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
展府内。展一明背手站在院子里,直直地盯着远处上清谷的方向,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袭儿,你找到她了吗?”
展袭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昨日已找到了,只是怕不好下手,她可是亦邪老人的徒弟。”
展一明点了点了头,“切莫心软,那可是能够拯救我们整个家族的人。”
“好,我会的······”
“下去吧。”展一明进了书房,拿出一个长卷,自言自语道:鹭青,几十年前,我大哥下不去手,而今,他的后人也如他一般吗?长卷展开,画中女子,一袭鹅黄色长裙,梨颊微涡,眼如秋水,竟与陆欢有七八分相像,只不过她有一股贵气,而陆欢身上却是闲云野鹤般平易近人的清新。
澄县,棠梨山庄。昨日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一众人等收拾带回来的物什。
“庄主,你没事吧。”,一男一女两个侍从神情很是担忧。
绛紫色的长袍沾上些许血迹,脸色煞白,唇畔有血迹流出,慕容长风遣散下人,一路扶着墙,走进房内,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痛,噬骨钻心之痛,蜷缩在床上,他的眼神却始终盯在桌上一块明黄色的布上面,杀气乍现,深褐色的眼眸犹如深渊般使人不敢直视。
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庄主,庄主,有一部分神知草不见了!”
嘭的一声,门被一股内力打开。绛紫色长袍轻轻靠在门边,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刮倒。
暮雨赶忙来扶住他,一边颇带怒气的说:“你这小子,怎么能这个时候跟庄主说呢!只是不见了一部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拿走我们神知草的人在仓库留了纸条还有一根白羽,说是以后要还的。”潇潇把那纸条和白羽递上前,上面写着:借此一用,以白羽为证,他日再还。
暮雨接着说:“想必来人功夫极高,我们居然都没发现。”
不料,慕容长风见着那白羽,只是轻笑了声,回房里去了,留下那报信的小厮和潇潇、暮雨在原地发愣。
上清谷,陆欢刚道完神知草被拿走的事,没想到亦邪老人居然让她自己一人去澄县去取。
若是平日,他必定会和她一同前往,然而最近师父已经两次让她单独出门了,上次是让她一人去大漠,这次又是她一人去澄县。
次日,暮云叆叇,黄沙漫天,许多人正往澄县境内赶去,阴阳阁在澄县发起盟会,基本上所有的江湖门派都会来参加,此次盟会据说是为阴阳阁挑选新一任的继承人,另外,还会商讨一件大秘密,那秘密是什么,现在也无从得知。
阴阳阁,隔阴阳。阴阳阁相传为一个异族人所建,当时的朝代,风云变幻,天下苍生不得安宁,阴阳阁的创始人召集武林志士进行多次平乱,因杀戮太重而被称为通向阴间的路口。
第一任阴阳阁阁主出走前,在路上捡了个孤儿接任,那孤儿便是南乔,人称“南喜儿”,现已十岁有余,只不过成日痴痴傻傻,脸上总挂着笑,阁内的人都唤他“喜儿”,久而久之,就忘却了他的真名。
多年来,阁内的事皆由管家张云做主,可想而知,江湖上的人自然不服。阴阳阁作为调节武林关系的代表名存实亡,加上最近出了很多人惨死的事,江湖上的老人提出替换阴阳阁阁主,说是要替换阁主,实际上各有各的想法。一方面,张云与皇室有些牵连,且为人阴狠毒辣,由他管事,实为不妥;另一方面,各个门派势力都有让自己的后生接任阴阳阁的想法。正因此,这次比武兼替任仪式就被提示了日程。
陆欢大老远就闻到了饼的香味,两眼放光,直直地盯着那烤炉,上面的大锅上,摊着两张饼,白黄相间,滋滋地发出声音,一边冒烟一边在锅上跳动着,上面虽没有一点配料,闻着却是香得很。
“伯伯,这两张荞麦饼我要了哦。”只见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男孩扯着那卖饼老伯的衣角,痴痴地咬着手指。
陆欢龇了龇牙,“这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嘛,小朋友你怎么好意思抢姐姐的东西。”
“不对哦,漂亮姐姐,你只是看着它没有跟伯伯说你要买它哦”
一旁的众人皆无语,这一大一小怎么为这两张饼吵起来了。
