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元心法

　　顾归雁口喘粗气，将手搭在男子的脚踝处，用力挣脱：“你趁我闭关修炼，内力缺损之际暗算我，这般下作手段，与我又有何异？只是你别忘了，你脚踩我西绝地界，又在禁地内闹出如此那般动静，禁地禁制已然启动，我万千舒华徒众必已发现异样，如若等他们寻来，你便插翅难逃。”

　　男子目光从上至下横扫顾归雁，脚下发力踢向顾归雁胸前伤口，将其踢出数尺远：“你在我面前尚如蝼蚁，你认为我会惧怕你的那些门徒？”话语间，赤红色的光线笼罩男子全身，他冲顾归雁抬手，两人相隔数尺，顾归雁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凭空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这阵仗可让顾归雁着实倒吸一口凉气，他虽修真之人，见惯打杀，自问各门各派的绝学，也都识得一二，可这能力，他却闻所未闻。他拼命挣扎着，却只能在空中手舞足蹈，丝毫无法挣脱男子的束缚。

　　  “怎么可能？这般浑厚内力绝非你这年纪可以达到，你......”

　　“无知鼠辈，此乃真元，怎可与尔等低微不堪的浑浊内力相提并论？”男子摇头，背过身去接着说道：“你所做的那些龌龊行当，我无谓置喙，更勿须听你强辩。”他手向空中一挥，顾归雁竟如同鸟羽一般，在空中越飘越高：“今日你若告知我人皇的下落，我便考虑放你一条活路。”

　　听到人皇二字，顾归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双目紧闭，不断运气，想借助自身浑厚的内力挣脱男子的束缚，可他的内力就像水缸里盛满的水，缸底却漏了洞，一旦运气，内力就会被笼罩着他的赤红色光线吸食干净。他眉头轻皱，稍收力，深呼吸，强迫自己镇静。片刻，顾归雁突然开始逆行气血，这一举动导致他外露的皮肤渐渐变为暗红色，他突然睁眼，遍布血丝的双眸怒视男子大喝：“归元，逆转！”声落，笼罩顾归雁的赤色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他也缓缓落回地面。

　　男子挑眉，双手缓缓抬起，合于胸前，随即赤色光芒再度笼罩其周身：“逆转之术乃为归元心经残本中所记载的秘术，以气血逆行冲破穴道，并强行吸收四方灵气从而使得内力瞬间充盈数倍。然此术过为霸道，施术者本身作为载体，若无强大内力护住心脉，便会当场暴毙。想来如你这般道行，即使护住心脉，此术一生你也祭不出三次。”言语间，男子所集聚的真元已十分强大，他整个人已然被赤色光芒包裹，光芒甚至刺眼到已经看不清他面部的轮廓。

　　顾归雁见状迅速聚气，并将左手挥动举起，地面上散落的叶片也随他的动作纷纷漂浮起来，密密麻麻排列在顾归雁的身后：“听你言语，多半是当日北宫家留下的余孽！以为习得些邪魅妖法，便可为亲报仇？如今更妄想争得人皇！你以为你用下作手段偷袭我，令我负伤散功，我便拿你无法了吗？”

　　顾归雁双手握拳，内力的凝聚将自身周围的一切物体都悉数弹开，他青筋暴起，随后右手结印指天，身后漂浮的树叶瞬间化为无数把淡蓝色的长剑模样，开始围绕着他旋转：“二十年前，我能屠你北宫满门，今日，我亦能屠你！你且睁大眼睛瞧仔细了，看看我是如何用你北宫绝学，来诛杀你这北宫余孽！”顾归雁双手用力向前挥舞，大喝：“舒华剑诀！”

　　顾归雁身后成百上千把以内力化形而成的淡蓝色长剑，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向男子飞去，那些长剑碰触到沿途的树木，即刻将树木拦腰截断，且丝毫未见其速度慢下来。林中充斥着刀剑交锋所发出的兵器碰撞声，虫鸟皆振翅惊飞。男子见状，在幻形剑即将接触到他的刹那，轻跃腾空。脚下，千把长剑飞逝而过，顾归雁猛抬右手，指向男子，并用左手结印点在右臂上喝道：“分！”音落，千把幻形长剑迅速分裂成上万把，目所能及，林间已毫无立足之地，长剑剑尖向上，随着顾归雁的手势迅速向男子飞去。

