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有了
“楚江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融合灵种成功了，我现在可以修炼了！”
周梦轩一边把炸年糕咬得嘎嘣响，一边喜滋滋的说道。
灵种乃是天地灵气之精粹，一个没有修炼资质的普通之人融合灵种之后，便拥有修炼灵力的可能，这种能力的获得与融合之人的年龄有关，也与灵种的品阶有关。
年龄越小，融合灵种之后获得修炼能力的可能性就越大，一般来说，超过二十五岁之人就算融合了灵种，获得修炼能力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而灵种分为四种品阶，从低到高分别为：下品灵种，中品灵种，上品灵种和极品灵种。
灵种品阶越高，融合后获得修炼能力的可能性就越大。
周梦轩第一次融合灵种就获得了修炼能力，殊为不易。
楚江努力的嚼着周梦轩塞到他嘴里的一大块年糕，含糊不清的说道：“是前阵子咱娘亲送给你的那颗水属性中品灵种吗？”
“嗯嗯！”
周梦轩连忙点头。
“书上说女孩子是水做的！我也觉得女孩子比较适合修炼水灵力！”
楚江干脆将竹书放下，这妮子只要来了，看书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连功法的第一句口诀都看不懂！怎么修炼啊？”
“第一句口诀是什么？”
“好像是，上善若水……”
……
“梦轩妹妹，你跟我一起来感受一下！水，性阴，质柔，润物无声……”
两个小人儿肩并肩地坐在园池的木桥之上，光着脚丫在莲池里晃来晃去，任凭金鱼啄食他们光洁的小脚丫。
“那到底什么是水呀？”
“水遇冷则凝结，遇热则蒸腾。冰霜雨雪是水，江河湖海是水，云雾露泉也是水……”
周梦轩仰着小脸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感受什么。
楚江用手缓缓的捧起一把清澈的池水，他没有发现有一尾小鱼正在他的手心欢快地游来游去。
“要是我是一条小鱼就好了，生活在水里，就一定能感受到水是什么！”
望着楚江手里那条芝麻粒般大小的鱼儿，周梦轩呆萌地样子很可爱。
“那就把自己当做一条鱼儿吧！你现在是一条鱼了，小鱼梦轩！”
“我是一条鱼？……”
周梦轩忽然开心的大喊起来：“是的，楚江哥哥，我是一条鱼！自由自在地遨游在碧蓝的大海之中！”
如果楚江的眼睛如以前那般通灵的话，就可以看到有丝丝缕缕的水蓝色灵气朝着周梦轩汇聚而来，很缓很慢很稀薄，但确实在融入她的体内。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梦轩突然大叫起来：“楚江哥哥，我有了，我有了！……”
楚江一头雾水。
过来伺候他们两人的翠竹则是一脸愕然，脑中浮现出“几个月了”这种字眼。
楚江挠了挠头道：“你有什么了？”
周梦轩雀跃地抱着楚江道：“我练成‘癸水决’的第一层了！楚江哥哥，我能感受到，现在我的气海这里有了第一道水属性灵力！”
楚江开心道：“那真的是太好了！”
“我要去告诉我爹爹，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说着鞋也没穿就跑了。
“梦轩小姐，你的鞋……”
翠竹连忙提着周梦轩的绣鞋追了上去。
……
楚家大堂。
今日的楚家，汇聚了整个乌江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主角自然是楚中山，三十八岁便晋入先天之境，虽然跟一些大势力和大宗派的天才没法比，但在这小小的乌江城，已经是极为了得，很值得大肆庆贺一番。
喧哗的大堂之上，众人谈笑风生，酒到杯干，正是热闹酒酣之时。
一个光着脚丫的小女孩像一阵风一样扎进了人群之中，挤开觥筹交错的众人，来到正和楚中山行着酒令的周泰身旁。
周梦轩扯着父亲的衣角说道：“爹爹，我练成‘癸水决’功法的第一层了！”
周泰此时已是微醺，再加上周围喧嚣不已，哪里能听得到自家女儿的话，只是发觉有人在扯他的衣衫，回头没瞧见人，低头时才发现是自家女儿，于是道：“轩儿，你来这作甚，去后宅寻你楚江哥哥玩去。”
复又继续与身边的兄弟行起了酒令。
周梦轩嘟着嘴老不乐意了，大声道：“爹爹，我练成‘癸水决’功法的第一层了！”
周泰依旧没听清楚，侧耳道：“你说什么？”
周梦轩急了，尖叫道：“我有了！”
小女孩的声音尖锐异常，穿透力十足，一时间把大堂的喧嚣之意都压下了几分，许多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你有了？”周泰感觉自己有点懵，还以为是喝多了听错了，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周梦轩小脸胀得通红，卯足了气，尖声大叫道：“我有了！我有了！……”
这一次整个大堂的人都听清楚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了过来，顿时周围一片安静。
“你有了？你在说什么？你还这么小！”
周泰窘迫地朝四周看了看，感觉此刻丢人要丢到家了。
周梦轩当然不会明白大人的思维有时候歪得离谱，于是很认真的说道：“嗯嗯，我真的有了！”
楚中山蹲下身来，与周梦轩对视道：“轩儿，你有什么了？跟楚伯伯说！”
周梦轩猛点头，道：“我练成‘癸水决’功法的第一层了，我的气海里现在有了第一道水灵力！”
周泰惊道：“你说什么？你练成‘癸水决’的第一层功法了？你昨天才融合灵种成功！”
