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生异相
砰！
华无歌感觉自己像是砸在一块铁板上。
这人什么做的，这么硬，疼死我了。
华无歌龇牙咧嘴地准备抱怨时，睁眼却发现了不对！
绿色？草？
抬头发现，自己要捉弄的对象此时正站在前方一棵大树上，而自己身下……
是亲爱的大地。
“你……”速度好快，一眨眼就跳这么高，灵光一闪，华无歌顿时兴奋了。
这速度，这力量，一定是仙人。
少年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摔得狗爬式的少女。
看着她突然变得亮晶晶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块大肥肉一样，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一定是仙人对不对？收我为徒好不好？”
华无歌紧紧盯着树上的少年，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难怪他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仙人啊，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肯定是因为有个更厉害的仙人师父在背后教他，要是自己拜了他为师，那就可以找那个更厉害的仙人教他了。
不得不说，八岁的华无歌这想法……有点无耻。
仙人？少年紧皱眉头，那是什么鬼东西，灵师在这个世界众所周知，何来仙人一说？
果然是穷乡僻壤之地教化出来的黄毛丫头，满肚子坏水还没见识。
“无知，这世上哪有仙人一说。”少年轻叱，“难道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灵师是不能随便拜师的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公子可不想收你这个土包子。”
正运功准备离开，突然一股危机感传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直直地向地上栽去。
砰！
华无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头栽在地上的绝美少年，没良心地腹诽：
这算因果报应吗？刚刚笑我摔得惨，现在自己摔得更惨！
虽然腹诽着，华无歌还是挺担心的，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万一有什么骨折腿断的，那是关系一生的事。
“喂，你没事吧？”华无歌担忧地推了推他。
“帝瑞，帝瑞，帝瑞……”
少年嘴中不停地重复这两个字，华无歌惊恐地看到刚刚还绝美精致的少年，一头青丝变成紫色，然后迅速变成灰白，面容开始起皱、苍老。
气若游丝，垂垂老矣。
怪物！华无歌害怕地捂着嘴退后远离他，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生应该经历的容貌，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帝瑞，帝瑞，帝瑞……”
一声声无助又坚定的呼唤，从那个紧闭着双眼，面容苍老的少年嘴中传出，带着一股害怕、苍惶、不舍与依赖，直直撞入华无歌的耳中。
华无歌突然想到了父亲母亲，这样一声声殷切的呼唤，勾起了她对父母的依赖和情感，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死在老虎嘴下，那一刻自己脑海中最深出现的也是父母的容颜。
父亲宠溺的眼神，娘亲美味的饭菜，这些年的一点一滴……
她突然想哭，为自己死里逃生，为自己还能够活着见到他们。
看到地上苍老虚弱的少年，听着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殷切呼唤，想到刚刚他虽然捉弄自己却仍旧救了她的事情，突然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可怕，也许……他是身体出了什么变故？
如此一想，华无歌又心慌起来，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喂，小哥哥？小哥哥？”
“帝瑞！”突然少年猛然睁开眼睛，双手牢牢地抓着她，华无歌这下终于看到了他紧闭的双眸，竟然是紫金色，哪怕容颜变枯，那双高贵的眼眸依旧精光闪烁，熠熠生辉。
虽然心中惊骇，华无歌此刻倒是不怕他了，看他睁眼，说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少年清醒过来，眼神犀利地审视着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是否可信，自己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她稍有歹心，轻轻松松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华无歌，你呢？你……不会是要死了吗？”华无歌扶着他坐好，迟疑地问着。
想着好不容易遇到个仙人，要是他死了，自己找谁学习学那些厉害的法术去，况且她有点舍不得这个长得好看的人死掉，那样多可惜。
“你才要死了！”少年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答，转而又一脸严肃地说：
“我叫九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也不许将你见过我的事传出去，你就住在前面那个村子里吧？若是传出去，会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候不仅是你，恐怕你们全村都得丧命。”
后半句的语气很凝重，华无歌想笑他开玩笑，可是那双高贵无暇的紫金双眸里却看不到半点笑意，只有着深深的忌惮。
华无歌收敛了笑意，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走开一点，一会儿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出声。”
华无歌听话地走到了一边，在九漓示意下越走越远，最后在离他大概有二十来米的地方，九漓才点了点头。
九漓吃力地靠着树干，缓缓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银紫色戒指发出同色微光，然后慢慢蔓延至整个手掌。
九漓将手贴在树上，那一瞬间，华无歌看到有无数绿色的小光点从树上溢出，纷纷涌进九漓身体，然后那棵苍翠欲滴的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败落。
吸收完这棵树的生机，九漓恢复了一些力气，可是这些生机远远不够，这次帝瑞受伤害他伤了本源，这里灵气生机稀薄，恐怕将整个山头吸收完也不能让他恢复，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他根本不敢大肆吸收灵气和生机。
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暇去考虑华无歌的感受，在他心里，只有自己尽快恢复，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九漓将目光投向大地，轻轻叹了口气，将双手贴在地上，以手掌为中心，方圆十米以内的草木迅速变成暗灰色，无数绿色光点争先恐后地向他聚拢而来。
那层灰色蔓延开来，华无歌害怕地后退几步，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那种对危险的感知力这一刻刺激得她全身颤抖。
若是被这灰色沾染上，她也会像这些树木一样。
背后陡然撞上一棵大树，华无歌差点惊叫起来，那层灰色堪堪停在她脚边。
她喘着气看向九漓，发现他灰白色的头发从根到尾慢慢变成了紫色，枯败的面容渐渐光滑白皙，又恢复了初见时那般精致绝美。
只是她还是感觉到一些差距，哪怕恢复了容颜，可他并没有之前那般精神。
九漓静静看着她，看到她眼底的害怕变成惊艳，莫名觉得轻松了不少。
毕竟他并不想杀死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华无歌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此时此刻，在她眼中，只有那个有着紫金色眼眸，紫色长发，分外妖异的绝美少年。
她咽了咽口水，心中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又冒了出来。
想将这张容貌据为己有，可又觉得，只有眼前这个人才配拥有，其余皆为亵渎的感觉。
妖孽！华无歌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脸蛋，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唾弃。
然而内心深处，那种强烈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你的头发和眼睛？”华无歌指着他。
“怕吗？”
华无歌一愣，摇了摇头，这么美好的东西，她想要还没有呢！
似是自己恢复了几分，面前的小女孩已经不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刚刚从鬼门关来回一趟，这个小女孩是唯一见证的人，让他有一种安心感觉，他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我这是天生的。”
“很漂亮。”华无歌夸赞道，黑色的瞳孔亮晶晶的，充满了喜爱。
不仅仅是九漓，华无歌也有这种感觉，经过刚才的事情，两人算是有了“生死相交”的交情，两人的距离拉进不少，没有那么怕九漓了。
当然，所谓的“生死相交”，只是华无歌自己认为罢了。
天生异相，必非凡人。
这一下，就更让华无歌坚信，这是仙人，自己跟着他学仙法的话，肯定大有前途。
如此一想，小脸上更喜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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