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人
淡蓝色的眼眸中有微光闪动着,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人,嘴角有轻轻勾起的弧度,仿佛在强忍笑意。
眼前的那位正在狼吞虎咽的正主可不理会他的目光,径自啃手中的烧鸡,嘴边沾满了油渍,如贪吃的孩童般透出一股子可爱的劲儿。
路边,一男一女就这样半蹲着躲在一个硕大的石块后面,男子一袭白衣俊美无双,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和气,仅仅是出现在这里,就为那朴素无华的一条小路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话说,这两位俊男美女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呢?事情要从几刻钟前说起。
安乐城,顾名思义,一定是个祥和幸福的地方。
此时,城内如往常一般热闹,正是午后阳光正烈时,但这阻挡不了城中心的拥挤,锦衣华服的小姐少爷们都在街上乱逛,身后大多跟着一群丫鬟和家丁伺候,大大小小的商贩都在尽力吆喝,希望能吸引这些富家子弟的眼球。
然而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大街上,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少女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她的脸上有些许灰尘,但依旧掩不去她的秀气,一双有神而灵动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街边的大婶大爷们都在偷偷打量着这位姑娘,心想:这姑娘的日子过得可真苦,衣服都没穿件好的。
他们说归说,当事人可不知道。那位奇怪的少女仍在人群中淡定从容地行走,丝毫没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咕~”,正走着,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陆欢微微皱眉:这可怎么办,没钱吃饭呐。
这个少女是谁呢?没错,就是名满天下的亦邪老人的唯一徒弟——陆欢,这个世界上可能没人会知道她的这层身份,因为她的师父亦邪老人早在几十年前就退出了江湖,并且从那以后一直都没有露过面,江湖上甚至有人猜测他已经去世了,可是谁知道他收着个徒弟,日日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悠闲的老年生活,没出来过。
而他的这位徒弟,也是个糊涂鬼,刚从大漠回来,就快把银子给花光了。
陆欢轻抚了一下肚子,忍着饥饿,想着要在哪里找东西吃,正想着,就走到了这闹市中心。
“诶,你听说了吗?张家那位大少爷又要来这平安街逛了。”
“可不是嘛,这最热闹的时候他怎么会不来呢,八成又不知道要祸害哪家了,唉。”身边的商贩凑在一起咬着耳朵压低声音说话,但这些话还是传入了陆欢的耳中。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回可有东西吃了!一眨眼,人不见了,刚才还盯着少女看的大妈大爷们一脸懵逼:人呢?
要论轻功,在这世上应该没人会比陆欢厉害,陆欢从小跟随亦邪老人习武,真功夫没学着多少,反而把轻功和那偷听的本事学了十成十,没办法,一个以逗野兽为乐的孩子轻功不好不行啊,稍一慢下来就是很惨重的后果!
城内的房顶上不断有人影跳动着,看不真切,没错,那就是陆欢了,一所大宅子前,她停了下来,门檐上的牌匾上“展府”二字映入眼中,食指和拇指摸了一下下巴,脸上写满了算计,随后,偷偷地潜入院中,直奔厨房,“哈哈哈,师父说,偷坏人家的东西吃不算做坏事啊哈哈。”心里盘算着,手中的动作没停,刚拿了一只烧鸡,就听到外面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一晃,陆欢又没影了。
门外,展袭见一个轻巧的身影往窗外闪去,谁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正想着,他就跟了上去。于是,这两位,一个跑,一个追。前面那位这回可是心烦意乱:不是吧,第一次偷东西就被发现啦,这会儿,她还在担心烧鸡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心一横,反正他也是坏人,不如就跟他当面对峙吧,我也不理亏。转过身来,后面那位男子也停了下来,见少女手中还捧着烧鸡不放,不禁笑出了声,原来是个来偷东西吃的,真有意思!
“喂,你跟着我干嘛,不就偷了你一只鸡嘛,干嘛要那么计较。看你穿得也不错,难不成是个守财奴!”一个清脆还带着点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年回过神来,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一瞬,他的眼神一凛,一掌推去,把少女送到了一个大石后,动作十分自然地捂着少女的嘴。
“快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偷我们家东西的小贼!”一大队人马靠近,为首的一个粗狂汉子手执长鞭对身后的人发号施令。
见少女并未挣扎,展袭也松开了手。“原来,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人啊,早说嘛,我就不用跑得那么累了。”少女一松开嘴,第一件要做的事,居然是去啃手中的、那刚从厨房偷出来的烧鸡!完全不顾外面还有大队人马正在搜寻她。于是,就出现了眼前那一幕。
不远处,那追来的大队人马正在有序搜寻着,却始终没有靠近他们的藏身之处。
“怕是逃到噬魂林去了。罢了,那小贼必死无疑了。”带队的头儿手中鞭一挥,调转回府,顷刻,只剩尘土飞扬。
少女手中的烧鸡也刚好啃完,迷糊间,已有一只手拿着一方丝帕为她拭净嘴角,顺便也帮她擦了擦脸。
白衣美男嘴唇轻启:“你偷了我家烧鸡,要如何偿还?”
“嘁!你就是那个展家大少爷吧,真是臭名远扬,作恶多端,我一来到这城内就听说你的骂名了,拿你一只烧鸡算什么!”
展袭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我是展家大少爷啊没错,不过我名声应该没那么坏吧……想到这儿,脑子迅速回想着,原来如此,“你说的那位应该是张家大少爷吧,他一向强取豪夺,城内民众也对他不满已久,颇有微词。”
这一语倒是让陆欢震惊了,随后变得局促起来,那小贩好似真的说的是张而不是展,当时急着找东西吃,走到离平安街更近的展府便稀里糊涂地把它当张府了,这可咋办呢,身上没有银子,只有一把翔云剑和一只短笛,要是把这两样东西给了他,师父非的抽死我不可!
“要不你就认我为……”兄长二字未出口,眼前的少女往林中而去,看起来轻车熟路,再去追时,早已没了影。
真有意思,展袭嘀咕着,走回展府。府内众人忙迎上来,问那小贼的去向,他挥挥手:“只是个吃货罢了。”,嘴角仍是浅浅的笑。
“袭儿,过来,让叔父看看!”一中年男子面带激动之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展袭,“深蓝,真的是深蓝……”
展袭听了这话,确是怔在了原地,拔剑出销,剑刃照映出的深蓝双眼清晰可见。
“你方才可是遇到一个女子?”
“嗯,是。”
“那就没错了。”展一明的双拳紧握,“鹭家终要偿还欠我们的东西……”
展袭只知叔父在自己年幼时,经常望着他的眼说,等自己的眼睛变成深蓝,家族就有救了。但他并不知,这和那个女子有何关联,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展家世代为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缚,生来不能习武,天生异色眼的人除外,且展家人活不过四十岁,这对一个传说中是武学世家的大家族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展袭的父亲和展袭一样是异色眼,不知因何故早早地去世了,展袭只在画上见过他,只知道叔父常说要找到让自己眼睛变为深色的人,然后……杀了她?展袭为自己的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所震惊。心口瞬间一阵抽搐,只一会儿,就又恢复了正常,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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