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命如流星
当我们偶尔凝视夜空放眼宇宙的时候，会突然发现我们的生命也许毫无价值，宛如流星，匆匆而过。所以活着的意义或许就在于尽一切可能让自己成为一个有价值的生命。
李牧野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温度每升高一度，他的意识便模糊一分。出于本能的需要，他开始呼吸了，大量的毒气进入到肺部，窒息的感觉迫在眉睫。越是这样，他越是渴望呼吸。
那柄剑消失在指尖，墙壁上留下竭尽全力劈砍后留下的浅显的坑。李牧野模糊的意志中，这墙壁正渐渐变得稀薄，在那边是新鲜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空气。他的手按到那个金属坑上。柔软活泼的触感，宛如自由温暖的海洋。那仿佛是液态的金属构成的，每一个分子质子里都隐藏着让他感到舒服的神秘气息。
李牧野在意识模糊的状态里，贪婪的吸入着这种气息。那些大海一般澎湃的金属气息与他的神念原力是如此的契合。以至于他像个瘾君子一般，疯狂的陶醉在其中。直到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爆炸的巨响，他才幡然醒悟。
“他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叫道。
李牧野陡然醒转过来，奋力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火红色的巨大身影。对天发誓，这东西绝对不是一个人类，但却穿着人类一样的铠甲，并且用双足站立在那里。将近四米的身高，浑身火红色的绒毛，面部类人，只是有些熊头熊脑的。
“老板，您怎么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关切的问道。
原来是老崔。那前面被几个生化改造人围住战斗的怪物难道是红宝？
嗷呜！红宝用实际行动回应了李牧野的猜测。巨大的熊掌一下子将面前一个全副武装的对手扇飞！
老崔大声叫道：“人找到了，我们撤退！”
李牧野惊讶的看着他，问道：“这他吗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来的？”
老崔道：“我奉命带人来接应您，顺便干掉几个人！”
李牧野看着那红毛巨熊，问道：“那是红宝？”
“它是个聪明的家伙！”老崔将虚弱脱水的小野哥抱起，道：“请原谅，我们要加快速度撤离了，警方的人早就到了，调查局的行动队赶来之前，必须结束这里的一切。”
李牧野估计又是白无瑕挖的坑，也许从她建议自己放出巴顿就开始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计较的好时机。水分流失太多，尽管精神状态好的出奇，但身上却是软弱无力到了极致，所以并未挣扎，问道：“这里是十二楼，你们打算怎么撤离？”
话音刚落，就被老崔抱着，从一扇破碎的窗户飞纵而出。
夜幕中，一艘巨型飞艇缓缓从空中飘来，垂下的巨大篮子里是厚厚的柔软的气垫。包括红宝在内，以老崔为首的行动小分队全部跳了上去。
李牧野此刻的感觉很奇妙，一方面精神极度亢奋，一方面是身体极度的虚弱。身体好像一段枯朽的烂木头，几乎失去了全部生机，但精神感应却变得无比发达，尤其是对周围的金属元素，更是敏锐的胜过之前数倍。
“有水吗？”李牧野勉力问道。
老崔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酒壶，道：“有酒。”说着，小心翼翼递到小野哥唇边，道：“老大，您状态不太对，最好慢点喝。”
酒水沾唇入喉，身上的机能瞬间被点燃了。李牧野忽然心生警兆，赶忙转头向身后大厦方向看过去。
一道人影出现在大厦十二楼的窗口，那人看着缓慢远去的飞艇，厉声叫道：“这就想走吗？”挥手之间，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直奔空中的飞艇气包。
夜空中，一股寒风莫名而生，那团火光无声息的被吹散了。
白无瑕的声音从空中洒下：“古兰丹玛斯，就凭你一个还不够资格留下我！”
“妖女，你敢下来与我一战吗？”窗口那人正是印度教圣人古兰丹玛斯。
白无瑕哈哈大笑，道：“想要挑战我还不容易吗？等我搭好了台子，向你们发出邀请的时候，自然会给你这个机会。”
砰地一声！
一个火箭筒从空中发射过去，准确的轰在十二楼的窗口
旁。火光爆炸中，那个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随手拍灭了身上的火焰，睁着一双鬼火似的眸子仰头看着远去的飞艇。
......
