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论道
陆歌一路流血流汗拼了命,终于把镇元鼎以及姬玥,跪着扛上了山,用尽余力跪拜完,整个人虚脱无力倒在一边,陆淑儿要是看见,估计得心疼死。
今天到此总算告一段落,看戏的人如愿以偿,曲终散去,陆歌不知昏睡多久,也不知为何会倒立醒来,估计是前些时日倒立着睡习惯了,身体产生的自然惯性,让他不由自主。
日出东方,天色渐明,陆歌起身迎着朝霞,伫立在巍峨起伏的山上,瞩目瞭望云气缭绕的壮阔气势,他体内元气不自觉的顺着呼吸涌出会聚天空,风卷残云,倒灌山河。
又见他纵身跃起临空伸展四肢,运动真力强行吸纳天地灵气入身,昊天光芒震烁,周遭地动山摇,晃晃金身突破‘冰火傲天诀’的第五层瓶颈,九五之气已成离神功不远矣,陆歌因祸得福终归破四至五真是可喜可贺。
武之气的九层功法遵行天圆地方之理,乃是一套由低到高逐层递升的完整体系,犹如一杆左右倾斜上下持衡的天平。
第五层被视为‘炼气中柱’,也就是所谓的中心支点,为了保持气功法门的横向平衡性,以及纵向连贯性,使得一至九层功法到最后能够一气呵成,运用自如,人在修炼一至四层功法的时候,就会无形中积淀大量多余的灵元在体内,称为下元行气,此时的修炼好比蜗牛上坡自然而然的缓慢。
人修炼到第五层跨越‘炼气中柱’之后,这杆天平必然会向另一边倾斜,人在修炼六至九层功法之时,称为上元行气,那些沉淀的灵元势必释放出来,那时的修炼好似猛虎下山顺其自然的飞快,人们常说万事开头难,只要肯登攀,难关过后,一路下山就是这个道理。
陆歌恍惚间元功大增,可谓一时得志意气风发,单手举起镇元鼎飞越下山,双脚生风跃过丛林溪水,一路狂歌喜不自胜,豪情万丈啸九重。
“梦枕烈火淬肝胆,遭逢风雪几多年,醉卧浮生过城关,今朝若遂凌云志,借清风羽翼生双翅,翱翔万里如画河山。”
南北两阁的弟子早晨起来刚梳洗完毕,二人一伙三五成群,各自结伴正欲去阁内厅堂练功,忽闻山下一片喧哗之声,随之一道放荡不羁的身影飞跃而来。
陆歌只手擎起镇元鼎,元气罩护住里面的星星香火,一溜烟穿过蜿蜒道路直奔山上。
“天啊!昨天还跟死狗一样,怎么今天就生龙活虎了。”
夏流睡眼惺忪,大概还在昨晚的美梦里,完全不相信现在看到的一切,惊呼道:“师兄,我就想知道他究竟练的什么功,跟我们练的咋就不一样呢!”
“师弟莫慌,让本师兄掐指一算,他可能修炼的是永远不死功?或者是无限回血功?要不那么重的伤势,如何恢复得这么快。”
典小二昂首挺胸,学着大师算命的神态乱掐一通,似是而非,让人啼笑不已。
夏流看着典小二不三不四的损样,实在忍无可忍,抬腿一脚直接踹飞他。
“你个二货傻缺,我看你修炼的是神棍功,别以为你小子名字排在我前面,我就真当你是师兄了,我刚才问的是史师兄,谁他娘的问你了。”
“你个脑残二百五,我比你早一步进师门,说到死我都是你的师兄,你竟敢公然以下犯上,难道不怕门规伺候吗!。”
典小二灰扑扑的爬起来,反手一耳光扇飞夏流,理直气壮的指着他,出口脏话连篇。
两个人如同戏台上的小丑,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全然不理睬周围众人的目光,双双扭抱在地哪里有一点修真道人的模样。
最难得是旁边的弟子看见他们打架,却视若无睹,见怪不怪,已经把二人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从大道朝天的方面讲,这两个心无旁骛的尘世戏子,绝对是天海阁的一股清流。
史桂摸了一把下巴,不悦的言道:“夏师弟,我都跟你说过好几回了,请以后提及我之时加个桂字,叫史桂师兄,你口音稍有偏差史师兄一喊出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称呼的是死师兄,我一个大活人硬是要被你叫死了不可。”
帝月吩咐陆歌扛鼎祭拜所用的功课,他比起之前所耗费的时间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如今的陆歌又无所事事四处闲逛开来,过着饿了吃困了睡的逍遥生活,羡煞仙人,而那些不伦不类的荒唐事,他不仅没少干,反而变本加厉的超过以前,长老们不想管,弟子们管不着,只能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浪荡下去。
南阁后殿怡心堂中,烛火点点,万籁无声,帝月手枕着头,斜依在长榻,星眼凝眸,冷若冰霜,淡然望着端坐在蒲团上的陆歌。
“陆歌,你心里可有怨恨。”
“师尊,弟子心里无怨无恨。”
陆歌盘膝而坐,若无其事,泰然面对斜靠在长榻上的帝月。
“世人眼中,本座两次刁难于你,你为何毫无怨言。”
陆歌微微一笑,坦率言道:“高人行事自有其道理,谁问必显低人一等,师尊吩咐什么事,弟子照做就是了,何必无知多问,尽力而行足以。”
帝月神色怡然,微言道:“天意不作人,命运有气数,不道不无道,有涯有无涯。”
陆歌欣然领会说:“道法不由天,自然有变数,非道非无道,仗剑问天涯。”
帝月不露声色,随意问:“你如何看待本座?”
“师尊乃道之极致,仙之艺术,让弟子望尘莫及,由衷钦佩。”
陆歌思索片刻,幡然回应。
帝月冷眼旁观,随口问:“何为道之极致,仙之艺术?”
陆歌直言说:“道之极致,上善若水,炉火纯青,仙之艺术,冰封雪飘,天地倾倒。”
“陆歌,而今你有术有艺,假以时日,亦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当莫负上天,造福苍生。”
帝月不吝赐教,彰显大师风范,令人肃然起敬。
陆歌起身跪倒扣头,感激道:“师尊谆谆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两人一师一徒,此次论道以后,陆歌的那些轻浮举止略显收敛,日练其身,夜练其气,醉心修习‘冰火傲天诀’,功力突飞猛进已不比寻常武者,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催人的时光宛如一匹脱缰野马,拉扯陆歌不断向未知的修道领域一路狂飙,这一年他虽然十分思念陆淑儿,也曾多次去往寒月厅。
然则,一次也没见到过她,陆歌不敢想象自己也会孤独寂寞,他就用疯狂练功来暂时麻痹自己,谁叫他也是一颗多情种子呢!
陆歌打死没想到平静的日子过后,竟然迎来了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囧事,比起之前的那些可谓小巫见大巫,他不清不楚的变成了‘充气娃娃’,切确来说是陆歌元气太盛,他自身不能完全吸收,现在整个人臃肿起来膨胀如球,随便一阵风都能吹起他满山乱飘,南北两阁的弟子见之无不欢呼雀跃,笑得眉毛胡子都快飞上了天。
夏流每当看到被风吹飞的陆歌,便忍不住拉着典小二的双手,欢欣鼓舞的跟着他飘荡的节奏一边狂跳,一边高唱。
“球儿球儿飞上山,我们在下面看下面看,求他快快升仙,愿他早早登天。”
史桂在一旁眉开眼笑的摸着下巴,微微点头言语道:“你二人莫要调皮,当心他把你们一起带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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