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石

　　“这样的痛苦，你能扛得住吗？”时空神静静的看着李霸道，他的表情很严肃，没有挑衅，没有质问，这是一句真切的关心。

　　李霸道眼神渐渐变得坚毅，用力点了点头：“有劳前辈了。”

　　“哈哈，这句话中听！”时空神十分难得的爽朗的一笑，之后根本没给李霸道半点反应的时间，甚至没询问一下他是否准备好，直接手掌一翻，那道时空印便狠狠拍在李霸道的额头上。

　　“你大爷的，你倒是让我……”李霸道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结果连一句完整的骂声都发出来就见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划破宁静的夜空。

　　“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

　　“刚才你没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吗？”

　　“没，怎么了。”

　　“我好想听到有人惨叫。”

　　“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传来惨叫，你当护卫们都是****的吗。”

　　一声急促的惨叫声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疑惑，但李氏家族从未有谁在李府里被害过，小小的骚乱后，李府内的一切仍旧正常运行。至于巡视的护卫们，固然也有分辨出惨叫声传出来的方向，但在确认是从李霸道的居所里传出来后，护卫们犹豫稍许，最终都选择无视。

　　霸道公子沉寂多年，今日忽然爆发的事迹也已经在护卫之间传开，在如此微妙的时刻，霸道公子那边出现一些小意外什么的谁都说不清楚，为了不惹一身骚，侍卫们也只能选择无视。

　　多亏了那些人的自作聪明，李霸道总算保住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修炼环境。之后的时间里不是李霸道生生忍住了所有痛楚，而是时空神将他周围空间彻底封闭，至少屋子里的任何声响都已经传不出去。

　　而此时此刻，如果有人能走进李霸道的房间，就会看到十分骇人的一幕。一个猥琐的老头子一只手掌死死的抓在李霸道头上，两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无比灵动的不断屈伸着，手势极为华丽。

　　可是李霸道，现在却已经连站都站不住，双腿明显已经无力的蜷缩了起来，现在没有倒下去完全是因为时空神将他整个人提在半空中，他的表情十分狰狞，额头上青筋暴涨，不断喘着粗气，双手有意无意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好像在藉此发泄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只可惜，这份痛苦似乎根本无法排解，他胸前的皮肤早已经被抓烂，可是他口中的惨叫却从未停息过。

　　李霸道感觉自己要死了，死过一次的他对死亡的气息无比的熟悉，无边无比的痛楚好似海水一般包裹着自己，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袭来，李霸道只希望能一个短暂的机会喘息一次，却只能是奢望。

　　识海里，杂乱无比的白色光线正肆无忌惮的纷飞着，时不时的就会有一道两道光线贴在命魂之上，每一次的触碰都会让李霸道全身颤抖，那无边的痛楚也是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碰撞所产生。可是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李霸道还竭尽所能的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勉强的看着这些光线往自己的命魂上贴合。

　　“不对，这样是不对啊；还是不对，这样不符合阵法之道；错了，这一步应该这样做；唉，又错了……”李霸道很想把这些声音发出来，可惜现在从他的喉咙里能挤出来的声音除了粗重的喘息就是凄厉的惨叫。

　　已经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渐渐的李霸道连惨叫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然后是嘶哑，最后几乎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每一次遭受痛苦，他的身子都会猛地一缩，可是张着的嘴巴却只能徒劳的发出一个又一个短促的杂音。

　　连惨叫都不会了啊！

　　时空神抓着李霸道的手都已经开始变得颤抖，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许多。终究是小瞧了圣痕，小瞧了阵法之道。要说只是想将这道时空印印在李霸道的命魂上倒也不难，但现在要做的是让李霸道明白这个过程，然后学会这个过程。时空神固然可以凭借自己高深莫测的境界，硬生生模仿出来这个过程，可是李霸道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天赋再好终究也只是有潜力而已，这一次的捷径似乎走的太理想化了。时空神停了下来，可是哪怕一切尝试都已经停止，李霸道的身子还在不断的蜷缩，好像要往外呕血一样。

　　“怎……么……了……”无比枯燥的声音从李霸道的喉咙里勉强的挤了出来。

　　“再想想其他方法吧。”时空神面露不忍之色。

　　李霸道忽然笑了，他似乎是想要笑，狰狞的面色之间嘴角微微上扬，憋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有挤出两个字：“继……续。”

