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道路尽头原是空（第二更，求订阅！）

　　翻天镇海真意！

　　不动！

　　顾天泽动用最后一点神魂，观想神人翻掌之间为天地重立秩序的画面，然后——

　　悍然出手！

　　一掌。

　　恍惚间，他化作了一尊高大巍峨的世外神人，探掌。

　　而他的面前，而那二十二位镜像武者，也同样生出了变化。

　　以十天干为枝，以十二地支为叶，枝叶相连，他们构成了一棵仿佛能支撑起天地的庞大树木，又仿佛化作了一个包含有生老病死苦以及芸芸众生的小千世界。

　　而具体到每个人，具体到每一名镜像武者又有所不同，他们各司其责，他们各行其是，他们在这小小的天地中，各有各的司职，各自承担着各自的职责。

　　他们，就是世界运行的法理与规则！

　　顾天泽隐隐生出了少许的明悟，可心灵的触动归心灵的触动，他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停歇。

　　一掌拍出。

　　神人探掌入那片自成规矩的小千世界。

　　二者的碰撞，以及超出了视觉、听觉以及人类的一切感官的碰撞，更接近于关于世界本质的、规则、法理层级的碰撞。

　　谁会胜，谁会负？

　　顾天泽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想输。

　　——既然如此，那就得赢，就得赢得干净利落！

　　顾天泽全力催动着翻天镇海真意，在全力渴求着胜利之际，他本能的将先前关于剑法、关于掌法乃至关于天涯咫尺的感悟一股脑的融入其中。

　　森罗万象，皆为我所用！

　　伴随着剑法感悟的融入，神人的双眸多了几分锐利。

　　伴随着掌法感悟的融入，神人的身体多了几分厚重。

　　而伴随着天涯咫尺的感悟的融入——

　　致胜之机终于出现在了顾天泽的面前！

　　穿梭空间，无视防御。

　　他所观想的这尊神人，具备这样的神异。

　　但，

　　神魂的损耗大到惊人。

　　这一击或许能将二十二位镜像武者中的一人轰杀，并损伤余下二十一人的神魂，可也将榨干他最后一点力量。

　　一击之后，好不容易才占据上风，好不容易才找到破局之道的他，反倒必败无疑。

　　他好恨。

　　体力的不支，神魂的损耗。

　　让好不容易看见的胜利曙光，与他擦肩而过。

　　甘心吗？

　　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他难不成还能再想出别的办法？

　　等等——

　　想都还没有想过，他又怎么能确定，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思维的速度，如光，如电。

　　处于全神贯注状态下的顾天泽，并没有发现，时间自神人法相与二十二位镜像武者编织的世界法理碰撞的那一刻起，便陷入了停滞。

　　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在找寻着那近乎不可能存在的反败为胜的可能。

　　金刚狼战体？

　　体力、神魂所剩无几的他，就算有一具生命力如蟑螂般顽强的身体，对战局的走向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除此之外……刚刚领悟的森罗万象？

　　好像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用上了，将他的诸多武学感悟，融入翻天镇海真意之中，化作整合了他全部武学感悟的最强一式。

　　但那了不起也只能击杀一人，二十二人中的一人。

　　没有什么比给了希望，又夺走更加残酷，更加让人……绝望。

　　思来想去，除了才刚刚有点领悟，连个雏形都称不上的“真幻”之道，他已经把他之前所有的武学积累，一股脑的融入了翻天镇海真意之中，造就了这前所未有的最强的一击。

　　也就是说，前方已经无路了。

　　顾天泽放下了心中关于胜负的执念，有些不甘心却又足够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说到底，这场试炼，不过是一场虚幻。

　　就算在这里落败身死，现实中了不起也就是精神萎靡一阵，无伤大雅。

　　顾天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因神人法相与天干地支大阵碰撞而短暂停滞的时光再一次开始了流动。

　　接下来，也该挥出那决定胜负的一掌了。

　　——但手却停住了。

　　等等！？

　　我刚刚想到了什么？

　　说到底……

　　这场试炼，不过虚幻？

　　不过虚幻！？

　　既然是虚幻，我为什么不能从根本上将它否决，让它不复存在？

　　灵感的火花稍纵即逝，却也如星火一般燎原。

　　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一旦生出，便再难遏制——顾天泽当即立断，将神人法相探出了一半的手收回。

　　心思如电。

　　人境武者并不具备以精神干预现实的能力，而他在试炼中却能显化出神人法相，镜像武者们结成的大阵也能在翻天镇海真意的逼迫下生出种种玄妙到不可思议的变化。

　　很有可能，

　　试炼空间的本质，就是精神幻境！

　　当然，能承载它的，能承载整整二十二层试炼的，不可能是人境武者的精神幻境，而是地境，乃至更高！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将之击破。

　　他有杀手锏。

　　——翻天镇海真意。

　　这门真意的立意极高，虽然他只参悟到了少许的皮毛，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地境宗师的精神幻境所能承载的。

　　若以此为手中之剑，再运用真幻存乎一心的妙趣，将这层试炼空间，将这个世界否决，发动灭世一击。

　　他能不能将这个试炼凿穿？

　　这个问题，理所当然的，在进行尝试之前，谁也不知道答案。

　　所以，

　　能行！一定能行，也必须能行！

　　求胜的火焰在顾天泽的瞳仁中重燃，他将心中对这二十二名镜像武者不满与对这个试炼空间制作者的怒火混杂在一起，一并点燃，化作他力量的薪柴。

　　“给我——”

　　他拉长了音调，表情也随之扭曲：“破！”

　　他挥掌，

　　仿佛跻身于天地之外的神人法相，也随之出掌。

　　所挥向的并不是那二十二名镜像武者之中的任何一人，而是……

　　此方世界。

　　若这天地不称我心意，

　　我便敢教日月换新天！

　　如今的顾天泽尚且做不到如此霸气，他能做的只是——

　　让虚幻的归于虚幻，

　　让不应存在的……通通烟消云散！

　　“轰隆隆！”

　　天地神色，二十二名镜像武者齐齐色变！

　　随后——

　　神人落掌。

　　一切归于了原始，也归于了空无。

　　而在试炼空间外的天庭碎片之中，同样有变化生出。

　　“咔擦咔擦”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不知从何处始的破碎之声，观世镜上方投影的数字，忽然一阵模糊……

　　然后，

　　彻底化作了齑粉。

　　观世镜的镜面在没来由的一阵摇曳后，忽然黯淡了下去，彻底失去了光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让所有人一时间都失却了言语。

　　刚刚——

　　发生了什么？

　　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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