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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第五纵队:稀释一座城市的忠诚—6


  这种粗制滥造的约法三章,在最后的时间里曾经多次遭受过同行的嘲笑。但这却是郭家走上政治舞台的第一步,虽然因为他的年龄和学识问题,而显得十分幼稚,但是那番话在说出之后,久久的沉淀在了金城郡百姓的心底之中。

  能够像汉阳郡百姓那样生活,在近期的两三年以来都是他们的愿望,除非这种强烈的民族愿望在坊间沸腾,韩遂和王国也不会想着要模仿汉阳大学的样子,成立一家金城大学。而郭嘉正是巧妙的利用了民间的这种情绪,将一个美好的蓝图大大方方的展现给了当地的居民们。

  这虽然只是一个看似摆不上台面的小伎俩,但是起到的作用却是至关重要的。我从这句话之后,城市当中曾经受到过韩家恩惠的小市民们,也慢慢的失去了对他们故主的忠心。

  可以说,郭嘉只用这一句话,就稀释了这片城市当中,大多数人对于韩家的中心。而后来,他又组织全城的粮食商人进行平价售粮活动,让陷入动乱的人心,慢慢的一步步彻底平静下来。

  许多人开始将大量的积蓄取了出来,用智慧换取了大量的粮食,这是他们准备离开这里的前兆,因为他们要遵循苏宁的安排,前往武威郡另行安置。当然也有些人选择拒绝与苏宁的部下们合作!对此,第五纵队没有采取任何强制措施,只要这些人依旧奉行苏宁制定的秩序,那么他们留恋故土的行为,就纯粹属于一种情怀,而不是刻意对苏宁做出的抵制。

  由此,金城郡的城池内部,迅速的恢复了平静,生产秩序虽然因为原材料无法得到及时的供应,而没有跟随治安秩序一起恢复到水准以上,但大部分交易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和价格,与此同时,一支商队也在第二纵队的护卫之下,带着大量的物资向这里赶来。相信这里的秩序,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基本恢复。

  相对于已经归于平静的金城郡城池,城外的状况依旧非常糟糕,自从韩家的亲信家丁,凭借武力驱赶庄园中的佃户之后,混乱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无数佃农们积攒了半生的积蓄,被这些武装起来的家丁洗劫一空,他们不少人的妻女都惨遭蹂躏,同时,韩家人凶残的行为,也蔓延到了自耕农组成的村落之中。

  可是这些自耕农并不是易于之辈,他们自幼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凉州,而且面临着游牧部落的身上侵袭,这让他们练就了一副坚韧的精神,哪怕这次冲击他们脆弱的,是平日里经常与他们打照面的韩家家丁,他们也会拿起粗制滥造的农具,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差不多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大量的村落与来访的韩家部曲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苏宁的影分身们,在前往救援关羽的路上,无意中留意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越来越多的影分身开始加入到这种战斗当中,虽然数量不多,且人数大都分散在各个村子,但他们强大的战斗力,很快得到了村民的认可。

  在一些寡不敌众的村子里,影分身的苏宁甚至在村民的掩护下一同撤退,他们共同面临着生死的考验,极致热的感情,甚至远远超过了一同作战的同袍。

  苏宁的耳旁不断传来一声声的嘶吼,那是正在抗争的农民们,与韩家家丁殊死搏斗时发出的声音,然而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停止脚步,因为关羽这时仍旧生死不知,他和冷征都是苏宁出生之后最早的兄弟,多年以来,虽然因为各自事务繁忙而少了联络,但那份感情却因为时间的流淌而变得愈发沉淀。

  苏宁并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而冒任何的风险,所以他必须尽快赶到事发地点,但周围呼救的村民,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一路上追随他的影分身越来越少,而他的脑海当中,也不断的传来阵亡影分身的各种消息。

  不过他没有足够的时间一一查阅那些消息,有很多东西都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他的目标还在他的前方呼唤他,尤其是在跨过一道山梁之后,远处不断传来的金铁交击之声,分明告诉他关羽正在这里苦苦支撑。

  当苏宁带着他的影分身和第五纵队的士兵们赶过去的时候,只见一条身披绿色长袍的大汉,正手执青龙偃月刀在拼命厮杀的,这把青龙偃月刀,并不同于历史或者演义当中的版本,它是由冶金口的物理学家们,花费了足足三个月的功夫才打制而成的。里面甚至还有徐奥林的一部分手笔。

  不过不管这把刀出自何人之手,只要在关羽手中依旧是趁手的兵器,那便是一笔足够震慑凉州的宝物。虽然在凉州境内,已经有不止一次的火器战争案例上演,但冷兵器目前仍旧是战争的主流。火器,虽然对使用者的要求不高,但是,对制造者的要求却是偏高的,而且,凉州是个尚武的地方,对于冷兵器的崇尚,不仅仅流淌在勇士们格斗的招式里,也流淌在他们的心里和文化里,所以,对于热武器的推广,苏宁不但需要在制造工艺上进行考量,也需要在屋顶上进行抉择。

  所以,即便是如今的他,也需要手握银魂抢与对方厮杀。好歹他和他的影分身就有着相同的战力,而且,系统为他带来的新技能非常的奇葩,就连他身上的装备也都复制了一份儿,所以,苏宁的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却轻易的冲开了一个口子,来到了关羽的身边。只可惜他来得实在太晚了!关羽虽然还能够挥舞着大刀与对方拼杀,但曾经受过重伤的冷征,显然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苏宁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发现他的伤口边缘已经停止流血,看来受伤的时间已经很长,但让人不解的是,伤口的中间部分却还在向外渗血,这证明长时间以来,他的血一直没有停止向外流淌。

