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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得令,花将军。


  花粥、无邪、一众广场的的人等继续急突突赶往俊儿所指的地方。

  风大,几日积得雪,倒显得越来越厚。

  “好像是越来越臭了!”花粥最先发现一个问题。

  “别不是俊儿那小子儿哄我们开心呢吧?”李副帅率先质疑。

  “屁!”俊儿个子小在人群最头里蹦蹦跳跳走着,闻听此言,就住了脚步,噗嗤自己胳膊上放了一个“屁”,嚷嚷:“怎么了。不信,你们看我胳膊,那‘东西’刚刚咬了我一问,看我胳膊,现在好了,多!”

  众人又要乱哄哄聚集过来,看他的伤。

  有说这儿的,还有说那的。

  一时间意见确实难以统一。

  “禀李副帅,小的们不想往前走了……”三俩个小子先还忍着,这会儿就一下子又没忍住,扑通跪地上求饶。一个老一点的说:“小的没有一个家人,也没个后代子孙养老送终。求副帅让小的回去,留个全尸……”

  后来几个跟着起哄,一群胆小之人哭成一片,甚是尖锐刺耳……

  原来这位置已经离开了城门有半里地,人烟稀少的,眼前天光已经大亮,面前呈现中三条截然不同的大路来……

  当然这路上也无人烟。

  李副帅骂道:“人烟都没一个,大白天的见阎王,本副帅看来,你们俱是被吓破了胆了!”

  “不是。副帅明鉴呀!”

  “扑通扑通”几声,又跪倒几个。

  “哇唔——”说来也怪,突然一支乌鸦神了巴经地叫了一声,一只秃鹫忽地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嘣脆”一声飞走了。

  “一群蠢货。本帅本可以不在这里,本帅的身家国体……倒抵不过你们那几个的尸体吗?不准回去,本帅倒要看看,谁敢?!本没有什么,只是这事关军情,退后者斩——”李副帅气得发抖,顿一顿那一把斧头,几个顿时住了口,起身麻流儿归到队伍最前面。

  本来有几个黑衣铁头士,平时跟随李副帅也惯了的,自不是话下,愿效犬马之劳于副帅鞍前马后的。说不急是假的,正阳城门前广场总共占地二十余亩,但李副帅勘察过现场的地方也就那几处。

  马车常常歇脚,魔帝好大喜功,这附近栓马台之正中,有一根一人怀抱抱不住的十丈余高的栓马桩,那里有一排挡风的照壁,是为了远来的天元国人歇脚整理仪容的地方

  “轰——隆隆……”一声巨响,西边的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阴影眼看着倒下来。

  “俊儿快说!”李副帅几个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么个黄口小儿的话是否可信……

  “禀副帅,这个照壁后面是座屎山!”

  “什么,没说错吧?屎山……”

  早有二傻过照壁后面看来,一瘸一拐掩了口臭出来:“咳咳,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好多屎——好多,好多堆——”

  “不是狗屎,是人屎。昨日吃粥吃得多了些,肚子疼,想上厕所,可满地儿的只有一个溷藩我刚上到一半,我就要起来,给别人腾地儿,人有三急呀。我得忍着,忍着,我有几次,有几次,憋得,都要昏厥了,汗都下来了……”

  “你就地撒野,不就结了……”二傻笑他。

  “然后呢!”李副帅问他。

  “此事万万不可。我娘说了,君子切不可失节!”俊儿看看花粥,花粥当然知道他是在说他自已的亲娘。俊儿道:“有一个人说,这东西是好东西!”

  二傻又问:“什么‘好东西’?”

  众人抢白他一眼:“什么什么‘好东西’!当然是那溷藩之物了。……黄金万两!”

  俊儿才众人哄笑他,恼了,道:“这东西可以镇邪……”

  有人却喊:“前面,前面——”

  “前面怎么了!?”

