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术士家族
搞定了马德林后，罗宾掉头继续训练士兵。下午才过去一半，他希望今天之内，至少让士兵们学会基本的技术。那么从明天开始，罗宾就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派迪兰特过来当教头。这固然有想要偷懒的意思在里面，但也包括了其它的考量。
因为罗宾能够察觉出，威廉爵士对他染指军权还是比较忌讳的。虽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能避嫌的时候，还是尽量避嫌吧。
马德林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边上慢慢回味罗宾的话。他用法师的逻辑思维重复审视，确认了罗宾的计划确实有相当的可行性。在大方向上，马德林没有找到什么问题。所有的问题都在细节上，与具体执行人的能力息息相关。
举例而言，搭建销售渠道这种事，需要一名有身份，又善于交涉的人来执行。如果派个泥腿子去别的领地，估计话都说不上，就被人赶出来了。马德林觉得自己简直是为此量身定做的人才，他是法师，有超凡者的身份做保护。而在过去的人生当中，马德林也历经风雨，锻炼出了相当不错的口才。
一番琢磨下来，马德林觉得自己还算有些议价能力。他有些矜持的点点头，然后把注意力转到还在跟爱莉做数学题的蜜库身上。
身为实力不弱的法师，马德林能够看出，蜜库使用的是舞光术。舞光术算不上是正式的法术，只能算是戏法，连学徒都能娴熟的使用。不过像蜜库这样，将舞光术的效果维持超过一个小时，完全自由的操控变化，仍然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舞光术的效果会在几分钟内结束。否则的话，施法者将不断支付额外的魔力，直到消耗殆尽。不过蜜库没有这个问题，作为龙，她就是魔力的源泉。哪怕人形状态下的蜜库被削弱到实力百不存一，但区区的戏法，还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
马德林出神的旁观，越来越入迷。他发现蜜库的手法近乎完美，简直是施法领域的艺术。与普通法师积累经验，将施法过程变成条条框框的步骤不同，蜜库的操作能力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行为。施法对她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所以她可以一边维持舞光术，一边跟爱莉嘀嘀咕咕，满不在乎的一心两用。
就算是我的老师，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马德林骤然领悟到这个事实，顿时暗暗心惊。‘将法术变成生命的一部分’，是那些顶尖大•法师们喊了无数年的口号。真正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那些成功者无一例外的名留史书，甚至利用魔力超越了生死。而蜜库看起来不过十几岁而已，她是怎么做到的？
天才？还是……术士血脉？
马德林饶有兴味的推测，然后被结果吓了一跳。术士与法师不同，法师通过学习和经验的积累，获得施展法术的能力。术士则是远古英雄的后裔，施法能力与生俱来。目前全大陆有六大术士家族，代代流传着包含惊人天赋的血脉。他们的力量无以伦比，每代的家主都是半神般的存在。
从蜜库展现的施法能力来判断，马德林觉得，就算蜜库是某个术士家族的直系后裔也不奇怪。那么罗宾的实力和见识就有了解释，他应该也来自蜜库的家族，是精心培养的护卫。马德林觉得这个猜测靠谱，但在证实之前，他不打算有任何的行动。否则一旦做错了的话，术士家族的怒火可不是马德林能承受得起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德林继续悄悄的观察蜜库，直到爱莉发现他，站起来说道：
“马德林叔叔，你好。”
“呵呵，你好，小爱莉。你在学什么？看起来很用心啊。”
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跟罗宾都聊了半天的马德林刚被萝莉发现，证明他自带阿卡林属性，爱莉也算题算得很用心。她认认真真的向马德林行礼，开心的说起了数学的事情。马德林听得微微皱眉，他认为爱莉更应该接受贵族礼仪的教育。毕竟威廉爵士的地位不算稳固，将来爱莉会是重要的联姻工具。比起聪明，她更应该花时间培养个人魅力和贵族的气质。
于是马德林咳嗽一声，想要进行一番委婉的说教。作为与威廉爵士同甘共苦过多年的战友，他有这样的资格。不过马德林刚酝酿完开场白，爱莉就被蜜库抱走了。在废萌龙的眼里人类法师跟渣渣相等，没有搭理的必要。对她来说，拉着小萝莉陪自己做数学题玩更重要。
马德林刚竖起来的手指僵在半空，深感尴尬。他讪讪的走到边上，试图理解蜜库和爱莉究竟在玩什么游戏。身为法师，他对法术天然的敏感。况且蜜库的身份可疑，如果她真是某个术士家族的后裔，马德林很希望能在‘无意’的状态下建立起一些交情。
两分钟之内，马德林就弄明白了，蜜库是在进行计算。对法师来说，数学能力是基本功。否则的话，他们连为施法材料计量都做不到。让马德林惊讶的是，蜜库做四位数的加减乘除几乎不需要思考。而且蜜库使用十进制的算法，比本地通用的十六进制算法简化了不少。
似乎是种优化过的算法……
马德林如此的琢磨着，愈加觉得蜜库可能大有来头。只有专业领域达到相当高度的权威人士，才能对现有的知识进行整理归纳，并做优化，那通常是大家族才会去做的事情。马德林竖着耳朵继续听，然后发现蜜库逐渐升高了题目的难度，他竟然开始听不懂了。
二元一次方程是什么鬼？平面几何倒勉强可以理解，但圆周率是怎么求出来的？立体几何虽然听说过，但那是矮人和侏儒的不传之秘，这个女孩为什么了如指掌？妈耶，我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难怪连罗宾都是她的护卫。
马德林越听越觉得胆战心惊，原本他还想等蜜库和爱莉遇到难题，再出言指点，刷一波声望的。但半小时后，马德林才发现，自己的数学知识貌似比爱莉都要差上一筹。至少爱莉懂得用竖式来做四则运算，也略通二元一次方程。凭借这些知识，哪怕是在王都的学术界，小萝莉也能薄有立身之本。
最终马德林一言不发的仓皇而去，深感自尊心受创。他需要跟威廉爵士重新交流一番，搞清楚黑日领怎么会变得学霸遍地走，数学高手多如狗。马德林先前的自傲早已不翼而飞，现在他只希望罗宾和蜜库是特例，否则自己还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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