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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大人先生:醉侯刘伶


  曹魏山阳城,一间小酒馆。

  培风这个酒保“小二”在这个三国小酒馆开始了现场调制鸡尾美酒。

  先用度数最高的衡水老白干打底,香草伏特加斟上,再加上糖浆、菩提叶、枸杞、迷迭香等材料被他现场碾碎后,加入调酒壶使劲捣碎碾压,摇均双重过滤,注入到柜台前透明的玻璃杯中。

  同时台上五颜六色的小酒杯也注满,玻璃杯一碰,伶仃乱响,一系列花里胡哨操作让刘伶这个醉鬼都看花了眼,直接把自己的酒壶扔给了后面拿锄的仆人。

  周围围观的山阳县民都看傻了眼,现代平淡无奇的简单鸡尾酒在历史时空的小酒馆绽放出彩。

  “好”

  一声暴喝,刘伶垂涎三尺,这个个头不到一米五的酒鬼迫不及待就想伸手喝酒。

  “慢,还没完呢……”

  培风制止了刘伶的粗鲁,对着鱼玄机使了个眼色,鱼玄机这个美女御姐布钗身姿摇曳,顿时从柜台里取出冰块。

  “加冰?”

  对刘伶这个顶级酒鬼来说,面前散发着奇异酒香,恨不得全倒肚子里,抓耳挠腮馋死了。

  其实,魏晋时期气候的基本特征是寒冷,多极端天气,二十七年前的嘉禾四年,七月盛夏时节陨霜,再加上,挖井藏冰的现象也越来越普遍,古人也越来越聪明,这样的井也被称为冰井。

  所以民众对冰块并不陌生!

  只是刘伶等人没想到酒水还能加冰这一流程,今天培风一使出原先泡吧约炮的手段,顿时让在场民众大开眼界。

  刘伶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山上告诉那几位竹林聚会的贤兄弟,面前这才是真正的美酒!

  “叮当……”

  冰块碰撞玻璃杯壁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柜台前包括刘伶在内的山阳民众齐齐咽了下唾沫。

  “此酒名为‘醉生梦死’,专为客官而制,且饮一杯!”

  培风说完就把玻璃杯推到台前,这种酒有轻度致幻,当初在酒吧泡妞学来的,他又用中药稍加调制,绝对能吸引刘伶这个大酒鬼。

  要说天天喝酒也能让自己喝得名垂青史,刘伶的确是千古奇葩,比李白还牛。刘伶喝酒的名气太大,但在“竹林七贤”中,刘伶是社会地位最低的一位。

  他身高六尺,容貌丑陋。不过他为人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性情高逸而不善言谈;二是纵酒忘形。

  其实竹林七贤均能豪饮,但以刘伶为最。其他六人是以醒求醉、醉中尚醒,刘伶却是以醉求醉,似醒非醒,完全进入超脱世俗的意境。

  他从不滥与人交往,沉默寡言,对人情世故漠不关心,只与阮籍、嵇康等人相交甚厚。遇上时便有说有笑,非常投机,携手共游山水,对于有没有家产根本不介意。

  喝酒喝到能封侯的唯刘伶一人,竹林七贤中也只有他这个酒鬼寿终正寝,后人尊刘伶为“醉侯”!

  刘伶眼珠子都瞪圆了,小心翼翼地端起奇怪的酒杯。

  他感觉这个叫培风的酒馆小二真有才,那个什么调酒壶能捣鼓出来这么棒的美酒,比自己的破酒壶强十倍,不,千百倍!

  “好一个醉生梦死!”

  刘伶品酒,先轻抿一口,一缕说不准是醇香、果香、清香浓缩而成的酒香,朴鼻而来沁人肺腑,而且入喉后,脑袋直接爆炸了,一种飘飘乎遗世独立的梦魇感,比醉酒更甚。

  “客官感觉如何?”培风晃着调酒壶,身边的鱼玄机抱着小白大人看热闹,当然一颗芳心还是挂在了小郎君培风的身上,看着他如何飙戏。

  培风并没有瞒着她,她自己也想见识下离大唐四百年前的魏晋风骨“竹林七贤”,这刘伶暂时还没有让她这个晚唐大才女看到丝毫的亮点。

  除了酒量外,诗文才气未显。

  “好酒好酒,喝的我想吟颂一首,小二,拿笔来!”刘伶顿时摇头晃脑,培风听得眼睛都亮了。

  名人题字,这可是宝贝,讲究啊!