　　“你会死的！”

　　“继续！”

　　“你他-妈的……”时空神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之后两眼一闭，右手骤然发力，灵动的左手又开始华丽的舞动起来之时，声声低沉的惨叫也随之出现。

　　时空神的额头上竟然流出冷汗，他明确的察觉到李霸道的命魂已经脆弱不堪，若是再这样折磨下去，就算他能领悟，也要成为废人了。可是想着李霸道所承受的这些伤害，时空神索性把心一横，骂骂咧咧的说道：“奶奶的，实在不行老子就想办法再让你活一次！”骂完后，时空神再度发力。

　　但就在李霸道命魂脆弱到即将崩溃之时，忽然间在他识海中迸发出惊人的生机。

　　“什么情况？”这样的变故让时空神的动作也忽然停了下来，稍稍辨别一番后发现在李霸道那残破的命魂中，竟然浮现出一道虚影。

　　渐渐的，虚影变得清晰了许多，最后时空神发现那个虚影竟然就是一块石头，石头的形状一点都不出奇，不规则的椭圆看起来好像一块普通至极的鹅卵石。不过这块通体黝黑的石头在这个时候从李霸道的命魂里钻了出来，若说它只是块石头的话，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随着黑石的出现，李霸道原本虚弱无比的命魂竟然开始重新爆发出惊人生机，李霸道也从之前那种半死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丝清醒，神智可以睁开眼睛看着时空神：“想什么呢，继续啊。”

　　“啊？好！”时空神心中疑惑万分，但眼前的情况确实不容中断，强忍着心中好奇，时空神开始更加凶猛的尝试，一方面是想借机让李霸道领悟的机会更多一些，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一下这块黑石是不是真的可以源源不断的给李霸道提供生机。

　　忽然加重的攻势让李霸道承受的痛苦更多，不过黑石却真的也加快了修补李霸道命魂的速度，慢慢的，虽然黑石修复的速度弱了下来，但至少时空神已经可以确定，这块黑石至少对李霸道的身体有着百利而无一害的帮助，至于底细如何，事成之后再说吧。

　　这块黑石的横空出世扰乱了计划却也加助了计划，李霸道在不断的被折磨和被滋养的反复过程中，竟然真的生生的领悟了时空印在命魂上面的镌刻。当最后一刻李霸道亲自操控着那些杂乱的光线，成功在自己命魂上布置成时空印后，他终于裂开嘴真正笑了出来。

　　从这一刻起，时空印便不能再称之为时空印，而该称时空圣痕。

　　“恭喜你，年轻的圣玄师。”看着好似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的李霸道，时空神感慨不已。纵然是因为那块横空出世的黑石，才成功帮助他们完成这一次大胆尝试，可是整个过程都在时空神的关注之下进行。在如海洋一般的痛苦折磨里，李霸道拼着死也要坚持到最后，他的凶狠，让时空神都动容。

　　李霸道软塌塌的躺在地上，知道此时他的身子还在一下一下的微微抽搐，听到时空神的祝贺，他疲惫的把眼睛睁开一道缝，慢慢竖起了中指……

　　只是一道时空圣痕而已，也许对于有经验的圣玄师来讲这不过是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但对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来讲，能成功镌刻时空圣痕在命魂上，这样的举动已经称得上惊世骇俗。万事开头难，有了时空圣痕的指引和借鉴，李霸道成为真正圣玄师的时间不会远了。

　　时空神还在犹豫着是不是再去探查一下李霸道身体的时候，好像已经恢复了许多的李霸道却忽然说道：“再给我一道时空印。”

　　“嗯？”时空神微微一愣，却终究没有发问，按照李霸道的要求又结出一道时空印送入他的体内，然后时空神便密切的关注起李霸道到底要做什么来。与其说是关注李霸道的作为，不如说是关注那块横空出世的黑石。连时空神都看不透的存在，他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虽然仅仅短暂接触了两次，但时空神已经将李霸道定为的合格的合作伙伴，自然不希望看到他出现什么危险。

　　然而最后，时空神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霸道当着自己的面，做到了一件哪怕是他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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