  一众人等蛹涌过来,因为只有李副帅这个位置能看清前面路上……

  秃鹫的轰鸣声渐远,一座茅草屋后面,看出去一座山峰和山前的森林之中涌出了一波人影。

  一开始时,大家以为那是幻像,因为阴影太过浓重,光线震荡幅度加大的感觉,远远地看着,人影憧憧,让人觉得特别不真实。

  人群乌泱泱涌动到了跟前。

  二傻嘴角脔了数次,飞扑过去把花粥压在了身下。

  夜色陡然变暗了,似乎有一张幕布被拉上了穹隆顶上;又像是儿时看过的杂耍演出,灯光被人为控制了。黑,渐墨,再渐渐变成浓黑,二人不得已葡伏间,花粥居然把发抖传染给了二傻。

  两个瑟瑟抖成了两个互相打碰的筛子,牙齿打颤咯咯响作一团。上下牙颌怎么也控制不了脸上表情。

  迎风钻过烟来,来回折腾几波人太过拥挤,终于前面一堆人涌过去,按压不住身前身后几个都跑了,拥挤不堪之中花粥的鞋子终是碍事儿般地跑丢了。

  乌云密布,狂风从西边刮过来,阴暗霾气终是越烧越大。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个叫什么名字……咳咳……你”花粥气得随手抓了一个奔跑之人问他:“李副帅呢……”

  “哪里?哪个李副帅……”

  “李子玉呀……”花粥怒了,那人兴许黑暗中没看清,没等花粥说完,早跑得没影儿了。

  “咚……咕噜噜……”无邪追过去,又一声焖响。

  “唉哟……”

  无邪一转身,花粥已经软绵绵直接倒了,他赶紧跑过去接了。原来一盏宫灯十几米的杆子倒了,宫灯直接砸了花粥的脑袋,之后弹了一下,宫灯就蹦到了旁边雪地中。钻心头疼之余,花粥并没有太多遗憾,反而伸手摸了摸头顶,甚至回手看看上面有没有血。看到手指上一汪血,心想,为什么不再多点,如果晕过去,这道选择题是不是就不用做了……

  最近倒霉事情太过有点多,莫非老天爷也在给我一个警醒提示:“醒醒吧,他……他在你身边,无非是另有所图……”

  起风了。

  噼啪噼啪的奔跑声中此起彼伏之中,风似乎越来越大了……

  “……快!”无邪一下子长粗长壮了许多,一把把花粥揶在腋下,似乎腾空几尺几下就跃起,翊羽而落,站在逆风的位置一块巨大的拴马台上。花粥把她的一只鞋和无邪的两只鞋,还有搜刮的若干物件儿。

  逡巡四周,抓来四名看起来身强娇健的魔珏人,五人围成一个圈子,烈烈风响,声音根本传不开……

  “圣主口喻。你们四人分别承担左部,右部,花部和环部。各部现场招兵买马,可论功行赏。成功灭鬼者,各有赏黄金百辆之权限。左部负责两人疏散人群,四人麻袋照壁后面取屎。花部负责水囊取水……这水囊必定是许多逃难之人有的……”

  各自组织四十八人有序出发了。

  水囊用猪或牛的膀胱做成,里面装上水,把水囊扔到着大路交汇处上,水囊被刺破,里面的水就能流出来,天冷刺骨。迅速冻成冰。

  水袋是用马或牛的皮做成的,可以装三四百斤水,袋口绑起来,插进一根去节的竹子,水就可以通过这根竹子流出来,就由三五个人抓着竹子借助袋口,向着路点注水。

  当然这水袋是所有役站里必备的,当然车马休息的地方也有。

  远远的一波人带着大大小小的桶、盆、斧锯、梯子、绳索等过来,有四五十人,倒还算整齐。

  “军巡部的?”花粥问领头的人。

  “诺。……奴才叫陈度和,原来魔珏军里只是一个伍长。军中自是无人调度,我们见军情催得紧自己来的……”

  “花将军口喻。调动不当,俱是军中调动失职,事毕定会赏罚分明。陈度和伍长,你们分两队且去石鸾山峡谷附近即可……坐守地势之利,只可远攻,不可亵玩也!”

  “花将军口喻。雀部领二十人去往城门方向,与李子玉将军谈判,我们只要二十口人形大小的铁皮箱子。……”花粥手搭凉棚看过去。“敌情并不是太当紧。城门西南一域、还有小儿常常居住的西北一域抬箱子去。把老弱妇孺悉数装了,看能不能或可躲过一劫!”

