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练兵与拳术

　　在确认自己的设想可行后，罗宾开始按部就班的制定训练计划。他让菜鸡士兵们列队，然后教会他们稍息、立正、左转、右转、报数、蹲下、跑步等一系列动作。刃牙和迪兰特袖手旁观，看着士兵们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整齐划一。

　　半小时后，罗宾挑出做得最好的士兵，奖赏给他十枚铜币。对士兵来说，这是前所未见的事。他们拿钱当兵，根本没想过还会有外快。于是士兵们的气势暴涨，个个拼了命的昂首挺胸求关注。两分钟内他们就学会了正步走，不厌其烦的听从命令，将脚尖绷直，双手摆动到位。他们甚至能够在转弯的时候也保持线型队，跟刚开始训练时的茫然模样判若两人。

　　根据罗宾的要求，士兵们喊着口号，绕场慢跑了十分钟，个个累得满头大汗，但都得到了两枚铜币的奖赏。于是他们斗志昂然的学会了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轮流以二十个为一组做了起来。刃牙颇感兴趣的跟着做了几个俯卧撑，然后站起来拍着手上的泥说道：

　　“不错的锻体术，能够牵动整个上半身。”

　　虽然不管是战士还是武僧，都会锻炼身体，但锻体术这种东西，往往都会被视作机密。由于没有人体力学和解剖学的帮助，黑日修道院的锻体术是经验主义的积累。今天能够学到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刃牙已经觉得此行不亏。

　　尤其可贵的是这两个动作不需要工具，纯粹利用人体的自重。跟黑日修道院又是石锁又是木桩的锻炼法相比，显得更加简洁方便。再配合罗宾设计的3X3阵型，让刃牙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劳资要是把有氧健身操弄两套出来，是不是能闪瞎你的氪金狗眼？

　　罗宾如此的思忖着，对自己的健身套路有了新定位。在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中，哪怕是日常的小细节，往往都是千挑百选，经过无数人打磨的结果。放到眼下的类中世纪时代里，自然样样都是精华。罗宾趁机跟刃牙聊了聊相关的话题，发现黑日修道院的锻炼体系确实很原始。

　　由老师教会初步的套路，之后就放任学生们去对练，在实战中总结经验教训，这是黑日修道院的做法。说好听点叫素质教育，自由成长。说难听点是放任自流，一切随缘。所以修道院的成材率不高，每代能有一两个天才能脱颖而出就不错了。剩下的庸才往往实力平平，充其量当个高级步兵。

　　罗宾让迪兰特接替自己的工作，继续训练士兵。自己则跟刃牙走去边上，讨论有关锻炼的话题。说话间两人还搭了搭手，结果非常凄惨。虽然罗宾的身高也有一米八五，但跟二米四十的兽人搭手，那臂展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想要正常的讲解招数简直不可能。

　　不过凭借罗宾的口才，他所讲述的理论知识，刃牙基本还是能够理解的。尤其在脱离了具体的招数，将话题上升到拳术的原理时，罗宾的话更是让刃牙大开眼界。

　　“无论是哪种战斗技术，徒手的也好，持械的也好，归根结底，讲究的都是快狠准三个字。其中快不止是出手的动作快，还要临场反应快，随机应变快，处处抢占先机。狠也不止是出手重，敢下死手，更重要的是对自己也狠，关键时刻不惜以伤换伤，追求胜利。准是最难做到的，可以说，能够做到准的，才是真正的高手。不止要出手准，时间节奏也要拿捏得准，距离把控厘毫不差。出手一击，后面的三五步都已经提前想好。要会手上设套，让敌人不知不觉间落入毂中。”

　　罗宾连说带比划，还不断引入气势、虚招、利用地形和周边物品等概念。刃牙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自古以来最杰出的武术家往往都是文武兼修，能够将自己的技巧正确描述，落成后来者可以理解的文字。这已经是高中生、乃至文科大学生的语文水平。刃牙自然是绝对做不到，所以更是神往。

　　罗宾这么不厌其烦的讲述，自然是有目的的。既然两个月后要跟白狼男爵领开片，那么把黑日修道院拉来当同伙就是他的近期目标。如果能把三十名武僧也纳入自己的麾下，罗宾觉得就可以组成精英突击队。要是那支队伍由刃牙带头，那在村斗层面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罗宾将各种南拳北腿的技术信口拈来，逐一剖析讲解，听得刃牙悠然神往。之后罗宾又很遗憾的表示，自己跟刃牙身高差太多，无法切磋演示。

　　刃牙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罗宾装作没看到，又扯起了上手更加简单容易的空手道、拳击、散打等技术。他拉开架势，打了一套散打的套路，讲解其中的优劣和关键点所在。顺便再次表示，不能对练是个遗憾。刃牙听得心痒难搔，最后忍不住说道：

　　“我叫几个修道院的兄弟过来，一起交流拳法怎么样？”

　　在这个时代，能够像罗宾这样，把技术动作逐个拆开，精确到厘米进行讲解的人几乎不存在。他口若悬河，思路清晰，让刃牙觉得国王的剑术教练也就不过如此了。就算黑日修道院以拳法立身，跟旁人学习有些丢面子，刃牙也不想错过机会。罗宾装模作样的沉吟了几秒钟，然后似乎有些勉强的说道：

　　“也行，明天你先带五个人过来吧。我打算把士兵训练个几天，就带去打猎。如果有修道院的高手压阵，自然是放心很多。”

　　只要黑日修道院的武僧肯过来，这就算是跟黑日领有了正式往来。要是能让武僧们跟黑日领的军事体系建立起友谊，到了打群架的时候，自然更容易拉他们下水。

　　达到目的的罗宾心情大好，暗中感慨知识就是力量。他跟刃牙前前后后聊了一个多小时，迪兰特已经让士兵们跑操了三遍。于是罗宾向刃牙告了声罪，下场去教士兵们新的东西。

　　在替代罗宾训练士兵的时候，迪兰特表现得非常合格。他咆哮如雷，把少领主的架势端足。黑日领的泥腿子们习以为常，卖力的训练。只是迪兰特自然是绝对不会打赏的，让士兵们有些失望。换罗宾上场后，他拍拍手，大声的说道：

　　“休息十分钟，接下来，我要正式教你们剑术和枪术。这本来是贵族老爷才能学的东西，现在便宜你们了。还有，学得最好的人，能够得到三十枚铜币的奖励。”

　　听到这番话，士兵们顿时群情汹涌。恨不得不顾疲倦，继续练下去。三十枚铜币对罗宾和迪兰特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但在普通的领民眼里，却是整整一周的收入。毕竟现金奖励比任何画大饼的鼓励更能激动人心，这是管理学的常识。

　　趁着休息的时候，罗宾让迪兰特陪着刃牙一起去打猎。这是忽悠刃牙来黑日领的借口，在双方刚开始往来的时候，罗宾不打算有任何的食言。迪兰特接受了为晚餐搞肉食的任务，刃牙也欣然前往。搞定两人的罗宾回过身，发现不知何时，空地边上多了个身穿紫色长袍的枯瘦中年人。他正捻着山羊胡须，上上下下的打量蜜库。

　　蜜库浑然不在意，只是靠树坐在草地上，把爱莉抱在怀里，嘀嘀咕咕的聊天。两个妹子的交情似乎变好了，远看上去倒像是姐姐在照顾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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