“你他吗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李牧野喝足了水，身体机能正逐渐恢复中。
“没有！”白无瑕打扮的十分有诱惑力，紧身皮裙，半遮半挡，性感妖娆，手里提着条皮鞭丢给小野哥，道：“来吧，做你一直想做的勾当！”
李牧野冲她咧嘴一笑，没好气的：“老子现在都快成干尸了，你他吗还有这份心思。”
白无瑕笑盈盈伏在小野哥身上，面对面笑道：“你就是变得难看十倍百倍，也是我唯一看重的男人，放心，我会很快让你恢复活力的。”
李牧野咧嘴叫苦，强忍着剧痛道：“感觉全身的生机元力都坍塌收缩在丹田里似的，那里头好像多了一颗结石似的。”
白无瑕道：“傻瓜，那可不是什么结石，而是因为你吸收了太多庚金原力，身体适应不了这么强烈的变化，自我进化出了一颗金丹，帮你把那些庚金原力储存起来。”
“结金丹？”李牧野皱眉道：“你拿我开心呢？”
白无瑕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哪还有心思开你的玩笑。”又道：“你这个金丹跟人家道门修的金丹可不是一回事，你这是庚金属性的暗物质能量一下子积累太多形成的，人家那个金丹却是生命元炁凝结成的潜力。”
“别废话了，我是不是还死不了？”
“你得好好休养一阶段。”白无瑕道：“我原本是想消灭掉内森一直不肯交出来的，忠心于巴顿的势力的，借这件事让他们浮出水面先跟施罗德的人干一架，然后我再坐收渔翁之利。”
“然后差点把老子玩死。”李牧野咧嘴骂道：“自从认识你这个丧门星，老子就没走过运。”
白无瑕陪笑道：“对不住啦，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巴顿居然下了这么大本钱，把古兰丹玛斯都给弄来了，你被困进那间保险室的时候，我的人突然从天而降杀入，原本是想打着帮助盟友的旗号杀光巴顿的潜藏人马，再制造一场大爆炸嫁祸给老巴顿，却没想到对方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估，险些把事情搞砸锅了，我急着先把你救出来，只好退而求其次。”
“少他吗挑好听的说。”李牧野拿起了皮鞭，本来是想对着脸抽的，心念一动，手腕一转，狠狠抽在无暇魔女的后面。
“啊哟！”她发出嗲嗲的充满诱惑力的低呼。从当胸的兜兜里取出两颗药丸来，自己吃了一颗，又塞给小野哥一颗。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入口即化，一团暖流在冰冷的死硬的丹田中升起，李牧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
白无瑕媚眼如丝看着小野哥，道：“傻瓜，还傻愣着什么？想打便打，想干就干呀！”
李牧野眼中喷火，说不清是怒火还是别的什么火，闷哼一声扑了上去。
......
