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道德之辩
盛世隐,乱世出的道门,与乱世关门封山,盛世方便之门大开的佛门刚好形成鲜明对比。值得担忧的是如果这个说法是准确的,那这陈介归出现在这里,是否就意味着世道乱象已出?所以他们这个门派才要派人出山入世?
这个道人在心灵控制方面的能力绝不逊于老巴顿,至少也是同级别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物,在这个隐仙派中还有多少?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泱泱中华,数千年的玄学文化传承,怎么可能全都是不入流的江湖骗子?
陈介归道:“邪魔出世,化身不知几何,踪迹缥缈难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魔物没有半分人性,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是非根,所以必定会让天下乱起来,你莫要以为当今天下科教昌明,民智大开,就觉得天下太平高枕无忧了。”
“再乱也无妨,只要各国政府能稳住,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这个世界还能乱到哪里去?”李牧野存心看看这道人的成色,故意抬杠说道。
“此言差矣。”陈介归道:“小李老弟上过施罗德号,该知道未来时代,就算不爆发战争,像施罗德那样的强人依然有办法将这世界变得民不聊生,甚至是断子绝孙,此乱由江湖为源头生出,虽不是从庙堂起,却甚至比国战的破坏力更大,试想一下,当年的黑死病和天花对人类造成的浩劫,一段黑暗世纪直接摧毁了东罗马帝国......”
“道长学贯东西,言之有物,令人钦佩。”李牧野无礼的打断他的话,道:“咱们讨论的是那魔物,你说我母亲把那东西放出来,使得你们隐仙派不得不出山伏魔,是不是这个意思?”
陈介归道:“此乃定数使然,真传不二客,末法锁魔窟,如今的时代科教昌明,法不出山门,我们也没想到世间还会出现陈淼这样的人物,更想不到修行到了她的境界还会存必死之心做了那件事。”
李牧野道:“终归这个锅还是要我母亲来背。”
陈介归道:“令堂如今已经驾鹤归去,而小李老弟却是春秋正盛,又自行领悟到我隐仙一派自纯阳道人以后一千多年年无人能领悟的天遁剑诀,正是除魔卫道之不二人选也。”
“嘿嘿。”李牧野咧嘴一笑,这老牛鼻子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到戏肉了。
陈介归道:“修道之人不说诳语,贫道今天来到这里,一是为助小李老弟一臂之力应付西洋魔劫,二则是希望能劝说老弟你加入我隐仙派传承正宗的伏魔天遁剑诀,第三,白云堂所作所为福祸难料,白无瑕倒行逆施已成天下公敌,贫道有意为寰宇苍生除魔卫道,想请你老弟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杀白无瑕?”李牧野不动声色问道。
陈介归缓缓额首,道:“女魔头是天下乱象源头之一,除掉她乃是我辈华夏修士当仁不让之责。”
“道长悲天悯人,古道热肠,有古之剑侠情怀,好令人钦佩。”李牧野摇头道:“不过请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因为这是我办不到的事情。”
“小李老弟为何这么说?”陈介归道:“以你神念原力的基础,虽然眼下境界不高,但潜力无
穷绝不在那女魔头之下,古往今来,历代修士练气者众,剑修者寥,皆因为这庚金元炁入体便形如自杀,虽有至强的攻击力,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修行方式,非身怀血海深仇,抱必死决心者难以有成,然而此道一旦大成,吞丸飞剑,电掣风驰,往复千里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纵然那妖女炼气化神已得大成,也绝难抵挡。”
又道:“你不要担心现在不是她的对手,只要你学会了本门的伏魔天遁剑诀,必定可以去芜存菁,化去体内毒素,修成庚金元炁大道......”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能不能打赢她,而在于我肯不肯这么做。”李牧野道:“君子交恶而不发恶言相向,我和她毕竟夫妻一场,别说我现在实力远逊,就算如你所说的,真达到了千里杀人不留行的境界,我也不会对她出手。”
“李牧野,你糊涂啊!”陈介归严肃的:“这女魔头屠龙取宝,为一己之私不惜破坏天下风水脉络,研制毒物荼毒控制天下人,若任其这般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下去,必然令得世间善恶倒置,以至天怒人怨,山河倒转......”
“道长,不好意思再打断你一下,请问,您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牧野道:“这世上的坏人多了,没有白无瑕就没有施罗德了吗?这老怪物是近代两次世界大战的元凶巨恶,暗中主导了近代世界格局,被他害死的人数以亿计,如果你想除魔卫道,难道不更应该先从他下手吗?”
