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猜测
杰克可以不惊悚吗？
不，不可以。
传奇黑龙巴尔克，一头拥有诸多传奇专长、据传受到五色龙神提亚玛特青睐的黑龙！
现在，它就这样轻飘飘的化成了一堆灰？
刚刚的咆哮，刚才的谩骂，刚才的恶意，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被破坏的寒风城、城里的惨叫声都在清晰的提醒着杰克，之前所见都是真实不虚的，那么……
这个开始被自己视为毫无资质的凡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他还是它？
杰克咽了口口水，想起眼前这位存在之前并没有对巴尔克高达八环的法术【律令震慑】产生反应，额头的汗水就更多了，这是某一位的选民还是干脆就是一位圣者躯体？
他曾经接触过某位强大神灵的选民似乎就被赐予了法术豁免！
他看到艾伦的视线转了过来，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哎……”艾伦开口了。
就在这时，杰克终于把身上的僵直状态全部打破，几乎没有时间间隔的下一刻就捏碎了传送卷轴。
一阵悠悠光芒之中，杰克吸了一口气，冲着艾伦微微弯腰，以示对强者的敬意。
不管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终究都是强者之间的斗争，之前那个巫妖和巴尔克突如其来的争斗就很奇怪，现在看来，艾伦这个普通人类扮相的生物怕是早就在城市里等着了，就是为了最后那一捅！
光芒散尽，光头武僧消失不见。
艾伦愣在原地。
——他好像是逃跑了？
系统之声响起。
“他跑什么啊，我还想跟他学习武技呢……我、我可以解释的啊。”艾伦一手拎着长枪，一手捏着刚刚黑龙残留下来的鳞片。
系统没声音了。
艾伦深呼吸了几口，缓解了下把龙戳成灰的心理压力，忽而一阵风来，他只觉呼吸之中就有灰尘，连忙往前走去。
寒风城顾名思义，寒风不断，不过这会的艾伦觉得身体有些发热，竟是丝毫不觉寒意了，他拎着长枪左顾右盼，一时间有点茫然。
——你该走了。
“为什么？”艾伦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
——听刚才那个武僧的话，等下这边还会来高能级生物，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毁灭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又不是我破坏的。”
——就像你刚才有能力的时候毫不犹豫击杀了黑龙一样。
艾伦沉默了，他刚刚心里或许有些剥夺生命的不适应，但在威胁之下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如果再来一个目的不明的人，难道要生死操于人手么？
系统没有再反应，似乎只是等待选择。
艾伦举步往前，他这会觉得自己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这力量用来逃跑似乎也正合适。
北地之境，以寒风、深水、银月联盟最为著名，眼下寒风城已经被龙和巫妖之战摧毁了，那现在可以去另外两个地方看看。
艾伦有些茫然的跑着，不过在快到城门的时候，他忽然有了个念头，原本连声音都很机械的系统这次似乎灵性了很多，它甚至冒出来要求自己击杀黑龙，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相比寒风城中的凄惨，城外要热闹的很多，职业人、超凡者、有经验的居民、生来警醒的人构成了此刻能活着站在这里的人群。
艾伦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他略微少数族裔的黑发黑眸外，他整个人显得很是平平无奇。
“小个子，城里怎么样了？”
一个牛头人的搭讪把艾伦吓了一跳，他有些不适的把眼光从牛头人镶有装饰性闪闪发光铁环的粗大鼻孔上移开，强忍着大喊妖怪的冲动，慢慢的说道：“不是很好。我看到很多地方被腐蚀，或者，正在融化。”
牛头人露出一副和他外形完全不符的思考表情，喃喃自语：“城主回来一定会大怒吧？”
艾伦心中一动：“城主去哪里了？”
早在来这边的路上他就有听闻北地几乎每一处聚居地都有强大职业者庇护，寒风城的是一位传奇法师，可今天城池被毁却完全没见动静。
牛头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呼出了一道长长的热气，仰头看了看天：“还不是带了人前往冰风谷商谈这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嘛，自从她接掌这里以来就想改变天寒地冻的环境，要我说，大家都习惯了的，有什么大不了。”
艾伦还想说什么，忽然又听到牛头人的话。
“等城主回来了，待她用回溯法术看看发生了什么，一定能让那条龙付出代价！”
回溯法术？
艾伦心中一惊，恍然记起这个世界的不同。
“牛兄保重，我先走一步了，告辞。”他拱了拱手，拄着自己的长枪转身离去。
牛头人看了眼这个人类的背影，疑惑的模仿了下他刚才双手搭在一起的动作，高声喊了一句：“祝你好运，小个子。”
不知怎地，听到这句话的艾伦放佛是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只能踽踽独行。
这个世界有不同的智慧种族、有不同的发展方向，而走在通向银月联盟的路上，艾伦隐约是抓到了一个滑稽的共同点。
要想富，先修路……
从寒风城通向银月联盟，一条大路十分平整，恍然间有种水泥公路的错觉，而往来之间的客商车马也是相当的多。
艾伦混迹在商队之中如同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担当了一个临时护卫。
他的身架不错，言语也不油滑，看着就是一副器大活好不粘人的架势，而往来贩卖货物的商队为了预防发生劫掠也乐于和别人搭伙一起走。
毕竟，就算出现了什么魔兽怪兽的，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口粮不是，万一就差一个人就能吃饱，死个外人可比死个朋友强。
一路没什么波折，艾伦每日默默啃着商队发下的粗糙食物，思考“为什么是我”的拧巴问题。
不过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商队之中谈论寒风城被毁的人就越来越多。
“听说是莉娜城主惹到了传奇黑龙巴尔克，那条恶龙蓄意报复呢。”
“怎么可能？明明是有巫妖施法的痕迹，寒风城被融掉了一半呢！”
“我朋友当时就在现场，他可是看到有个来自深渊的领主吃掉了黑龙！巴尔克已经死了！”
“喂，喂，别不信啊。”传播巴尔克已死的金发大汉格兰杰眼看商队众人听到自己的话都散开了，连忙一把抓住没来得及走开的艾伦，“我跟你说，真的，真是我朋友亲眼看见的，那个领主全身笼罩一团黑气，长了三个头，五个爪子！一把就吃掉了巴尔克！”
艾伦一脸深沉，默默拍掉他的手，真诚的看着格兰杰：“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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