克星这种事不管你信不信，都是存在的。
小野哥纵横四海，快意恩仇，从来都是恩怨分明干脆利落，不吃亏的主儿。唯独面对白无瑕，次次吃亏，处处受憋，还偏偏乐此不疲，贱嗖嗖的享受其中。这盖世魔女不仅姿容绝世，更通达世情，手段花样百出，或柔媚，或冰清玉洁，或痴情如狂，完全掌握了他的喜怒哀乐，令得李牧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回相信我也是有良心了？”白无瑕有点虚弱，慵懒侧卧在男人身边，调皮的用一缕长发挑弄着男人敏感部位。
李牧野捉住了她的小手，坏笑道：“早晚得被你玩死。”
白无瑕道：“这次真是个意外，不过幸好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李牧野道：“原以为我算是见多识广了，经过今晚才知道，我还是个井底的蛤蟆。”
白无瑕道：“比起头顶上的星空，咱们谁又不是呢？”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你会怎么办？”李牧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也许我会变成施罗德一样的魔头，然后以杀光这世上所有人为目标。”白无瑕道：
“我本无灭世之心，可如果这世界先如此残忍的待我，我又为何还要留这一分人性？”
她向来行事任邪，尤其喜欢甩锅，明明是她自己的计划不周险些把男人玩死了，却硬要迁怒于世人。李牧野对她的了解甚至更胜过对自己的认知。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得到想要的一切。”白无瑕的目光柔情似水盯着小野哥，道：“喜欢的人，喜欢做的事，命如流星，我希望自己做过的事情能在后世留下一点痕迹。”
“你们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在我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牧野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跟她一致，为免争端再起，主动将话题拉回到昨晚。
“我察觉到古兰丹玛斯和巴顿都在现场，所以只好命老崔一直在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然后忽然间那个保险室就垮塌粉碎成了无数粉末，接着就看到你趴在那里，当时干瘪的样子真吓死我了。”白无瑕道：“幸亏你及时醒过来了，如果我以为你死了，哪怕豁出命去也跟那两个老东西拼了！”
“那个古兰丹玛斯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李牧野道：“我还以为之前在会展中心放火的人是瓦妮莎呢。”
“瓦妮莎是他的学生，不过只有他一成的本事。”白无瑕道：“他已经是神话级的高手了，体术修养至少与安倍晴空同级别，在精神念力运用方面则还要强得多，综合而言就算还不如施罗德，但也勉强算同级别。”
体术修养跟安倍晴空相当，精神念力方面还要强很多，这个古兰丹玛斯虽然强悍，但还不至于让李牧野感到高不可攀。经过昨晚一战，小野哥意识到自己已经迈入到新的进化领域。即便现在还不如白无瑕和巴顿这些人，假以时日也一定会跟他们同列。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无论是世界观还是人生观都会因此发生极大转变。
之前知道自己跟白无瑕有差距，一直不清楚差了多远，只能凭感觉去想象。现在终于不必了，因为已经能够望其背项。
“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李牧野又问道。
“新墨西哥州南部山区。”白无瑕道：“距离我的乌托邦城还有三百公里，原本我是想直接飞回去的，但是你的情况太紧急，我才不得不停下来，用我自己做炉鼎，给你补充一下元炁体力。”
“意思是咱们还没脱离险境？”
“机会这么难得，人家怎么肯轻易放过咱们。”白无瑕道：“这次的事情搞的太大了，合众国政府想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就离不开施罗德的配合。”
“那还等什么呢？”李牧野翻身坐起，道：“咱们赶快动身走吧。”
白无瑕白了男人一眼，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这一天一夜折腾下来，骨头都快被你挤干了，剩下的事情我可顾不过来了，提醒李大爷一句，咱们现在山林子里藏着呢，这会儿指不定满天都是搜寻咱们的飞机。”
“藏在这里也只是权宜之计，时间久了，被发现是迟早的问题。”
“也有你这一说，虽然我对咱们的设备的伪装能力挺有信心的。”白无瑕困倦极了，摇晃着身子倒在枕头上，道：“好吧，后面的事情就全交给你啦，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老崔和高老头吧。”说完，竟真的沉沉睡去了。
李牧野看着她疲倦沉睡的样子，又心疼又可气，爱恨纠葛在心头缠绕，这辈子都似乎解不开了。
飞艇的控制中心，老崔正抱着膀子目不转睛盯着雷达屏幕。
李牧野形容枯槁，但精神矍铄，眼露精光，从外面进入。
“老板，您好些了吗？”老崔闻声回头看过来问道。
李牧野点点头，道：“至少比看起来好多了。”又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崔道：“情况不太妙，空中至少有三架战机在这个区域内盘旋搜索，他们用的很可能是可燃冰发动机的战机。”
“施罗德的人？”
“还不止呢。”老崔沉声道：“山脚下已经出现搜索队了，咱们的全息伪装和隐形材料可以瞒过空中侦查，却最怕这种实地搜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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