  虽然他受伤的部位并不致命,但是,数学练和数学时间已经足够剥夺它的生命力。他现在的状况,用奄奄一息来形容已经毫不过分,在这一过程当中,他肯定体验了一把生命的脆弱,可惜这一次,苏宁不能像当年一样再次挽救他的生命了。

  冷征看到苏宁来到自己的面前,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满是血污的手上,正捧着一块小小的官印,那是他承受自大汉朝廷的使命,如今,他的使命并没有彻底的旅行完成,然而他的生命却已经要就此消失,所以,他必须将这个使命托付给其他人,凉州草原上,绝对不能重现八九十年前的那场大乱。

  苏宁接过那方官印,虽然冷征什么话也没说,但是苏宁能够感觉到这方官印的沉重。

  自从他来到汉朝以后,他见识过莲湖那种皇帝的宠臣,也见识过曹操那种拼命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人,更见识过叶旺那种德高望重之辈,还有就是钟繇马雷开华横溢之徒,当然也不缺少碌碌无为如同盖勋,残暴凶狠如同董卓,贪赃枉法如同张让之人。凡此种种,都让苏宁想起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官场,但是,我有眼前这位冷征,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存在。

  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或许他的才华远远比不上重要,他的噪音水平远远比不上曹操,他的战斗技能远远比不上董卓,但是他的责任心,在东汉的所有勋贵官吏当中,毫无疑问是名列前茅的。

  至少对于苏宁来说,这种珍贵的品质,是值得他铭记一生的,虽然眼前的他,正在一步一步的失去生命,但是他用他的鲜血,正在苏宁的心头筑立起一座丰碑!这座丰碑,即便苏宁用掉一生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够跨越,因为苏宁对于官场的那份炽热,早就在前生的不公和嘲讽之中被慢慢的磨平,如今的他,只是想要为自己钟爱的文明,付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

  他家那方观影缓缓的收入自己的怀中,然后,郑重其事的在冷征面前发下誓言:“有生之年,绝不负凉州!”

  冷征本想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苏宁庄重的誓言,然而僵硬的脖颈,却让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沉重,所以他最后只是眨了眨眼皮,然后慢慢的吐出了几个字,作为最终的答复:“遗表……在我袖中……”

  苏宁惊奇的看了冷征一眼。金城郡的叛乱发生的如此突然,也就是他这个事先有所准备的人,才能够出其不意的将其堪平,然而,眼前的冷征,恐怕没有在这方面做下那么多的功课,虽然,他对湟中义从早就有所警觉,但是,这次的韩家叛乱,与湟中义从是分开行动的,他不应该对韩遂的行动有提前的预判。那么这份遗表,他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准备好的呢。

  苏宁本来想问一问冷征,然而对方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苏宁不知道他是陷入了昏迷,还是就此与世长辞。但他总可以确定,对方的虚弱程度,恐怕已经无力回答自己的问题。

  好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关羽一边应付着准备重新结阵,对付援兵的韩家家丁,一边对苏宁解释道:“校尉一直都有一个习惯,每次出征前的夜里,都要写下一份遗表,以便在遭遇不测的时候,能够将自己已经完成的工作,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而后记者需要注意什么,也会被重点写在里面,我已经看到他的十几分遗表了。”

  苏宁听闻此言,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古今中外,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让别人看到自己写下的十几份遗表。

  倒是左宗棠上任前台的棺材,经常会摆出来给人看一下,以表明他自己的死志,和有些人的死志,不是用来拿出来表明的,而是实实在在潜藏在内心之中,通过一言一行,在感召着他手下的将士们。

  关羽显然就是其中深受影响的那一拨人之一。这是在关羽,不仅仅是刚刚踏入官场,还是刚刚开始将自己的热血和青春,洒在名为使命的丰碑上。

  这个时候的他,你需要有人能够引导。苏宁没有办法完成这个角色,毕竟,他本就不适合官场上的生活,幸好,苏宁在来到东汉末年之后,认识了不止一位浙江好友,无论是年纪大都大好多的冷征,还是已经成为他师长的凉州刺史梁鹄,都能给关羽做出很好的指引。

  如今,切实履行这一角色的冷征,已经踏上离开人世间的旅途,他的下一站不知道会在哪里,或许20年之后,他会成为一条好汉,但这是苏宁的一份向往,而他和关羽,则还要继续扛起冷征留下的旗帜,继续向前迈进。20年后,他们必须要成为一条好汉,否则无法对得起冷征今日的嘱托。

  苏宁缓缓的将郎征衣袖中的遗表取了出来,他只打开来看了一眼。这方面已经是五味杂陈,但遗表之中,冷征保举自己的部下,拥节长史关羽接任自己的职位。

  “他果然,将你当做了他的接班人来培养。凉州的羌胡,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你我这一次既然继承了他的衣钵,便绝对不能允许小月氏人在这片土地上放肆。”

  关于您没冷水的对面又重新集结起来的韩家家丁,疑惑的询问道:“那么这次发动叛乱的韩遂等人又该怎么处理呢?”

  “且不去理他!”苏宁的回答让关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冷征的这次劫难,给苏宁带来的冲击如此之大,他的信念似乎都因此而发生了改变,发生叛乱的人,竟然就这样可以从他的眼前消失,而他要主动对付的对手,却是他学生的父亲。

  苏宁却没有在乎关羽的想法,他知道,湟中义从的机动能力,这对系统的最大威胁,他准备在离开这里之前,给他们一记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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