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继续深查
晚清出现的氅衣,华美富丽。宽袖开裾,衣边、袖端装饰多重各色华美的绣边、涤边、滚边,算是旗装里最漂亮的一个样式了,前提得把腰身给收一下。
圆领衫衣,和氅衣相类,只是氅衣两边开裾,衫衣为一边,可内穿,可外穿,同样在衣边、袖端装饰多重各色华美的绣边、涤边、滚边。配马褂马甲都不错,腰身也不能忘。
花边长背心,膝下长度,下|身可配裙子也可穿裤子,上衣搭高领阔边袄子。
镶边短袄搭配百裥裙,可多些汉女的娇媚。
对襟马褂,斜襟马甲。笔下的每一件都是那个时代的印记,如果能在这个时代推广开来,是不是这个时代也有了她的印记?
时间在心无旁骛中总是过的很快。
胤禛一大早去户部转了圈,因惦记着查弘晖死因的奴才要入府回禀,便早早的回了府。
回到前院后寝殿匆匆清洗一番,就把人叫到了书房。
来人名唤魏保全,也是四爷身边的太监,相貌普通,为人机敏,善于混迹市井打探消息。
弘晖去世后,胤禛一直不肯相信好好的儿子一场暑热就要了他的命,便命魏保全去详查。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有蹊跷也该出现端倪了。
魏保全请过安后也没起身,接着跪在地上回禀调查结果,省得后面再磕头请罪。
“主子爷让奴才彻查大阿哥的事,奴才依令清查了伺候大阿哥的所有奴仆和他们的亲戚旧友。其中小太监冷泉的爹在外聚赌欠了不少银两,曾逼着冷泉替他还债,冷泉因此偷用过大阿哥的金银锞子,还盗卖过不起眼的小东西。大阿哥或许未曾注意过这些小事,是奴才后来查出来的。大阿哥出事后爷处置了他身边的奴才,那冷泉的爹就突然消失了,奴才还没能查出他的去向,是否还活着?
再有乳母宋氏的丈夫瞒着她在外养了二房,那女子曾在府里当过差,是正院的三等丫头,到了年岁放出去的。奴才无能暂时没查出她有与人有牵连,也没有证据她和宋氏有交集。……还有大阿哥去后畏罪自尽的嬷嬷李氏,她丈夫对她的死并无伤感,连孩子都没有失去母亲悲痛。奴才不解寻访了周边的邻居,说宋氏嫁给她丈夫不满八个月便早产生下一子,夫家待他甚是疼爱。后来那个孩子渐大,长得唇红齿白如观音坐下的童子,就有多嘴的人说不是他家的种。她丈夫因着这个还打骂过她,后来那孩子走丢了,李氏却没一丝伤悲,都说那孩子回他亲生父亲家去了。这事离现今久远奴才一时也没能没查到真实线索。其他的人奴才都一一筛查过了并没可疑之处。”
“如若大阿哥的事有蹊跷必定和这三人脱不了干系,可奴才暂时未能查到他们身上疑点的证据,还请主子爷责罚。”
魏保全说完趴伏在地,明明只有主子爷和他两人,却有种满室的泰山压顶般的窒息感,人即便跪着也两股战战。
其实他想说即使没查到明确的证据,大阿哥的死跟这三个人谁都逃脱不了干系。尤其提前畏罪自杀的李氏,在她夫家没查到线索,可传言未必不可信。只是时间紧迫没能抽丝剥茧细细摸底,在主子面前就不能妄言。如果主子爷非要个水落石出,再给他些时间总能查出来的。
胤禛自从听完魏保全的话就定定的坐在书案后,脸色渐渐阴沉狰狞。其他人或许罢了,这三个被查出问题的奴才说背后没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只是时间短一时没查出来罢了。
其实他对弘晖的死心里有愧疚郁愤,也未曾不希望那只是意外,中间没有阴私,这才不至于让他羞愧自责一辈子。
可它就是有!
只是现今敢动嫡子能动嫡子的是谁呢?他不认为他的兄弟已经到了丧心病狂拿孩子打击他的地步,排除府外的人答案就明朗了。府里的每个女人都有可能,最终有能力又能获利的却不过只有那一个。
他不想怀疑,可如果答案昭然若揭,他如何面对剩下的孩子,又如何对逝世的弘晖交待?
可是不管是谁,背后有什么人,总得有个结果让他明明白白。至于那些牵扯的奴才——
当时一时震怒处死了弘晖身边所有的人,现在想想真是便宜他们了。以为死了就能完事了吗?敢谋害主子者,他虽不能杀了他们家人泄恨,想要安然的活着那是白日做梦,都去苦寒之地去替他们赎罪吧!
