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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祸难隐忧


  阴暗的地牢当中,除了湿滑的墙壁和地上的积水偶尔能够反射出一点亮光以外,几乎是看不清什么的。嘎啦嘎啦的铁链声沉闷地叫喊着,紧接着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不知是睡醒了还是疼醒了,已经发霉的木桩上捆着一个人,散乱的头发彻底遮住了脸,身上一道道殷红的血痕已经有些发臭,两只灰色的老鼠从支离破碎的衣服中落荒而逃,可能在想到嘴的肉怎么突然活了。

  抬起头,看着高处那扇小到连狗都钻不过去的窗户,被抓进来不知道多少天了,每天都会有人来拷问自己,而且用尽了各种刑罚,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唷!少将军,今天好雅致啊,欣赏外面的风景呢!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就能放您出去,别说是欣赏风景了,就是飞到天上都行。”牢房外一个个子不高,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珠子提溜提溜就像刚刚逃跑的老鼠一样的男人,双手扶着牢房门,脑袋却抻直了伸进牢房,像极那种身子瘪瘪,有个硬壳,动作很慢,水陆两栖的爬行动物。。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拷问我,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会将你剥皮拆骨,做成一盏人皮灯笼挂在城门口。”

  瑾萱,就在爷爷瑾雄和哥哥瑾虎走后,突然接到了七公主的口谕,当时她想都没想就进宫了,瑾萱最后的记忆就是坐在宫内的马车上,前面一个小太监赶着车,车刚刚驶出去没多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瑾萱再醒来时,便被捆绑在这个牢房内,周身的经脉都被封住了,一点真气都运行不了,就算一个普通人也能轻而易举打败她。

  那个长相像王八一样的家伙当时就站在瑾萱的面前,如果不是瑾萱被捆着,身体前倾,恐怕还看不见他的脸。他说自己叫张六,上面派她来问几个问题,只要瑾萱如实回答,立刻就能离开。

  但是瑾萱选择不回答,因为张六提出来的问题很简单,简单到都不愿意回答。

  雷蝉在哪?

  吱嘎一声,长满绿毛的潮湿牢门被打开了,瑾萱每天都能听到好几次这样的声音,就像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老头一样,伸腿时都会出现这种凄惨的动静,痛苦地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巴不得赶紧死掉算了。

  “嘿嘿……少将军,您是金枝玉叶,我不过就是阴沟里一只肮脏的老鼠,您何必为难我呢,只要您把雷蝉的下落告诉我,我赶紧把差事交了,您也好继续回去当您的少将军不是?”张六的笑容就像六月天似的,看上去那么灿烂,那么纯真,可他眼睛中却没有一点感情,冷漠地就像是冬天的寒冰,像墓地的石碑。

  “六儿。”

  “在这儿呢,您吩咐。”张六恭敬地把耳朵凑到了瑾萱的嘴前。

  “我压根就没见过雷蝉。”

  啪。张六顺手抽了瑾萱一个嘴巴子,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在了有些发黑的衣服上。

  “我尊你一句叫声少将军,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在外面,你是趾高气扬的瑾家大小姐,在我这,你连只老鼠都不如!我告诉你,今儿要是不把雷蝉的下落告诉我,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张六气急败坏地怒吼着,就像老王的邻居发现了事实真相一样怒不可遏。

  “哈哈哈……没想到啊,你一个小小的狱卒这肚子里的词儿还不少,昨天不是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儿又换个痛不欲生,明儿是不是就心如刀割了?哈哈哈……”

  张六气得满脸通红,轮起手中的鞭子,使出浑身的力气,一鞭接着一鞭狠狠地抽在瑾萱的身上,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一些恶心的词汇,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生气一样。

  瑾萱冷漠地盯着眼前这个疯子,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从进来的那一天,鞭刑、烙铁、插竹签、拔指甲、辣椒水、老虎凳……所有的刑罚都没能让瑾萱叫一声,瑾萱明白,只要自己叫出一声,就说明自己输了。对于张六这种人,瑾萱再了解不过了,天生就是卑鄙小人,天天妄想能够像别人一样风光,内心中却依靠虐待他人来满足那寥寥无几,几近扭曲的虚荣心。

  瑾萱的自尊和她天生的傲骨不允许她向这样的龌龊之徒低头,宁肯死也不会屈服。

  过了一会,也许是张六打累了,停下了手中的鞭子,气喘吁吁地出去了,然后对左右的狱卒喊道:“给我看好了,不允许她睡觉,她要睡着了,你们一个个全得死。”

  “是!”

