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装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最爱哭的你……”
“穿过运动场让雨淋湿，我忧郁的你……”
学校的广播里，响起了伤感的民谣，都是文娱界大咖们写的歌，风人擘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老子在地球上时，好像也听过……”
是夜，黔州中学的大礼堂里，人山人海坐满了高三的学生，思政主任出来训话，说了许多规矩后，晚会便开始了。
中学时代的晚会，搞来搞去不过几个戏，一是诗朗诵，二是唱歌，三是才艺表演。
风人擘觉得很无聊，四下乱看，却见秦霸那厮穿梭在花丛之中，风流快活，很是潇洒。
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琳娜与云小强抱头痛哭，很是不舍。
“娜娜，你随我去历史界罢，或是在这都市里，在这现实中，只要我们在一起，不快活么？”
云小强在诉苦。
琳娜双目噙泪，美得像一朵娇滴滴的水仙花。
她为难道：“小强，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和我去奇幻界呢，我们两个曾在象牙塔上许下诺言，要吃遍九天十地，你怎能背弃誓言，呜呜呜……”
有泪水，有欢笑，有恩怨，有无奈，魑魅魍魉，冗繁沉重的情绪在所有人的脑中作祟。
晚会到了尾声，所有人自主发挥，有上台表白的，更有上台鬼哭狼嚎的，大家都很“自由”……
“风人擘，听说你要参加自主高考，你准备得如何？”
一向冷漠的李小红走了过来，很生硬地问了风人擘一句。
“无所谓罢，像我这样的土著和蝼蚁。”
风人擘恍惚在自暴自弃，继续道：“倒是你，你应该能上重点，去幽州还是要去仙武天庭的其他星辰呢？”
李小红道：“看高考成绩再定吧，反正我的意向就是仙武类的武道大学。”
“哦，你应该没问题的。”
风人擘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
两人很是尴尬，一时无语。
良久过后，李小红突然道：“你……那个……会唱歌么？”
风人擘心知肚明，这个妞是想约自己上台合唱，但他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橄榄枝”，他知道，能降服这个冷艳女子的，唯有拳头和武技。
“你想听么，我唱一首歌送给你。”
“这……好啊，什么歌？”
“额……唱一首《山丘》罢。”
“什么‘山丘’，没听过呀？”
“没……”
风人擘心中大骇，这是他被动旅行到地球上听过的歌呀，难道道界没有，难道母星上的穿越者们没听过？
“这不科学。”
风人擘心中苦笑不已，他转而走上了台，继续暗道：“也罢，且风骚一下，太沉闷了不好。”
“同学们，请安静一下，风人擘同学要自弹自唱一首原创歌曲，送给自己的同班同学李小红……”
主持人说罢，高三十三班的同学们尖叫起来……
风人擘接过吉他，调到e大调，平静地说道：“一首‘山丘’，送给我的同学李小红。”
“哇哦，王子，王子……”
“操，他会玩吉他，还会写歌，这不科学呀……”
“王子、王子……”
在嘈杂的声浪之中，风人擘拨动了琴弦。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
他养足了气息，一趟旅行，自己痴活六十年，人情冷暖，所有的沧桑和路途，都在声音中娓娓道来，都在歌词中悄悄体现……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再也换不回温柔……”
所有人安静下去，他们听呆了。
“多少次我们无醉不欢，咒骂人生太短，让女人把妆哭花了，也不管……”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这是青春时代的通病，矫情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全场安静，针落可闻。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风人擘沧桑而浑厚的嗓音吐出了最后一句歌词，他收琴而立，深深鞠躬，尔后从容下台，悄然走入人群之中。
“啪啪啪……”
鼓掌声、口哨声、呐喊声，晚会被这个土著推向了高潮。
“谢谢，这首歌很好，你什么时候学的写歌？我记得音乐课你都是不上的呀？”
李小红的胸脯起伏不定，满面酡红，出言询问。