周梦轩仰着小脸得意道：“对啊！”
听到周围有稀疏的低笑声传来，周泰开始有些生气了，道：“你这孩子，怎么尽胡说八道！哪有融合灵种成功，第二天就修炼出第一道灵力的？当年我都花了半载的时间才修炼出第一道灵力！你现在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见父亲不信，还训斥自己，周梦轩鼻子一酸，眼睛顿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楚中山心下虽然也不是很信，认为是小孩子弄错了，但他对小孩子素来是极有耐心的，刮了一下周梦轩高挺的鼻子，道：“轩儿以后定然也能像伯伯一样，成为一个先天境强者！让我来看一看轩儿修炼的第一道灵力！”
楚中山已经晋阶先天之境，很容易就可以探查出周梦轩的气海中是不是真的修炼出第一道灵力。
修炼之道首入后天之境。
后天境，亦称为练气境，当世最主流的修炼功法一共有十一层。
修炼者成功凝练出第一道灵力，是为第一层。
第一道灵力修炼壮大之后分裂为两道单独的灵力，是为第二层。
两道灵力分裂为四道灵力，是为第三层。
四道灵力分裂为八道灵力，是为第四层。
以此类推……
当后天功法修炼至第十一层大圆满时，修炼者将拥有一千零二十四道灵力，是为后天境界巅峰。
“咦！”
只是稍微探查了一下，楚中山就不由地惊疑出声，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然后他认真仔细地探查起来。
“我已经探查清楚了！”
楚中山郑重其事道：“轩儿她确实成功修炼出第一道水属性灵力！”
“这怎么可能？昨天才融合灵种成功！”
质疑声最大的仍旧是周泰，自己的女儿他很清楚，昨天还囔囔着说连功法的第一句口诀都看不懂，怎么转眼间就练成功法第一层了？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成功融合灵种第二天便修炼出第一道灵力？！这是什么妖孽？”
大堂之上，不免有人惊叹出声。
也有人过来祝贺道：“恭喜周大镖师，你这女儿了不得啊，说不得以后要超越谢家的那位！”
此时的周泰还有些疑神疑鬼，反复用眼神跟楚中山确认，在楚中山连续三次点头确认之后，他才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大笑着对前来祝贺他的众人说道：“小女只是侥幸成功，大家过誉了！”
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已经哀嚎起来：“我的宝贝女儿呦！再妖孽有什么用？以后也是楚家的人，而且连一个铜板的彩礼都没有！”
楚中山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却是越看越喜欢，笑问道：“轩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余众人也纷纷表示好奇，抱着取真经的心态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一听别人家的妖孽是怎么炼成的。
周梦轩有些骄傲道：“是楚江哥哥！其实轩儿先前连‘癸水决’的第一句口诀都看不懂，是楚江哥哥教我怎么去感受什么是水！然后我就修炼出了第一道水灵力！就是这样的！”
“江儿？”
楚中山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众人皆是啧啧称奇，楚中山的第三子楚江，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还知道在四年前那场楚丁两家的大战中，这孩子眼睛受过伤，至今还双目失明，没想到竟然能够引导人悟道，那他自身的悟性能有多高？
本来今日是楚中山晋阶先天之境的观礼之日，没想到竟然被两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抢了风头，只是楚中山心里是完全不在意的，有的也是欣慰。
周梦轩融合的那颗中品水属性灵种本来是楚中山为楚江准备的，楚中山对楚江还是存一些幻想的。
然而，空灵体作为修行界中被认为是最废材的体质，且没有之一，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所以，幻想究竟还是幻想，空灵体根本连灵种都无法融合。
于是这颗中品水属性灵种就被楚江的母亲刘婉送给了周梦轩，既然楚江没有修行的希望，那就让楚江未来的媳妇踏上修行之路吧，兴许以后也有个照应。
在这个世界，灵种是极为珍贵的，不仅是因为灵种可以让一个没有修炼能力的人获得这种能力，还因为灵种是一种一次性的消耗品，一旦与身体融合之后是无法剥离的。
而相对于灵种的珍稀，这个世界的某些修行功法就比较滥大街了，比如最基础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功法，可能随便在大街上的某个地摊上就能收集齐全，不过也仅限于前十一层口诀，再高深一些的修行功法也是很珍稀的。
“父亲，我真的无法修炼吗？”
楚江这样问过自己的父亲。
楚中山给出的答案是：“我和你爷爷想过很多办法，暗地里也打探过，对于你的体质完全是束手无策！你的经络在四年前那场变故当中被破坏的千疮百孔，特别是你的气海，被狂暴的灵力在原本无窍的地方强行开出了一千零二十四窍！气海本就是聚集灵气炼化为灵力的所在，而你的气海根本无法聚集灵气！”
