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王不需要

　　夜已深，但冬木市区却依旧明亮，街道的灯光在夜晚默默地守护着这座特殊的城市。

　　在某个街角，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阵水纹一样的波动，一位金发少年凭空出现，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双手插兜，在路上慢慢走着。本身帅气的少年此时却散发着他人勿近的气场，不过路上本也就没有行人。而就在少年没走多久，身后传来了一阵急速地脚步声，和少女的呼唤。

　　“archer！”

　　一位穿着紫色衣服，银白色头发的少女在街角出现，看见金发少年后完全无视他发出的气场，向着少年跑去。

　　在少女出现的一瞬间，金发少年就知道对方的出现，他皱了一下眉头，身形又一次渐渐透明，就要灵体化离开。但就在他身体灵体化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看见少女因为跑得有些急加上地滑，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笨蛋。”少年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但却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停下了灵体化和迈出的步伐。

　　“啊！”少女即将跌倒，不禁发出惊呼。但在她身体倾斜的那刻，她身体的两边的空气中泛起了金色的涟漪，一条金色箭头的银白锁链迅速从右侧的涟漪出现穿过左侧的涟漪回到虚空中，银发少女失去平衡的身体被锁链拦住，避免了跌倒的发生。

　　少女用手抓住锁链起身，再起身的同时锁链和金色涟漪同时消失。

　　“archer，谢谢。”少女轻声到，跑到archer身边，但少年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前行。

　　在这街角出现的两人，正是六方中最先离开的伊莉雅和金闪闪吉尔伽美什。

　　“archer，还在生气？”伊莉雅看吉尔伽美什不理自己，却是看着他的侧脸直接问道。

　　吉尔伽美什心中有些无奈，对方这么直接的问话让他一下子没法回答。身为最古之王高傲的他，要承认自己因为对方阻止自己而生气到现在，这怎么可能？而张口否认则是更不可能，身为王的他不屑于撒谎。他眼角瞥着自己身边，身高和上一次圣杯之战一样，依旧是一米三的少女，心里对两人之间能够到目前这种状态其实也是很惊讶。

　　这个世界的第五次圣杯之战确实和林岚了解的那五个结局并不相同，上一次的圣杯之战，金闪闪是第八位servant，为了圣杯也去找过伊莉雅的麻烦，甚至直接干掉了对方的berserker，但却没有丧心病狂地挖出伊莉雅的心脏。不过，被黑泥沾染，“混沌”变为“恶”的他，却也给予了伊莉雅重创，本来伊莉雅的身体虽然确实很差，但也还能有几年的寿命。但那次的重创确实直接把对方的生命缩减到了一年。

　　吉尔伽美什在动手的时候对这个结果就有预感，但那时的他不再是“混沌”，身为“恶”的他做出这些事情在那时候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便到现在，吉尔伽美什对于那件事也并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即便再来一次，那时的他依旧不会做出别的行动。他承认那时自己当时的恶行，可不会去悔过，不会期望着再来一次。身为王，他不屑于逃避自己的错误，也不屑于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后悔，期望着改变。

　　这是他的王道，身为最古之王的他的王道。

　　“伊莉雅，你不怨恨我么？”走了许久之后，吉尔伽美什突然对身边的master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伊莉雅被他突然的话语惊到，他听出了对方言语隐含的严肃和疑惑，沉默了片刻后用她独特的柔和声音慢慢说道。

　　“不恨啊。archer你，现在和那时并不一样吧？”

　　“那时是我，现在也是我。”吉尔伽美什没有正面回答，却是这么说道。

　　“真是不够坦率呀，我当然知道那是你。”伊利亚被吉尔伽美什的话给逗笑，她笑着说道。

　　“那个时候，刚开始其实是很怨恨你的。因为你干掉了berserker，说什么‘终极的试炼’，真的很讨厌你那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哦，你现在也是这样。”伊莉雅看了一眼吉尔伽美什发现对方正在瞪他，她吐了下舌头继续说道。

　　“但现在感觉和之前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你虽然依旧是那副姿态，但从你身上我感受不到恶，甚至我曾经清楚感受到你身上的善。我知道你上次圣杯之战存在的原因，也知道那黑泥是什么东西。虽然你是你，虽然对你做过的事情很愤怒，但现在却并不那么生气。我记得你最后对berserker说过的话，我记得你最后看向berserker时眼中的敬意。”

　　“之后，你虽然重创了我，但我现在之所以能够还能感受这个世界，还能体会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却也是你的原因。”