那饼的香味越来越浓烈,陆欢只觉得胃里的馋虫呼之欲出。好在那小娃见陆欢那馋的那样子,说道:“姐姐,我们一人一张吧,这样我们就都可以吃了。这次我付钱,等下次两张饼出来的时候你给钱请我吃好不好。”
陆欢急忙点了点头,接过来一张荞麦饼啃咬起来。
“小朋友,你真懂事,白白胖胖的,不如以后就叫你小白菜吧,以后跟着姐姐混,姐姐保你吃尽天下美食。”
那小男孩儿开心地点点头,在摊前等着下一张荞麦饼。
冥冥中,陆欢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环视四周,最终停留在一辆高贵典雅的马车上,车帘半开,露出一张中年女子的脸,二人就这样对视了半饷。
那女子在侍女搀扶下走下马车来,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应当是个大美人儿。她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看向陆欢的眼神甚是溺爱。
陆欢只在自家师父身上看到过那样的眼神,将她视若珍宝的眼神,就是要将世间最美之物全都赐予她也都不会有半分动摇的宠溺。
愣神间,忽的听那女人唤了她一声“欢儿”,停顿了一会儿,再道:“我的好孩儿,我是你的娘……”
这句话,倒是让陆欢彻底地愣在了原地,师父说过,我原是捡来的,这当真就是我素未谋面的娘?为何当初她要把我扔下?
正当时,那自称陆欢娘的女子到了陆欢面前,娴熟地握住她的手,先是拨开耳后的发丝,后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短笛,笑逐颜开,“是你没错了,你的耳后有一点朱砂,出生时手中便有这短笛,且你的面容和你小时候一样,还是没变。”,说着,携起陆欢的手,就要把她带走,陆欢此时脑中很是烦乱,就任由她这么拉扯着,上了马车。小白菜也顺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那女人都在絮絮叨叨地嘘寒问暖,陆欢却是什么都没回应。
不知为何,每次要去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她的脑袋就生痛,有一种东西在把她拉回现实,不让她想以前,她越想,那股拉力就愈发的大,导致很长时间内她的脑子里都是一片模糊的状态。
终于,马车停在一所大宅子的偏院里,这是隶属于阴阳阁的一所宅子,专用来接待宾客。
到这时,陆欢才醒了过来。呆呆地望着眼前人,的确,经过她方才的一番回忆,她什么都没想到,但是她并不觉得她是对自己图谋不轨的那一类人——仅凭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就足以让人信服。
“阁主好,王太后好!”守门的小厮对着小白菜和那女子行了个礼,遂引她们一行人至正厅。
“阁主?小白菜你是什么阁主,有很多吃的吗?”陆欢又恢复了她那股犯二的劲儿。
“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我每天都有很多吃的没错了!”小白菜得意地扬起了头,“以后你没吃的了可以来找我哦!”
王太后笑眯眯的,“你是南乔,阴阳阁阁主吧。听人说,你可爱的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众人说着,到了正厅,侍从给她们倒了几杯茶。王太后唤来丫鬟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丫鬟们就带上了好些衣服,王太后不停地在陆欢身上比划着,不亦乐乎。
边说道,“你啊,是神明给我送来的孩子,我在大漠做妃嫔时,总是怀不上。直到有一天,有个一身白衣,仙气萦绕的仙子,给我送来了你,你生下来时,耳边有颗朱砂,身边有支短笛。那大概是仙子给你做的标志了。”,叹了口气,“你父皇也是被人迷惑,趁我不在,把你给扔了。你走了,我从未放下过这份伤,总觉得你还是活着的,便年年为你做好衣物,时刻带着,以免你回家来了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唉,有些事不提也罢……”王太后摇了摇头。
“所以后来我便被我师父救下了是吗?”
一旁的小白菜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忙的晕头转向:这是什么个意思?荞麦饼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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