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张 艺术盛典

　　国人追求西装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样，鄙夷枇杷这般随意穿着，结果人家正统的欧洲设计师反倒欣赏这样的作风，早就已经脱离中世纪那般繁琐无用审美风尚的他们对于大胆创新之类的字眼都格外推崇，以至于枇杷这种无心穿过来的冲锋衣，都被阿法芙认为是敢于突破常理而该称赞的对象。

　　高蓬莱的眼光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冲锋衣从某个老战友开的服装厂拿来的，那位老战友虽说是经历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土包子”，却是正儿八经在跟苏联交恶前留过学的艺术家，中苏交好时期在苏联本国学习过现代艺术，更是对苏联从战败德国掠夺的包括军用服饰在内的东西都有所研究，这套冲锋衣也是充分汲取了那时候军工厂里那些试图为前线将士营造更英俊帅气服饰的德意志设计师的心血。自然有它潇洒的地方。

　　这就很难让在场的国人特别是那些自诩小资情调的老板们接受了，他们就是认为枇杷这么穿又土又掉身份，可人家法国人都夸上天了，这等于在打他们的脸，仿佛是在说在场的人都没有眼光，而非枇杷这么穿有问题。

　　这只好理解成这些艺术家都是爱与大众对着干的疯子吧，不这么想人们很难把错误归结为自己，特别是那些瞧不起枇杷的管家，更是恼怒，这些洋鬼子都什么眼光，穿的这么土还夸上天，殊不知他们身上的燕尾服就是这些洋鬼子所发明设计的。

　　只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而已。

　　也许是见人都到齐了，室内的灯光突然黯淡了下来，人们也渐渐停下与伙伴们的交谈变为安静，看样子就会是要开始了，许多地位身份不够高的权贵则有些紧张起来，他们对于这样的世面终究还是有些期待的。

　　随着局部灯光的亮起，人们发现楼馆两旁的楼阁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了群人，从他们整齐体面的着装和手中的乐器来看居然是个交响乐团，果不其然几秒钟后随着英俊潇洒的指挥手中的棒子的挥起，和蔼透人心弦的优美交响乐响起。

　　“那不是葛威茨大师吗？”有人突然认出了被最多灯光打亮的指挥，那是出道二十年在欧洲巡演百场之多的天才指挥，据说乐队里每样乐器都玩的出神入化的天才，人们这才发现这交响乐团竟大有来历，是他所在的“彩虹交响乐团”。

　　光是他们所演绎的交响乐会最后排都要一万欧元，这宝鉴山庄的主人倒是直接把对方请了过来，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许多体量不够大的公司老板纷纷汗颜：这请交响乐队的钱怕不是比我们公司整年的流水还多吧？

　　贵自然是有贵的道理的，即便是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这种大众的曲子，也在那位金发高大的帅气指挥葛威茨的重新演绎下焕发出新的色泽，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1.交响乐要现场听才带感，录音无论多么还原都不可能极其半分。2.经典老曲每个交响乐团的水平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在场可能出了枇杷这种丝毫不能理解西洋艺术的木瓜脑袋外，连那些最为庸俗蠢笨的煤老板都被这音乐震慑住了。

　　“Bravo，不愧是我的朋友葛威茨。”阿法芙最先兴奋的鼓起掌来，大多数来客未必听得懂她用法语在说什么，却是能理解鼓掌的意思的，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整个五层高的楼馆大厅。

　　今天大家不只是来听音乐的，尽管很多人觉得这音乐也足以撑起场面了。随后在葛威茨的指挥下，整个乐团十分灵巧的过度到了《春之声圆舞曲》，舒缓的音乐的衬托下，在双边楼梯那儿又照应出了另外的对象，看起来像是某位大明星的礼服美女十分熟练的拿起麦克风道：

　　“欢迎各位来到宝鉴山庄，我是今晚的主持人漠颜，这场由我们的乙一先生举办的宝鉴酒会正式开始！”

　　去年主演《长城》而一炮走红的当红一线女星漠颜？这下又把众人给吓到了，如今她连每分钟的片酬可是高达千万，今晚却让她来当主持？这得多烧钱啊？又是潮水般涌来的掌声，连枇杷都有些被这样热烈的气氛感染了，随后葛威茨指挥着乐团在漠颜这句话毕立马达到了曲中的高潮，节目效果满点。

　　“…虽然我们花了很多心思准备这场酒会，只是我需要向各位在场来宾道歉的是，我们的乙一先生由于某些原因，不太乐意站在这种丢风头的场所，不过他依然会和想要交朋友的各位沟通的，随后他会在楼馆三层最里面的隔间与前来的宾客会面，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代替宝鉴山庄全体工作人员，为诸位今晚的前来说声谢谢…”

　　因为是酒会，大家的时间也很宝贵，下面的宾客虽身份不一却都只有他们浪费员工时间大肆演讲的份，没有别人费他们功夫的说法，漠颜也好宝鉴山庄也罢也只能说到这里。随着漠颜渐渐隐褪在黑暗中，灯光的重点再次回到交响乐团，几秒钟后全场又恢复了起初的光线水平。

　　从这时候开始，人与人的交际才正式开始。起先只是互相认识的集团之间的小团体，现在人们有充分的利益去勾搭那些试图认识的对象，像黑萝、阿法芙这类名人就是其中最为受欢迎的那种类型。特别受地位不是很高却对她们这种搞艺术备受推崇的人的欢迎。那些政府高官旁边，也围绕了不少试图过来搞好关系的各个集团的老大，他们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谄媚的笑容。

　　权胜于财。

　　“虽然有些差距，不过这山庄主人的确模仿到了些精神，”因为姐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迪迪埃只好跟着枇杷行动，他尽管被认出是阿法芙.迪迪埃的弟弟，可脸上的轻浮也掩盖不了那股有着军人特有杀气，令许多人更愿意去找他姐姐而不是他。

　　可终究比无人问津的枇杷好，许多花痴少女，也许是哪家集团的千金吧，头次被带到这种酒会来，纷纷围绕在迪迪埃旁边，让花花公子法国佬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满足，他那滑稽强调的国语也被这些崇尚贵族生活的国人少女所忽略掉。

　　这毕竟是真.欧洲贵族啊，可比国内那些装逼的大少纯正多了。况且他透露着极为阳刚的欧洲青年男子的面貌和高大的身材，就算是普通人的身份也足以引起女孩们的瞩目了。

　　于是，枇杷又无意间被孤立了，迪迪埃本想和自己的老朋友多聊两句，却发现连法国街头罢工暴动那些疯狂的工人群体都能怼的过的自己，却连这些似乎眼睛里都散发出爱心的中国小女孩的包围都挣脱不了。

　　嗨，谁让哥太有魅力了呢？

　　法国佬至此中了美人计。

　　这倒不是说枇杷就真的就孤苦伶仃了，不多久君月城又找上门来了。对于君大小姐来说，这种看起来光鲜却充斥着虚伪和欲望的酒会着实令她厌烦，恐怕只有待在枇杷身旁才能稍微缓口气。

　　另一个意思则是，她想用枇杷来抵挡那些尽管不认识她身份，却冲着她美貌而来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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