“嘿，歌曲和刀剑一样，收发由心，自成风格，你喜欢就好。”
风人擘笑道：“先走了，我饿了。”
“噢——”
李小红闻言呆了一下，恍惚间风人擘已然离席，她赶紧追上去：“等一下呀，你这人……”
风人擘走到学校门口的餐馆，点了一碗肠旺面、一碗牛肉粉、一盘辣子鸡、还有五个东北大饼。
老板只以为他是“兽族”，也不奇怪。
李小红赶来的时候，风人擘正在打嗝，她惊愕道：“你一个人吃的？”
风人擘淡淡地说道：“是啊，你想吃什么，我招待你呀。”
李小红摇头拒绝，她家大业大，寻常间的生活都很讲究，像这些含灵力极低的食物，很难入她的法眼。
“那个……你……你有兴趣去我家做客么？”
李小红千难万难，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风人擘闻言，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反问道：“这……咱两好像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吧？”
“你——”
李小红的心儿跳得很快，红着脸呵斥道：“你说什么疯话，是想请你去我家看一路刀法，我……我看不太懂……所以……”
“且，你吓死我了，早说呀。”
“那便走吧！”
“稍等，我得问两个问题。”风人擘啰嗦起来。
李小红道：“你问！”
风人擘道：“你们家是武道巨擘的大家族，怎会有看不懂的刀法？还有，为什么是我？”
李小红道：“我家……我……家中的长辈和姐妹们都看不懂；那日在后山，你只用一招便破了我的刀法和刀意，你第一次见我出刀，便能一针见血地说出我刀道的弱点……”
风人擘笑道：“傻妞，我的收费很高的，走吧。”
“你一般收多少？”
李小红与他出了餐馆，继续道：“嘿，我家在南边。”
“哦，你来带路吧，骗你的，我不收钱。”
“切，你可以不收，但我不能不给，走吧，坐我的车。”
二人不多时来到停车场，一辆红如火焰的摩托车乍现眼前。
风人擘看了一眼：“朱雀踏天摩，时速九千万公里，价值一个亿……”
“上来吧，发什么呆？”李小红问道。
风人擘“哦”了一声，坐到李小红的身后，少女特有的体香隐隐飘动，处子的气息沁人心脾。
“轰，轰轰轰……”
机车的轰鸣声如九天怒雷炸响，震得人心神不稳，眨眼之间已出了停车场。
李小红猛地一抬龙头，摩托车飞到天上去……
“你好像很喜欢摩托车呀，你们家很有钱么？”
风人擘问话，不知不觉地挨近了李小红，想吃豆腐的心思在翻滚作祟。
“也不算很有钱，我们到了，下来吧。”李小红停住了车。
“我——”
风人擘已经无力吐槽，这他妈才说了一句话啊，一句话的时间，就到家了，好粗暴，好吓人。
他镇定下来，举目前方，但见得一座山丘静静地矗立郊外。
山脚的小河平缓，左后方被一片月牙状的湖泊包围起来，右边的公路上灯火辉煌，不知通向何处。
山丘上全是古朴的建筑，无任何现代设施镶嵌，但满山偏野总有清光闪烁，诸多灯塔不知是什么物质做成，暗含天罡北斗的布局之势。
“这……是你家？”
“是呀，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家太寒酸了……”
“嗯，确实很寒酸，但这是祖宅，丢弃了总不妥当，便拿来练武玩耍，走吧。”
二人闲聊两句，登山而上，李小红突然问道：“会飞么？”
风人擘道：“会一点。”
李小红道：“那咱们飞上去罢，此刻正好有风可凭。”
“无所谓，飞到哪里？”
“山巅的那棵歪脖子树下，那里是我家的武馆。”
“好！”
风人擘言毕，提气纵身，大袖一摆，如云中跨步一般，缩地成寸，转眼间已到山巅。
李小红更是惊愕，暗道：“好快，这是什么神通？”
二人进入武馆，里间有三五个中年人，还有一群少男少女，他们的穿着讲究，古风古韵，仙气飘飘，有在演练飞剑的，有在驯服异兽的，有在推敲武技的，很是热闹……
“天了，这个武馆只怕有十个黔州中学那么大，看来是阵法的运用。”
风人擘心中计较，暗暗咂舌。他适才所调侃的“寒酸”，不过是嫉妒而已，而李小红回复的“寒酸”，才是真正的寒酸。
“这他妈叫做寒酸么，我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风人擘的心在不断滴血，血液汇聚成海，淹死了那群躁动的草泥马……
“三叔公，我与你说的人请来了。”
“可靠么，那可是上乘之学。”
“这……”
“哎，不要紧了，先看了再说，实在不行，便灭了他今日的魂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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