　　男子双手化掌，将真元向下猛推出去，真元瞬间化为一道屏障，压制着顾归雁的幻形剑，那剑方才还无坚不摧，而现下却不能穿透屏障丝毫。男子悬浮在半空中，冲顾归雁露出诡异的微笑：“我真没什么耐性，再问你一次，人皇，在哪？”

　　顾归雁双手化为兰花印，在胸前急速旋转三周，随后交叉举过头顶，逼使自己的内力全部集聚在指尖，并一瞬打出，注入剑阵。他身上皮肤的颜色，由暗红转为鲜红，眼眸也由遍布血丝变为了通体红亮。他口吐鲜血，面色狰狞的看着男子，怒喝：“你便当结束了吗？”他继续逆转气血，强行吸收四方灵气转为自身内力，强大的能量以他的身体为载体集聚，再经由穴道转换为内力输出体外，由于灵气过于强大，导致他护住心脉的内力被冲破，顾归雁也随即吐出一口鲜血。他喘着粗气，将最后一股内力注入剑阵，随后双手除食指外全部相扣，指向男子，怒喝：“千方华珏斩！”

　　万把幻形剑应声瞬间合为一体，一股强大的剑气从合体后的幻形剑剑身中迸发出来。周遭的林木皆被剑气横扫，方圆数十米瞬间被夷为平地，寸草不生。巨大的剑身散发出耀目蓝光，寒气逼人。它在片刻的停顿后，跟随顾归雁手指的方向，急速向男子飞去。

　　此番攻势硬生生将男子横在脚下赤红色的屏障斩断，屏障化为一道极光消散不见。眼看剑身即将接触到男子时，男子单手一挥，赤红光芒重聚，将剑身包裹起来。他双手呈爪状，隔空强行控制着剑身的移动，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顾归雁也再次发力，然内力的虚耗让他无力继续操纵幻形剑的移动，他欲强行催动控制，却在胸口一阵剧痛后，吐血倒地。幻形剑也彻底被赤色光芒吞噬。方才还犹如寒冰一般的剑身，现下已是炙如烈焰。

　　“原是我高估了你。”男子轻点指尖，将已被自己元灵吞噬的幻形剑调转锋芒，直指顾归雁，怒喝：“人皇的下落，你说是不说！？”

　　顾归雁勉强撑地起身，却因体力不支，再次跌倒。他望向男子，空中赤色的光芒，耀眼到令他睁不开双目。他吃力的用沾满泥土的手心，擦拭着嘴角涌出的鲜血：“莫说我不知，即便我知晓，也定不会告知你这邪教之徒！”

　　男子闭眼，摇头叹气：“罢了。”他抬起右手，凝聚元灵，赤色幻形剑剑身不断抖动：“那你便去地府，向北宫家七十六口亡魂，赔罪吧！”话罢，他将高举的右手用力挥下，幻形剑迅速朝顾归雁飞去，千钧一发之际，幻形剑却突然停在半空中不再下落，且渐渐退去红光重返淡蓝，巨大的剑身也随之分崩离析，重新变为密密麻麻的长剑悬浮在空中。

　　顾归雁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浮在空中的男子捂住胸口，表情异常痛苦的缓慢下落，直到落回地面，他单膝跪地，口中喘着粗气，轻声念道：“可恶，居然在这种时候.....”

　　顾归雁来不及多想，只知这便是他最后反击的机会，于是，他拼尽全力将最后一丝护住心脉的内力逼出体外，操控幻形剑集体向男子飞去。

　　男子目视成千上万长剑，瞳孔被飞驰而来的剑身映成了蓝色，他想躲避却动弹不得，更妄论施术抵抗。

　　幻形剑撞向男子，与男子接触的瞬间，皆爆破变为紫色光芒后消失不见。在将近数刻的攻击后，最后一把剑身也爆破开来，地面上扬起的灰尘如雾般笼罩在林间。顾归雁轻咳两声，如释重负般躺下，大口喘着粗气：“呼......若不是他最后一刻似顽疾复发，今日被这剑气击的魂飞魄散的，便该是老夫了。”

　　林中尘土逐渐升腾，地面也开始恢复清晰。顾归雁转过头，看向男子方才所在的位置，而眼前的一幕，令他瞳孔放大，无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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