魏保全只觉着两条腿跪的发了麻,才听到主子爷阴寒的话语打破了这一室静寂。
“查,给爷继续查,弘晖的死总要水落石出,不能让孩子走的不明不白。”
魏保全头抵着地,闷声说了句“嗻”。
起身弯腰慢慢退了出去。
胤禛静静坐着,面无表情心里却血雨腥风,直到把自己憋闷到胸口发疼才回过神来。
看到左手边特制的小桌子又想到了弘晖,那是特意给他备的。他得闲时便把他叫到跟前教他读书,手把手教他练字。那孩子从小就懂事、知礼、好学、友爱,他已经八岁了,马上就要成人了,却这样去了……
魏保全悄无声息的离府后,苏培盛就在书房门外站着,快半个时辰了没听到书房里有丁点动静。
二阿哥那边的小太监远远地看到他打了个千,一路小跑过来,小声开口:“苏爷爷,二阿哥让奴才问问,主子爷可有空和阿哥一起用晚膳?”
苏培盛抬头望了望天,日头正毒着呢,晚膳的点却早过了。主子爷连晌午那一顿都没用呢,二阿哥也还小,可不能饿着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叫门。
“主子爷……”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声,只得再喊一声:“主子爷……”
“何事?”
一记阴冷的声音在这大热天里愣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回主子爷,到晚膳的点了,二阿哥让人过来问问主子爷可要和他一起用?”
等了片刻,门从里面打开,胤禛冷着脸走了出来。
看到二阿哥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让二阿哥过来一起用膳。”
那奴才磕了头跑了出去。
想到见儿子不能冷着一张脸,表情才慢慢温和起来,转身去了寝殿厅堂。
待饭菜上了桌,年仅四岁的二阿哥弘昀迈着小步子走了进来。
粉雕玉琢的孩子小大人似得规规矩矩给四爷请了安,待四爷叫起后才慢吞吞爬起来,再次谢过四爷。
稳步走到四爷左手边,吩咐大太监抱他坐到凳子上。胤禛对那太监挥挥手,亲自把弘昀抱上去坐好。
尝膳太监还在试膳,胤禛便先温声问他几句,“二阿哥早膳吃的可好?午觉睡的可香?可有奴才不服管教?”
弘昀肃着小脸,谨慎喏喏的回道:“回阿玛,弘昀一切都好,吃的好,睡的好,奴才都听话。”
胤禛看着弘昀怯声怯气的一本正经直皱眉。原来弘昀不是这个样子,以前在东院也是调皮爱笑爱玩的。后来……后来有一次李氏来前院看到自己与弘晖的相处,弘昀也慢慢变了样子。
刚开始他没觉着不好,男孩子进学前拘拘性子稳当些。可现今再看他行事说话越来越像弘晖,偏偏没学好,失了他的本性变得怯懦没了脾性,看到这样的儿子心中戾气渐升。
弘晖没了,弘昀就是他的长子,如无意外是将来承他爵位继他意志的人,怎能失了灵性活成别人的影子?
可他不能对个四岁的孩子发火,在心里就怨恨上李氏来。无知妇人,用儿子挣宠夺爱无可厚非,可鼠目寸光扭曲了孩子的性子便是罪大恶极。
又想到李氏生的几个孩子。大格格是她第一个孩子,刚出生时还喜爱的。后来有了弘昐,那孩子是个体弱的,她一心照顾着儿子,把女儿丢给嬷嬷,待他发现时女儿已经被养的懦弱可欺。他看不过亲自处置了她身边的奶娘嬷嬷,又重新安排了现在伺候的奴才才慢慢鲜活起来。
弘昐还是在他两岁不到就去,当时还在宫里,连孩子的死因他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查。李氏悲痛欲绝泣诉她无能护不住孩子,他听的心里难受也有所愧疚,怜她丧子之痛那时难免多宠她几分。出宫后很快有了弘昀,这孩子出生后便把李氏抬成侧福晋是希望她能安心并能护住儿子。
他从来不怀疑李氏待儿子的心,可她眼界心胸都跟不上,孩子由她教导总归是不成的。
还好他把孩子抱过来养了,否则过个两三年再想把孩子的性子扭过来就难了。原来弘昀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能留了,这孩子离开他额娘还处处拘谨定是身边的奴才管束的。
他的儿子怎能由奴才捏圆搓扁?
胤禛心思深沉,弘昀一个四岁的孩子怎可能知道阿玛想些什么?
他其实不想和阿玛一起用膳,阿玛的表情好严肃他心里害怕。可额娘说如果阿玛在家必须和阿玛一起用膳,这样阿玛才会喜欢他。
他也不想阿玛喜欢他,阿玛喜欢不爱笑规矩严的人,他不想学规矩,想笑想玩可额娘也不允许,否则额娘会罚他不喜欢他。
他也不想在前院住,见不着额娘、弟弟,身边的太监嬷嬷除了让他背书学规矩说话外什么都不让做。
可这些他都不敢说,拿着银匙默默吃着跟前的蒸蛋。
小碗里多出一块鱼肉,弘昀抬头顺着筷子看到阿玛要收回的手,忙坐好放下银匙,给四爷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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