　　“所以说，我并不恨你呢。archer，你说过让我做公主，你还没兑现，欠债的就是难伺候啊。”伊利亚的声音突然开始变得活泼起来，她装作赌气的样子对吉尔伽美什说道。

　　一旁的吉尔伽美什本来还在认真听着伊莉雅的话，心中有些感慨，但对方话语最后却突然一遍，让他有种呛了一下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次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时候的场景。

　　那是一片雪地，白色本来应该是唯一的色调，但在自己眼前的地下却有着鲜血的艳红，还有那个紫色衣服倒在地下的少女。

　　身边五人，眼前的少女自然就是他的master，但召唤自己的master却是身受重伤，并且昏迷过去。这让桀骜的他心中不爽，他俯下身把少女拉起来，但在看见对方的一瞬间却瞳孔微缩。

　　少女的心跳基本就要停滞，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冰寒，嘴角溢出的鲜血甚至都沾染在那雪白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眼。而最重要的是，眼前召唤他的人，并非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而是第五次圣杯之战的对手，当时的berserker的master，人形圣杯伊莉雅。

　　第五次圣杯之战，那是一场极其特殊的圣杯之战。圣杯在最后被完全毁掉，按理说圣杯之战永远断绝，但他却又一次被召唤了出来。并且，这一次被召唤而来的他和整个时间长河中，各种正式、非正式的圣杯之战都不相同。这次被召唤而来的他，脑海中存留的第五次圣杯之战的记忆，并非只有这个世界的，还有着其他的平行！

　　这个世界拥有着平行，而圣杯之战中被召唤的英灵为了一种平衡，被唤出的都是其在英灵之座的分身，这具分身也只具有那一个平行的记忆和自己身前的事情。而在英灵之座的本体，在每一次圣杯之战结束之后，所有平行的记忆都会回去。这次被召唤降临的吉尔伽美什，脑海中并没有被抹去其他平行的记忆，关于第五次圣杯之战，所有的平行他都清晰地记得！其中包括了，林岚所知道的五个结局中，身为“恶”的他对眼前少女曾经做出的最恶的恶行！

　　而现在，圣杯之战不知道为什么被延续，第六次圣杯之战开启，并且召唤他的人竟然就是伊莉雅！

　　吉尔伽美什有些恍惚，但也很快回过神来。他用魔力进入伊莉雅的身体探查对方的状况，而情况则是不言而喻。这具身体现在如此虚弱、破败，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是他造成的！伊莉雅的状况，恐怕一天之内就会死去。

　　吉尔伽美什把自己的魔力输入对方的体内，终于再输入大量的魔力之后暂且稳住了对方的情况，然后他带着昏迷的少女回到了冬木市，轻车熟路地去了整个城市最低级的酒店。

　　他把伊莉雅放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伊莉雅仍旧是昏迷不醒，吉尔伽美什的魔力只能让对方情况暂缓，但却对她没有任何帮助。吉尔伽美什看着对方好久，脑海里不断闪过曾经碰到少女的片段，不仅是这个世界的，还有其他的平行世界。

　　他记得自己第五次圣杯之战对眼前少女做出的一件件恶行，记得在某个特殊的平行中，化身小孩样子和对方相遇的情景，记得在没有没有圣杯之战的平行，对方无忧无虑的笑容。

　　身为王，他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事情，哪怕那是在“恶”的形态做出的恶行。身为王，他从不祈祷一切重来。身为王，他从始至终背负着自己做过的一切。

　　但此刻，身为王，他不愿眼前的少女逝去，他不容许眼前的少女逝去！

　　终于，他来到少女的身边，空气中泛起金色涟漪，他从中拿出了一个华丽的瓶子，那里面装着的，是他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苦苦追求的宝物，长生不老药！

　　而就在他把少女扶起，要给其吃下东西的时候，少女似乎意识清醒了些。她闭上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但却看不清楚周遭，只是看见眼前有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伊莉雅用极其虚弱轻微的声音说道。

　　“让你恢复的药。”吉尔伽美什缓缓说道，而对方下一句话却是让他怔住。

　　“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好好留着……”

　　这句不长的话语似乎耗尽了少女全部的力量，话语落下的那刻少女又一次闭上了双眼，只是在意识完全沉寂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说道。

　　“这东西，本王不需要！”

　　……

　　吉尔伽美什看着自己身边俏皮的银发少女，伸手打了一下伊莉雅的头，嘴角却是勾起了一点弧度。

　　“小丫头说什么呢！我们回去吧。”

　　“嗯。”伊莉雅一下子抓住吉尔伽美什的手，然后两人面前金色的涟漪又一次显现。就在两个人进入一半的时候，伊莉雅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轻快的声音突然响起。

　　“哦对了！我想吃火锅了，你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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