  “花部。你叫李平安是吧?关雎山部军中统领。花将军有喻,一是逆风位置确定准确无误之后,去前几日城门修建工地取土和沙,还有石板,牛皮防火纸。两人一袋抬来,分四个方向,在拴马桩附近,逐渐按压,土掩石埋,因为逆风,防止皮肤感染毒物,头和口鼻必须用湿巾裹实。大约二百余人应该够了……”

  “环部。你叫小灯子……?噢,大名号叫慕和风是吧?松柏岭一役的军中执事。没事,一样会有功就有赏的……你率领四百人。主要以照壁后的屎山为重——那里聚集了众多结实的‘黄金万两’”花粥略有犹豫,过去在魔珏军中还真的没有亲手管理过这屎尿之事;名字和称谓倒显得太无足轻重了。

  时间之短,不过掩耳。

  视力所及,仍不过尺余。

  无邪正兀自懒洋洋扮着二傻,时刻想着赖“娘亲”怀里撒撒娇,一转眼之间,那个弱女子变成了“花将军”。

  “城门西侧是理尚峰。高百尺之余,你们自管把人群驱赶上山,周围挖渠注水,沿河岸修建工事,沿工事上方涂抺屎尿——捡臂力宏伟者驻守,只在外围搜救就是……勿必清点人数,人员悉数来此山报道……”

  无邪从高台之上,一跃而起,几步就回到太后跟前,又摘了花粥的梳子,那梳子黑暗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花粥啐道,“不可。此物不可!”就地把它揣进怀里,光脚跳了几步,跳过来老迈一人,问:“你是魔珏太医院的?”

  “奴才是过来看看的……怕有什么差错……”转身看见花粥,先没在意,朝无邪跪了就磕,许是见到花粥的眉眼之间,眼光狐动,才愰然大悟,再转身冲花粥嗑头如捣蒜。

  “属下,不敢……”

  “啐……叫你干什么了,你就不敢……”

  “属下,不敢……”无邪一把拎了他上到了拴马台上,把他扣在地上,掐指点了他一只耳朵,抢了一个人的水囊,咕噜咕噜给他灌了一通水,拍拍他的脑袋,拿了自己腰间的一只玉佩在他眼皮底下㨪,说,“醒醒……嘿!醒醒……看,这个是什么……”

  “花将军……”那家伙一脸水迷茫地看着无邪。无邪一脸戏谑嫌弃,一双大长腿吧嗒一并,站起身来,火光照亮他的眼睛,细长的丹凤眼里也满是火光。

  “报上名来!”

  “奴才叫……将军,不敢。”

  “李有才,药事太监总管!看来,你真是吓傻了。将军素知你医术勤勉,还算有点造诣。你速速回去组织一只至少十人以上的救护队,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偷些,把太医院现成的红三七白三七,冰蹦散烧伤膏药,并麻沸散并一并药材准备好……明天天亮之前,会有大约三十人以上的病人需要紧急救治。你拿好这支佩,这个是调遣令牌。…”

  “你怎么知道他叫李有才?”花粥终于醒了,问。

  那个李有才终于明白该怎么办差,去了。

  “粥儿,你猜猜看!”无邪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把她嘴角微微上扬的一抹灰黑抹去,见四处无人,就亲了自己抹花粥嘴角的那根灰黑的手指,悄悄说:“虽说今天晚上,我们已经做了两次了……我还是……”

  “什么……做了两次了?”花粥下意识反问一句,问出了口才觉得应该后悔。

  “你……傻?”

  “没有啊……我今天晕过去两次……一次在梅寒居窗户底下,再一次就刚才被宫灯砸了……”花粥羞涩地说了一堆,声音好高。

  “宫灯……砸了?噢,我摸过了,应该没出多少血……”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坐在那块巨大的栓马石上,一阵阵阴冷从背后袭来,无邪就从腋下伸出手去,狠狠地抓住花粥,笑道:“我还没亲过‘花将军’呢!”。

  “你每次害羞的时候就顾左右而言它……哈哈……你被我调教得越来越可爱了……我又快不行了……”无邪咽了一口口水,手却百般挑剔地揉搓了那个位置半天,意犹未尽拿回来手在自己唇上舔了。

  “啐……没见过个女人似的……”花粥终于忍不住啐他。

  “哪里?”

  “说实在的,没不是仰仗太子您的光,这些赏赐都得拜你所赐呢——”

  “得令!花将军!”无邪单膝一跪,双手一揖,朗声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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