渊道,听不出情绪。
但他这话说的,好似我这仙力高涨都是源于他祁渊的教导指点一般。
莫不是他在天上当惯了太子,对一般仙子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
思及至此,我干脆保持沉默,免得一会他丢出更出奇的语句,我怕自己没能控制住拆他面子。
自我们收敛了仙气,这在皇家祠堂布下的仙障也安分了些许,只是这样一来,那天星盘在这里便没了多大用处,找起线索也略显麻烦。
“何人?”
外面忽有官兵的声音传来,我和祁渊互看一眼,各显无奈。
进祠堂不过须臾,连这里个把地形都还未摸索明白,外面那些鹰眼就揪了过来,委实丢人。
但说实在话,我这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绝对不是惊动他们的罪魁祸首。祁渊,那就更不可能了。
怪就怪北离沧养的那些兵,太机灵,叫我恨得牙痒痒的。
我和祁渊找了就近的藏身地。
然不凑巧,我选的那个地方竟然还杵着一个黑衣人。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那包得只剩两颗黑珠子的脸也流出一片诧异。两人僵持几秒,在祠堂大门被踹开之前顿忘敌友之分,贴紧石壁,双双藏得跟老鼠一般隐蔽。
也是如此,我总算知道那些狗鼻子如何找到这里来了。敢情都是这见不得光的小偷引来的。
“君上。”
“怎么回事?”
连北离沧也来了?
现下我对眼前这个黑衣人更是恼上七分。
“梧西宫中发现贼人,臣等一路追寻过来,发现这里有动静便……属下该死,擅闯了祠堂禁地。”
闻言,我眼睛又得瞪大几分。
只因眼前这个贼人是要闯梧西宫。
现下宫中谁人不知,我伏柯一人住在梧西宫中独享君宠。这人找我,定不是善茬。
但我又想错了。
黑衣人被我瞪得拉不来脸,生怕我动爪子似的,很干脆地就把面巾扯下来。那张白皙中透着淡漠的脸,可不就是我那六师兄,漠弦?
也还好他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否则这会我真会给他一个花爪子。
“梧西宫中可有人受伤?”北离沧的声音渐行渐远。
“属下着急捉拿贼人,并未留意。”
“混账……”
依稀察觉北离沧发怒,之后带人离开了,只是那些士兵守在门口,我们一时也出不去。
从石壁里绕出来,我盯着漠弦问道,“六师兄,你怎么会在这?”而且,还被这些个凡人追得这般狼狈。
漠弦冷着脸,嘴唇封了横条似的不愿开启,便是我缠着问了几遍,他才勉为其难地隐晦告知。
三界都传,六师兄漠弦是师父最中意的将干弟子,性子稳重,且做事干脆利落从不优柔寡断,是昆宗下一任传人不疑。
漠弦这一干脆,倒真是直接。
今日他不过是奉了昆宗的吩咐过来解这祠堂里的仙障的,奈何他来的这一路遇上了不少魔人的阻挠,生将神经逼出了错乱,竟错把皇宫里的士兵当成了那可恨的魔人,还将人家狠狠揍了一顿。
魔族和凡人,那真真不是一个阶层的,漠弦能错认成这般,也是本事。
意识到那些是凡人之后,漠弦这一根经的还跟一本正经地给人家赔罪,却叫那些人给了一记看傻子的表情,以为漠弦是怕他们的人多势众,便都挥着家伙围打他。漠弦是担心被凡人纠缠得不小心逼出仙力犯了仙规,这不情急之下只得当了逃兵。
我还从未见漠弦这般狼狈过。
凡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漠弦现在给我的感觉便是这般微妙。
也幸最后没闹出人命来。倒是这场笑话,可以让我在众师兄面前好好拨弄个好几百年了。
“小八,你这小脑瓜子又在琢磨什么?”漠弦冷着脸问我。
我忙呵呵笑道,连头带口一同否认,“没什么没什么,真没什么。”
这否认和点头真没两样,漠弦冷着脸,只剩下冷。
我想着漠弦这不苟言笑的冷面神仙的称号,并非空穴之说。
当初上山拜师之时,那好开玩笑的夜尘不过说了一句‘哪里来的小乞丐’之玩笑,漠弦又听我几句拜师的肺腑之言,便作势从后面拎起我的脖子想一把丢我下山,害我多次遇见他之时还调了几回头,做了几回胆小鬼。
“你这顽劣的性子,丝毫不逊当年。”祁渊突然凑近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深觉莫名其妙。
细细回想在戴泽山修仙之时,和祁渊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他又怎会对我的顽劣了解至此?
还是外面对我的谬赞都传到天界去,连两耳清净的祁渊,都被塞进去了不少?此可能最大,必定是那些神仙当的,委实无聊了,竟只会嚼我的舌根子。
漠弦使出仙器,没几下便祛除了层层仙障,我和祁渊用仙术隐身,这才觉得浑身自在。
“六师兄,师父是怎么知道这里被人设了仙障?”看他那样子,倒像是知道这结界所为何物。
漠弦将仙器收回袖口,道:“这三界里,还没有师父不知道的事。”
这话不假,但,我总觉着漠弦话中有话,“师兄,那师父可曾说,是何人设的仙障?”
漠弦摇头,“小八,这段时日师父和众师兄无暇照顾你,你且多加小心,尽快寻回神器归位,免得师父担心。”
“我知道了。”只是我就是想,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当初祁渊下凡美其言是为了神器,可这么久也未见他着急过半分,容我一个外人瞎着急也不是事,偏偏他还装得一副事外人般。
前阵子还只顾着和暗冥争风吃醋争强好胜的,连我也跟着懈怠了去。
每每思及至此,我都不知道师父这般决定到底正不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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