  ######

  自雷蝉重开丹坊后,每天买丹药的人络绎不绝,要是这么买下去,自己手头上的存货用不了多久就卖光了,可是他又不能出去收购草药或是委托古圆,以古圆的精明自然能够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测出雷蝉的下一步计划。期间他与古圆又见了一次,对于在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古圆也自是知道,不知为何突然说暂时不需要筑基丹了,这点令雷蝉着实奇怪,想必古圆在刻意回避什么,从那以后雷蝉与古圆就暂时切断了联系,毕竟雷蝉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古圆多少还是要先想想自保的手段,暂时不联系对大家都好。

  所以为了能够维持眼前的生意,以及后续计划,雷蝉在乌岭山上开辟出来一大片荒地,并向每个家族发了封书信,信中的大致意思是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为了能够稳定持续地向大家提供丹药,所以在一块各个家族都看不上的荒地上种植各类草药,希望各个家族的人高抬贵手。

  大部分家族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倒也相安无事,有个别几个家族可能想获取点利益,尤其是地盘距离雷蝉药田比较近的那些家族,纷纷提出索要保护费的事宜,雷蝉于是纷纷上门商量,结果全是无功而返,可奇怪的是当天晚上,那几个家族莫名其妙地突然失火了,几个家族被烧得一干二净,竟然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来。

  这件事迅速在整个乌岭山上传了起来,原来以为丹坊只不过就是靠着丹药多才能在乌岭山上站住脚的人们一下子纷纷转变了对于丹坊的态度,大家都知道看上去小小的丹坊中其实藏龙卧虎,所以那些中小家族一个个便对丹坊敬而远之,而这只不过是雷蝉对大家放出来的一个信号,其最重要的意思有两点,第一,当初雷蝉刚来乌岭山时,草草收了几十个人,成立了无相宗,原本打算好好培植自己的实力,结果因为要炼制天草玄精丹离开了几个月,使宗内的人员流失,人心不稳,这对将来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单纯依靠筑基丹这样的诱惑根本不会令手下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于是雷蝉就故意向所有的家族发出书信,还真有上钩的,于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雷蝉、雷馨还有小黑就将那几个家族全部灭掉了,表面上却全然无知,这就对宗内那些心头浮动,想占便宜的人产生了威慑力,让大家能够死心塌地地跟随自己。

  第二,雷蝉也借此向乌岭山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警告那些对自己打算图谋不轨的人,不要来招惹自己,虽然雷蝉从未承认那些家族是自己灭的,但是乌岭山上的人都相信,毕竟事情发生时间的过于巧合了。也因此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有很多人主动加入到了丹坊内,对外雷蝉并未开宗立派,每日只是让手下开垦荒地,种植草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帮人都是农民呢。

  而雷蝉这一系列的动作虽然逐渐在中小家族中平淡了下来,但是乌岭山上的大家族可有点坐不住了,因为这些家族长年互相对立,彼此之间都想消灭对方,而至今仍旧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就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实力都差不多,就在丹坊出现的这段时间,这些大家族也得了不少好处,手中积攒的稀有丹方都炼制出来了,一个个在修为上都更进一层,于是那一直安耐不住的心又躁动起来了。

  乌岭山上部,灰色的围墙后面,在一所用石头砌成的建筑物,这幢奇怪的建筑从外表根本分辨不出来,上面依然是长满了绿树和青草,可是就在一个山坳中,却有一个人工做成的山洞,像天然形成的一样,难以分辨。巴家,阿家,哥家以及墨家的族长们正在洞中围坐在一张圆形的石桌面前。

  坐在东首,身穿黄色长袍,身材较为匀称的是乌岭山五大家族之一巴家的族长巴鲁尔。

  坐在西首,身穿蓝色长袍,个头较矮,显得十分敦实的是五大家族之一阿家的族长阿里那。

  坐在南首,身穿亮黄色长袍,面色冷漠,如同秃鹫一般的是五大家族之一哥家的族长哥基塔。

  而坐在北首,身穿绿色长袍,面色黢黑,好像从矿里刨出来的碳一样的,是五大家族之一墨家的族长墨戈。

  四位族长坐在一起,面色凝重,似乎正在商讨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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