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关于仙境

　　“你知道仙境吗？”

　　面对云兮的问题，毓儿摇了摇头，她不明白云兮为什么突然问她无关的事情，她歪着脑袋天真地问：“是神仙住的地方吗？”

　　“大娘果然没有和你说详细的吧，也对，对于那个世界，她也未必清楚。”

　　云兮甩了甩袖子，掌心在眼前擦过，幻化出一副偌大的地图，这跟毓儿记忆中的中国大陆完全不一样，像是一片陌生的大陆，被区分成了几个不同区域。

　　“这里是杂都城。”云兮指着地图东南方的一片土地说道，这里多丘陵，杂度城区是当中平底面积最大的地方。

　　“这是这个世界大陆的地图吗？”

　　“只是一部分，是我所知道的区域，在海的外边大概还有更广大的陆地。”云兮的视线从地图转向毓儿他问，“但是这个地图上没有魔都和仙境。”

　　“没有？那你给我看着地图干什么，能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魔都，什么是仙境吗？”

　　“你看这里，”云兮没有理会着急的毓儿，只是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慢解释，他指着地图北上方的区域说道，“这个地方曾经是人修炼为仙的地方，那里有三层瀑布，高达三百米，被称为龙门。”

　　“鲤鱼跳龙门？”

　　“没错，得确有传说鲤鱼跳过那个瀑布之后化为了龙。而越过龙门才可得道成仙也成了修炼之人的必要挑战。但是你别看那龙门只有三百米高，若是心术不正的人前去挑战，无论他法力多高，都无法跳过最后一扇门。”

　　这时马车在通往“春天”的小路口停下，胖子飞下车说路太小没办法前进，让几位少爷下来步行。

　　云兮将食指放在自己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胖子飞见如意少爷睡着了，便将马车停到一边，和如意一起听云兮讲关于“仙境”的故事。

　　关于“那个人”和金家的未来，胖子飞是知道一些的，他是金家某位长老的孙子，金家的人大概都知道一点风声，除了如意。他从小就被告诫不要和如意提起任何关于青桃和那个人的事情，但关于仙境，他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那是关押“那个人”的地方。

　　“你那么厉害，能去仙境成仙吗？”毓儿好奇的问云兮，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在她所接触的世界里，云兮是最厉害的一个，她想拿云兮的能力和仙境的人做比较。

　　“我可没办法成仙。”云兮跳下马车，靠着马背看着幽暗的林子说道，“我满心都是杂念，越不了那个龙门。”

　　“连你都有杂念？”毓儿捂着嘴笑起来，连云兮这种都算满心杂念，那一天到晚没个安静的金如意大概能被自己的杂念撑死了吧。

　　“仙境对杂念的要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残忍，我自认没有那个本事像仙人般无欲无求。”云兮稍作停顿说道，“我有个师叔曾经尝试过去仙境，但是在进入仙境的考核中他败下阵来，他很强，但在那个明知是幻境的考核中他无法背叛自己的真心。”

　　“又是幻境，还真是玄幻故事的常见桥段。”毓儿吐槽了一句，她记忆里电视剧出现的幻境无非就是考验能否面对自己的恐惧，或者面对真爱。

　　“在那个幻境里，师叔看见了自己死去的爱人。”果然，云兮说出了和毓儿预料之中相似的场景，但是很快，云兮又补充道，这个内容却是毓儿完全没想到的。

　　“师叔的爱人是个很普通的浣纱女，一辈子没有遇过大风大浪。但在幻境之中，他们的重逢却很是离谱，那个女子成为了给皇帝唱歌表演的舞女，蛊惑皇帝无心朝政，让皇帝给她修建观望阁。”

　　“这还真的是很离谱，普通的浣纱女转身变成西施了？这桥段怎么跟吴越之争里的美人计一样。”

　　“幻境给我师叔的选择是，杀了那个舞女，如果能下手，那就通过。”云兮突然走到毓儿的正面前，眼睛对上毓儿的双眼，一本正经地问她，“一边是心爱之人的幻境，一边是通往仙境的入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毓儿一时犹豫，不知道如何选择。一旁的胖子飞毫不迟疑地抢答道：“当然是杀了舞女，反正是幻境，又不是真的。”

　　胖子飞说的是事实，也是局外人都会做的选择。这些问题胖子飞能想到，修炼多年的人又怎么不会想到？但是云兮的师叔还是输在了这个测试上。

　　“我问过师叔，幻境又不是真实，为什么不能杀死那个舞女。”云兮接续说道，“但是，他却和我说，他看着那个舞女的眼睛，怎么也下不了手，哪怕是幻境，但心爱之人的眼睛还是能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无法对自己心爱之人的幻象下手，说明你师叔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子，还有一个是说明他对成仙的渴望也不是特别强烈吧。”毓儿摸着下巴，装出柯南的模样，理性分析着。

　　忽然，云兮打了个响指，微微提高音量赞通道：“你说到重点了，我师叔法力如此之强都被拦在仙境之外，那你们想想成功进入仙境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一，肯定是法力高强；二，能狠下心杀死自己至亲的人；三，对成仙有着极大的渴望，这种渴望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挚爱。”毓儿按着刚才的思路逐一逐条地分析，但是她还是不明白云兮所说的内容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知道在仙境里能跳过龙门真正成仙的有多少吗，这几千年来也不过屈指可数。那剩下的人，他们抱着只进不出的信念呆在仙境，日夜修炼，他们铭记着在幻境中杀死自己至亲挚爱时的痛苦和挣扎，然而逼着自己提升法力。可是能成功的却寥寥无几。”

　　毓儿想起自己读书的时候，有个总是考第二名的孩子，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过第一名，最后他因为一时冲动而拿刀捅了那个排他前面的孩子。那件事上了报纸，大家都说那孩子心理扭曲。

　　因为云兮的话，毓儿忽然把那群成仙失败的人和那个孩子联系在了一起，她问道：“他们不会心里不平衡吗？”

　　“当然，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私欲？”云兮笑笑，“所以他们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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