楚江自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四岁时已经读过很多书籍，就算是失明之后，也通过盲读涉猎了大量的竹简，从书中，他知道这是一个修行者主宰的世界，不能修炼的普通凡人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这个世界有很多活生生的传奇，也有灿若神明的史诗传说！
这个世界很残酷，也很精彩！残酷属于弱者，而精彩属于强者！
这个世界每一个生灵都向往强者的世界！
楚江，也心向往之！
没有人知道的是，楚江根本不需要融合灵种就能修炼，从六岁开始，他尝试过修炼五行功法的每一种，并且每一种功法他都可以很容易的修炼出第一道灵力。
如果有人知道，一定会惊叹不已，因为楚江拥有一种非常强大的灵体：先天五行灵体。
不过，正如父亲楚中山说的那样，楚江的气海根本留不住灵气和灵力，只需要片刻，修炼出来的灵力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
……
“如果我把我的意念完全集中在这道水灵力之上，那我可以让这道水灵力一直留在我的气海当中。”
楚江将自己的意念完全沉浸在气海当中那道刚刚修炼出来的水灵力之上。
“可当我将意念离开那道灵力，它就会在一刻钟之内消散殆尽！”
楚江拿起一卷刀刻的竹简缓缓的摩挲起来，不再管气海中那道水灵力，只是一刻钟过后，当楚江再次将意念沉入气海时，那道水灵力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我能够做到一心两用，是不是就能在不影响我做其他事的情况下，一直将这道灵力保留在体内。”
楚江若有所思。
“翠姨，准备文房四宝！”
楚江敲了敲身前的矮几。
很快，翠竹便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并且帮楚江磨好了墨，笔也蘸上了墨。
“翠姨，我需要两支笔！”
于是，很快楚江的左右手便各持有着一支笔。
“左手圆，右手方！”
楚江默念着，两只手同时落笔，同时收笔。
顿时，一个完美的圆和一个完美的正方形出现在纸上。
“三少爷，你真厉害！”
在一旁伺候的翠竹眼都看直了。
楚江微微一笑，道：“翠姨，换纸！”
这一次，楚江同样是两只手同时落笔，又同时收笔。
但不再是左圆右方，而是左楚右江，“楚江”两个正楷字同时出现在纸上。
自此以后，几乎每天楚江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默写他看过的那些书和文章，左手和右手同时书写，出现在纸上的却是两篇完全不同的文章。
……
三个月后。
“这道水灵力已经在我的气海当中留存了半个月之久，已经壮大到随时可以分裂为两道灵力。只是，如果我将它分裂为两道灵力，以我现在仅能做到一心两用的情况下，还是只能兼顾其中的一道灵力，另一道灵力就会像以前一样散逸掉。”
楚江有些苦恼地想着。
“如果我能做到一心三用呢？那就能像其他修行者一样从后天境一层晋阶到后天境二层！……只是，若我要修炼到后天境大圆满，则需要我不影响做其他事的情况下，同时控制一千零二十四道灵力，岂不是要做到一心一千零二十五用？”
一心一千零二十五用！
楚江的头皮有些发麻，那不就是意味着一个人可以同时思考一千零二十五个不同的问题而互不影响？想想都感觉很疯狂！
“我还是先做到一心三用再说吧！”
楚江如是想道。
……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经过日日苦练，楚江已经能勉强做到一心三用了。
“是时候将体内那道早已达到极限的水灵力一分为二了！”
“癸水决”的第二层功法口诀，楚江不仅早已烂熟于心，对于口诀的理解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只需要按照口诀所述，他很轻易就将体内那道水灵力分裂为两道水灵力。
后天境第二层！终于炼成了！
楚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喜悦的，只是更多的是苦涩！
任何一个修行者，不管资质有多差，后天境四层以内，一般来说都没有什么瓶颈，自然而然就能达到。
而楚江想要达到后天境第二层，都需要做到一心三用！
有时候就是这样，人比人，气死人！别人轻易能做到的事情，有些人要费尽心神才有可能做到。
能做到一心二用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如果能做到一心三用，那就是无可置疑的妖孽般的存在。
“我现在需要分出两道意念来控制这两道水灵力，不让它们溃散。如果我想进入后天境第三层，我需要分出四道意念，那必须做到一心五用才行！”
楚江知道，想做到一心五用，那已经不是三个月的苦练就可以达到的，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去练习，想要做到一心五用将很难办到，或者要耗费非常长的时间，这就是修行界常说的瓶颈！
“我还是先稳固一心三用吧！”
楚江吐了一口浊气，心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很清楚自己走的路没有前事之师，就算有，也不是现在的他能触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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