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现实
“所以说，你早就猜到了吗？”
离那个小小的祠堂两步远，苏秦没有再走上前去，可能，是因为不敢吧。
毕竟那瞬间出现的记忆，和远远出乎预料的现实，冲击力太大了。
“就算是吧，其实咱们的故事挺狗血的，其实有时候会想着说‘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吧～’或者‘一定会更加浪漫更加热血一点’之类的，但是很遗憾，你眼前的一切就是最终的现实。”
陆雪凝微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现实，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有一个小女孩儿为了保护几只猫而被打，有一个小男孩儿为了保护小女孩儿而被打，后来男孩儿的父母出现阻止了这一切，认为这将会是一次难得教育机会的家长，默许了男孩儿的行为。
然后，去宠物医院寻求帮助，得到了它们已经死亡的事实，然后等到小女孩的家人把她安全的接走，最后用自己稚嫩的手和最简单的工具，为已经逝去的生命们竖起了一座小小的墓碑。
不存在转折，也不存在奇迹，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现实，有几个人的伤心哭泣，也有几个人的释然救赎。
戏曲已落幕，仅此而已。
“当确定了我们儿时发生的故事，我们就大概猜到了结局，只是保险起见选择了步步求证，排除其他嫌疑人。”
“十几年前的这里是一片荒地，要说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也就是地势较高，从某些角度能看到很远很远，可能你也是发觉了这一点，才选择了这里作为它们沉睡的地方，细心埋葬。”
陆雪凝蹲下来，视线方才与猫咪的雕像齐平。她笑着继续说道：“大约八年前，溪城第六中学旧校区列入城市规划改革范围，而新校区的选址就放在这里，很幸运那个小木板经过了五六年的风吹雨打竟然还屹立着，更幸运的是负责考察的建筑师初春而来，最初的坟墓才没有被荒草埋没……”
“可能是被那几个歪歪扭扭的文字打动了，建筑师将这个地方擅自保留了下来，和校长甚至市领导据理力争，明明是类似于无理取闹的行为，但是最终却被答应了下来，青石砖铺开，小祠堂建起来，这里成为了学校的一片净土，甚至是学校的吉祥物，每一届的备考生也会来这里祈福，久而久之，它们竟然也成为溪城六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
手，试着去触碰那个小小的石刻，苏秦知道有些不尊重，还希望看在埋葬尸身的前提下，宽恕这小小的冒犯。
入手微凉，倒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再怎样惟妙惟肖，它们也不可能忽然打个呵欠活过来，虽然，期望着……
“雕刻，是谁刻的？”
小木牌有幸留存下来，但是猫咪的身体不可能，那么眼前这个与实物一般无二的石塑，又是出自谁之手呢？
陆雪凝，还是陆长轩？
陆雪凝却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是老爷子亲手雕刻的，市领导会让步也许有很大关系是老爷子打过招呼了，不需要奇怪，老爷子无所不能。”
“…………”
无所不能，本身就很奇怪啊......
“你会见到他的，在这次事情结束后会送你去集训，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还是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最后的结局该怎样书写，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
最后的结局该怎样书写？
这种胜劵在握的语气，该说是狂妄自大呢？还是说理所当然呢？
“我记得你们才和我说过，有事直说，绝对不相互欺瞒的……”
“放心放心～”
陆雪凝笑了笑：“等你集训回来，真真正正的了解了执法局，我们就保证再也不去隐瞒你一点事情！”
“真的？”
“真的！”
故意的把氛围变的不那么尴尬，苏秦转过头来摸了摸鼻子，他在思索着现有的条件，和那个近乎阳谋的局。
“你说，它会来吗？”
这是昨天早晨，陆雪凝问苏秦的问题，现在却是轮到苏秦问回来了。
“会得，因为它没得选！”
“怎么说？”
“它离不开溪城，宋易文和高杰它找不到，方啸天它摸不着，田博文和张涛是它仅有的两个目标，它不会容忍自己放过任何一个，而藏在溪城十几年的它又很清楚自己仅有一次动手机会，你觉得如果你自己是它，你会放弃吗？”
“如果我自己是它的话……”
苏秦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可能会袭杀掉其中一个，然后找机会再袭杀掉另一个……”
“正常人的想法，但这不是执法局成员的想法，更不是一个妖的想法，我可以明确而自豪的告诉你，在执法局事先找到了保护目标的前提下，妖是百分之百不可能拥有袭杀机会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你忽略了黑猫的条件～”
“黑猫的条件？”
苏秦皱了皱眉头，转而恍然大悟般的看向眼前的祠堂：“最后的地方！”
“没错，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黑猫几乎可以说是不得不来，所以我们需要确认的，就只有筹码够不够而已。”
陆雪凝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细数着自己搜集来的带刺生栗子：“最后的埋葬地，期望手刃的凶手，执法局一贯的手法，黑猫就算知道没有胜算也一定会来，它不吃亏。”
“但也占不到便宜，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如果是我一直低估着执法局的力量，那么你们为什么还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做这么一个没什么营养的局？”
苏秦想不通，不合逻辑吧？
“这个嘛……”
陆雪凝沉吟了下，认真说道：“老爷子说过，铁与血的时代已经过去，未来处理事情的态度，温和为主！”
“那是怎么个温和法？”
“要用真挚的感情来感化妖，告诉它们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后事情就圆满结束喽～”
“…………”
苏秦的嘴角抽搐着说道：“您默默良心问问自己，说的话您自己信吗？”
“这个嘛……”
陆雪凝又沉吟下，笑着说道：“你别看妖动手的时候很凶很凶，其实他们很单纯很单纯，单纯到有的时候用一袋狗粮甚至一根棒棒糖就能蛊惑哦～”
苏秦：“e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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