  鱼玄机奉上笔墨纸砚,顿时刘伶这个性情中人边端着玻璃杯,边饮酒,一手在纸上开始了洋洋洒洒,就墨挥笔,嘴上喝酒的间隙还不停唱吟,开篇三字《酒德颂》起笔。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

  鱼玄机眼睛都亮了,竟然是《酒德颂》,这可是千古名篇,她掩着檀口,发觉自己正在见证历史!

  这刘伶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笔下的“大人先生”,这个大人先生把天地开辟以来的漫长时间看做是一朝,他把一万年当做一眨眼工夫,他把天上的日月当做是自己屋子的门窗,他把辽阔的远方当做是自己的庭院。

  大人先生放旷不羁,以天为帐幕,以大地为卧席,他自由自在。停歇时,他便捧着卮子,端着酒杯;走动时,他也提着酒壶,他只以喝酒为要事,又怎肯理会酒以外的事!

  培风更是听得心潮彭拜,虽然看不停,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明觉厉。

  尤其是这刘伶笔走龙蛇,笔下的大人先生跃然纸上,果然不亏是醉侯,竹林七贤当之无愧。

  “……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蠃之与螟蛉。”

  刘伶收笔,让拎锄的仆人盖章,随后畅饮美酒,大呼再来一杯。

  培风听鱼玄机讲解这一篇骈颂,听完后搂着她的腰肢,直夸“贤内助”,惹得鱼玄机笑语盈盈,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还是让给尊敬的国师大人。

  “这大人先生着实不俗,不思不想,陶陶然进入快乐乡静心听时,听不到雷霆的巨声;用心看时,连泰山那么大也不看清;寒暑冷热的变化,感觉不到;利害欲望这些俗情,也不能让他动心……比庄周笔下的‘以久特闻’的彭祖和‘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大椿,越出多倍啊。此乃千古华章啊,先生大才!”

  培风把先前鱼玄机帮他解析翻译的古文,没办法,学渣废柴,文言文赏析从没及格过。

  不过,不妨碍他借机夸人,这刘伶这一篇《酒德颂》确实值得称颂。

  “我这大人先生俯下身子看世间万事万物,见它们像江汉上的浮萍一般乱七八糟,不值得一顾;公子处士在他身边,认为自己与他们更像蜾蠃和螟蛉一样。我观小二哥也是至情至性之人,除此之外,可有感悟?”

  酒到酣处,这“醉生梦死”鸡尾酒致幻的劲头上来,刘伶眉飞色舞,乐不可支。

  “大人先生”刘伶表面上看来,如同酒鬼,骨子里是他崇尚自然、“无为而治”理念的心神再现,都是他独立人格和反抗精神的一种表达,当为蔑视礼法﹑纵酒避世的典型。

  “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大人先生当为醉侯也。真可谓:刘伶斗酒颂一篇,山阳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培风忍不住赞叹,将诗圣大人夸赞诗仙李太白的《饮中八仙歌》借用改了下,他可不管“舔狗不得House”的戏言,竹林七贤这等古代名角,舔狗还是要当的,否则任务完不成拿什么回去。

  听到这能让人脸羞红的吹捧话,鱼玄机的美眸还白了培风一眼,不过也为他的小机灵点赞。

  “这诗简直妙、妙哉,妙不可言,若不能把你拉上竹林,实乃生平憾事,走!”

  果然,刘伶一听培风的诗歌,简直是夸到心坎了去了,顿时引为知己,手舞足蹈,拽着培风的手就准备拉他上云台山。

  “今天暂且闭馆,寻贤者去也。”

  于是,闭馆后,培风就搂着鱼玄机,鱼玄机抱着小白大人,跟着“大人先生”刘伶的鹿车,后面还缀着一个拿锄的仆人,齐去上云台上访竹林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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