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月下小谈
话说半个月前，毓儿为保自己在金家的良好地位，便出主意想自导自演弄一出她救如意的戏码，以弄个自己是如意贵人的虚名。哪料事与愿违，中秋灯市，妖猴来袭，毓儿误伤如意。
在毓儿躲在如意房内，寻思着自己接下来彻底完蛋的时候，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推门进来。那丫头看到毓儿，先是一阵惊讶，但很快挤出了笑容。
“我马上就走。”毓儿慌乱起身，却被如意一把拉住。
“你怕她什么，我乐意你在这陪我。”
“少爷，”小丫头保持着职业性假笑，“你这话说的，现在谁还敢惹少夫人。清远道长说了，少夫人是你命里的贵人，我们可不敢委屈了她。”
“命中贵人？”这话说的，如意和毓儿都一头雾水。
小丫头继续解释：“少爷你睡着的时候，清远道长来了，他给少爷算了一卦，说少爷命中有三劫，唯有少夫人可助少爷渡关。您说，这清远道长说的话，我们能不信吗，大夫人现在可喜欢少夫人了咧。”
丫头说完，一脸坏笑地离开，这丫头一直看毓儿不顺眼，今儿说话道也客气了几分，但毓儿总觉得不是滋味。
“大夫人身边这丫头，名字叫甜果，可这人一点都不甜，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她了。”毓儿每每回想起甜果看自己的眼神，还真是比大夫人本人还讨人厌。不过，这次她带来的消息倒是让毓儿心中窃喜，“如意，她说的那清远道长，是云兮的师傅吗，他说话这么有分量。”
“清远师父啊，他可厉害着呢。具体怎么厉害嘛，我也不知道，以前小妖小怪的，小云兮就随便搞定了，也不需要清远师父出手，所以我也没见过他真本事。可爹和大娘他们都很听他的话，既然他说你是我的命中贵人，那大娘日后肯定不敢再为难你。”
“真的……喂，你又过敏了。”
“一定是刚我拉了你的手，哎呀，我想吐。”
“把话给我说顺了，什么叫拉我的手想吐，是过敏想吐！”
“是是是。”
因为如意过敏发作，他们的对话也因此打断，对于清远道长的话，毓儿本是持怀疑态度，可在如意修养的那段日子，大夫人果然没有再为难她，时不时还让人送点点心过来。
这几天，日子意外安静，安静的无趣，没有如意的吵闹，也没有大娘的折磨，这难得的安静让毓儿终于有时间思考近日来的遭遇。
她原本只是一个21世纪的大龄女青年，真要说什么不同，那就是她是个孤儿。而对于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没有那么多知识去考虑科学，在这个世界的几个月，她靠着记忆中的知识去探寻这个陌生世界，发现这里既不是历史书上的古代，也不是完全架空的虚拟世界，有着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观。而相比这个陌生世纪，她更好奇的是自己本身。
“这个叫做楚毓儿的小女孩，她到底是人还是妖。”毓儿坐在月下自言自语，这几日，她的法力有所增进，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有着不安和惶恐。
这时，一个少年如月下仙子般轻盈地落到她身边，少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吹起笛子，笛声很优美，和远处二娘的琴声想融合，让整个山庄都被乐曲声所缠绕着。
毓儿迷醉在音乐中，二娘的琴声听惯了，今日加上笛声，也别有一番风味，她的思绪飘到远方，觉得很熟悉，可熟悉的是琴声，还是笛声，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小道士，”她最终还是打断了这份惬意，出声问道，“你说，我是人，还是妖？”
“你希望自己是人，还是妖？”
“我希望？这还能我希望，基因决定的事情，我又做不了主。”毓儿不满地反击，怕云兮听不懂“基因”二字，她还特意解释句，“龙生龙凤生凤，这是一打生下来就决定的。”
“是吗？”云兮跳上石桌蹲下瞧毓儿，“你看看自己，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生的倒是有几分好看，这一般人也闻不出你是妖。”
“我果然是妖！”
“是啊，妖力还不小。而且，你出事的时辰阴的很，简单点说，克夫。”
“我克没和如意圆房，算什么夫！”毓儿失声尖叫，话毕羞红了脸，忙捂上嘴巴。
“切。”云兮不满地砸嘴，做好表情管理后故作轻讽地说道，“我知道，如意就算想，也没那本事。不过，定了婚约就是夫妻，你这晦气一点没少。”
“也许真是这样。”毓儿垂下眼回想起刚来这个世界的景象，“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从一块地里爬出来，后来被人绑在树上烧，他们说我克夫，说我是妖怪。那时候，我还咒骂他们愚蠢，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蠢蛋。”
“做妖怪有什么不好吗？”云兮难得对毓儿露出温柔的话语，“神仙和妖怪，不就是一念之间，神仙助人，妖怪害人。可若妖用法力助人，那不也就是神仙。”
毓儿杯这歪理逗得一下笑出来：“你跟金如意真的太像了，连胡说八道的功力都不相上下。”
“别，就是太像了才可怕。那家伙跟我认识15年了，到现在还没把我名字写对，能把云兮写成金元宝的，全天下唯有他一人。奇才，奇才！”
“哈哈哈！”金如意可真是毓儿的开心果，哪怕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但听云兮吐槽他那个文盲，还是能让毓儿笑的前仆后仰。
“你喜欢如意吗？”云兮板起脸认真地问，他似乎很在意毓儿和如意的关系，调侃二人时，语气里常带着醋意和任性。
毓儿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是何意，是亲人的那种喜欢，或是情人的那种喜欢。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哪有那么多情感，面对一个15岁的小屁孩，又怎么会有爱情。但作为她在这个世界少有的朋友，她答道：“真要说的话，算喜欢吧。”
“我也喜欢。”云兮用只有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接道，“就是都喜欢，才这么困扰。”
“你说什么？”
“说什么说什么？”
一个尖细的童声在毓儿的下方冒出来，毓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感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她大腿上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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