“小李老弟此言差矣。”陈介归道:“那施罗德为恶虽烈,却是行大恶而无恶根,于道德易理无伤,而白无瑕为恶却是先种恶根,再结恶果,损天理,伤人德,让世间变得污浊,她所谓的自由极乐世界,宣扬的是人人无节制的放纵欲望,人人都不必守规矩,无生无界无法无天,要把这天下变成没有道义二字可言的强者丛林。”
李牧野嘿嘿冷笑,道:“道长说的难道不是当今天下的真实写照?不过是多了一层叫道德和民主的虚伪外壳罢了,白无瑕要做的也不过是把这层外壳掀了去而已。”
“一派胡言!”陈介归怒道:“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文明二字,而文明的构成离不开道德,所谓衣食住行皆有其道,人间无道,则茹毛饮血餐风露宿;世间无德,人便与禽兽无异,杀生害命血魄恶行......道德的意义不在于让少数人占据制高点而高高在上,而在于约束抑制了大多数人的欲望,构成了上至庙堂下至江湖的社会格局,让更多人得以安居乐业。”
“你这一顶大帽子扣过来,我若还不答应你,接下来会不会被你们安上一个与魔共舞,是非不辨的罪名?”李牧野执迷不悟道:“道长,我倒想问问你,我当年在煤城的时候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饿着肚子,看着一个流氓在我家欺负我姐姐的时候,你口中的道德和规矩去了哪里?”
不等陈介归分辨,又继续问道:“我十几岁便流落江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道德都是强者给弱者定的规矩,想要给人定规矩,你就首先不能按照他们定的规矩去遵守什么道德,如果人人都是天地君亲师,满脑
子道德文章,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改朝换代的说法?从那时候起,在我心中,只有天地人三条法则,天理就是自己的良心底限,地理就是看护好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人理则是爱我者恒爱之,恨我者睚眦必报!”
“你中毒太深,非当头棒喝不能警醒!”陈介归勃然大怒,拍案起身,拉开架势似乎要出手了。
李牧野安坐不动,目露凶光剑意外放,冷然看着对方,道:“道长何必虚张声势,这里不过是个虚灵假地,你我各自安好,这里还能为继,你我也能继续畅所欲言,若你我反目交手,这个黄粱宝鉴怕是要受池鱼之祸。”
陈介归道:“你母亲擅开神宫,放走邪魔,其罪在先,你冥顽不灵,善恶不分,与魔头伉俪情深,贫道好言好语劝你回头是岸,你却执迷不悟,又是罪上加罪,李牧野,想让你母亲到死还背着一个华夏民族罪人的名声吗?”
“说半天,也就这句话有点意思。”李牧野道:“我这个人水平低,素质差,做不得太高尚的勾当,您跟我讲大道理形同对牛弹琴,你来找我,说白了就是想跟我做个交易,你需要我帮你们对付那个逃走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邪魔,我对你说的那个什么剑诀也的确有点兴趣,至于其他的,拜入隐仙派对付白无瑕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哎!”陈介归道:“你幼年失孤,少年流落虎狼啸聚的江湖丛林,成年后又进入到最残酷的谍报界,修行入道的引路人又是白无瑕这样的盖世魔头,难怪你有这样的领悟和心性,此事也怨不得你,是贫道太急于求成了,也罢,交易就交易,贫道现在就传你天遁剑诀助你化解体内庚金元炁之毒,希望你也能一言九鼎。”
“道长请放心,我李牧野虽然道德低下,但从来重诺守信,只要答应了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李牧野道:“只是我身体里吸收了太多金属物质,淤堵在内脏经络中不能消化又不能融合,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全身硬化兵解的危险,道长修养高深,贵派传承的道法神通精妙,可有什么好办法教我化解这毒素?”
陈介归心中暗骂这厮果然无耻之尤,前面刚谈的面红耳赤,转脸就换了一副虚心求教的嘴脸,仿佛刚才那个利刃在胸随时准备出手杀人的凶徒不是他。忍着心中的厌恶感觉,咬牙道:“人身生具五行元炁,其中以庚金元炁最稀少,与人体最难相互容和,所以历代修士潜修神通的时候极少有人从这方面入手。”
李牧野点头道:“道长说的是。”
陈介归道:“欲修庚金元炁,必先从五行生克之道着手,而你之前一味强求内脏元素化,其实是本末倒置的取死之道,纵然给你练到了西方所谓的六级能力,距离兵解身死之日也已经不远了。”又道:“五脏之间的相生也相克,先说相生:肝生心就是木生火,如肝藏血以济心;心生脾就是火生土,如心之阳气可以问脾;脾生肺就是土生金,如脾运化水谷之精气可以益肺;肺生肾就是金生水,如肺气清肃则津气下行以资肾;肾生肝就是水生木,如肾藏精以滋养肝的阴血......”
PS:今天没有第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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