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跟你说再见

　　“啊……”

　　颜陌猛地惊醒，豆大的汗珠不停从脸上滴落，引得旁人惊讶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有人小声地问了一声。

　　颜陌愣愣地转过头去，问他话的人正是刚刚见到的那个没有呼吸的室友。

　　“你没死吗？”颜陌下意识地问出声。

　　“你……你才死了呢！”这人立即大吼一声，转过身看起了自己的书。就算他平日里再畏惧颜陌，现在也将畏惧抛到了脑后。无论是谁，被别人这样问候也不会有好心情。

　　其他室友也无语的看着颜陌，就算你颜陌再霸道，也不能这样问候人家呀。

　　颜陌回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可是那梦的真实感，他依然心有余悸。他回想着经过，忽然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印上脑海，表达着强烈的不甘心。

　　颜陌惊慌地爬起了身，拽了拽刚刚被他气到一边看书的人，“龙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并没有说他梦见这人死了，那样又得扯半天。

　　听到颜陌的道歉，龙俊转过了头，发现颜陌的表情很诚恳，这才散了一些气，不过他仍旧没有说话。

　　“我是怎么回到寝室的？回来多久了？”颜陌没有在意龙俊的冷淡，接着问了一句。

　　“两天前你晕倒了，我们一起将你抬回了寝室。”

　　“什么？两天前？”颜陌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昏迷两天啦？”

　　“嗯。”龙俊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们这两天一直都在叫你起床，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弄，你都醒不过来。”

　　颜陌更加疑惑了，“那干嘛不把我送医院？”

　　“秦老师说你只是为了逃课，所以装死！”这次说话的是另外一人，“你的呼吸很稳定，也没什么出奇的举动，还会自己拉被子，所以我们也就听从秦老师的吩咐了，由得你去。”

　　这个男生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为人比较开朗乐观，颜陌对他挺有好感的，他叫刘剑辉。

　　“还有呢？”颜陌的脸沉了下来，他就算是用屁股想也想得出来，秦雅这分明是在报复他，根本就没把他的小命当一回事。这个仇，颜陌已经狠狠记下了。

　　他从未预料到，秦雅的心眼这么小，堂堂一个班主任，竟然为了一点小矛盾如此对待他。

　　“她还说，你的毕业证被扣了，原本你还能补考，可是你睡了两天，连补考的机会都没了。”顿了顿，刘剑辉接着说，“她刚刚还来叫了你一次，见你还没醒来，她就让我们转告你，如果你下午还不去上课的话，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

　　“靠，这个三八婆！”颜陌立即破口大骂，让他卷铺盖回家，回哪里？他根本就没家。

　　想要开除他当然不行，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颜陌下午当然要去班上做做样子。要是毕业时秦雅真的扣了他的毕业证，那他一定会去找校长要。

　　打定了主意，颜陌这才将思绪拉回正题，对刘剑辉问道：“我怎么会晕倒呢？”颜陌并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是被那个眼珠吓晕的，也许那也是个梦。

　　现在的他别提多郁闷了，一开始是冥婚梦，现在又是梦到死人，他就快崩溃了。

　　“你是在路过寝室楼下的走廊时被跳楼那家伙吓晕的，他的脑浆都撒到了你的头上，还是我们帮你洗的呢！”

　　刘剑辉说到这里，寝室的所有人都做了个反胃的动作，那血腥味用语言根本表达不出来。

　　听到这里，颜陌顿时冷静下来，接着问道：“跳楼的人是谁，他又为何要跳楼？”

　　“王乐，215班的，据说是神经病发作，跳楼前几天经常说自己梦到鬼，还说他们寝室里真的有鬼，弄得那寝室里的人都搬到外面去住了。”

　　这次说话的人正是颜陌上铺的大葱，这家伙很能开玩笑，而且还有数不尽的鬼点子，颜陌闲暇之余也挺喜欢和他混在一起。

　　“梦见鬼？”颜陌喃喃自语，他不也正是梦见鬼吗？这是否预示着什么呢？

　　然而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颜陌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会儿，颜陌还是决定接上。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颜陌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抖掉。

　　这是于小雪的声音，颜陌眼前不禁浮现起她父亲给自己一百万时的情景，他没有言语，立即就想挂断电话。

　　“我是跟你说再见的！”

　　电话那头的于小雪似乎知道了颜陌的想法，用一句话打断了颜陌的动作。

　　“你出院啦？还好吧？”颜陌简单地问候一句，没有再挂断电话的冲动，既然都要再见了，也不在意多啰嗦一会儿。

　　“嗯，我出院了，我也很好，你不用担心。”于小雪笑了笑，“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寝室，准备去上课。”

　　“我出院了，你不来看看我吗？”于小雪的语气有种祈求的味道。

　　颜陌皱起了眉头，不是说再见吗？为何又要让自己去看她？颜陌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离上课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今天下午一定要去上课的，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被开除。

　　可是若是他拒绝于小雪的话，他又怕于小雪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于小雪摒住了呼吸，倾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任何声音，她的眼泪在流，她就怕颜陌再次拒绝她。

　　几秒钟的时间如同几年一样漫长，终于，颜陌开口说了话，“不是说再见吗？”

　　“嗯，再见也要当着面的，这一点要求能接受吗？”于小雪的啜泣声传了过来，她的心在碎，颜陌果然还是拒绝了她，拒绝了她这个为他生病的病人。

　　以前的他从来都不拒绝她的，现在的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揪心的刺痛使她难以呼吸。

　　颜陌叹了口气，“上课时间快到了……”

　　“我是病人！”于小雪打断了颜陌的话，只不过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曾经的疯狂，她的语气很平静，“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可是……”

　　“所以！”于小雪呜咽一声，又再次打断了颜陌的解释，她需要的不是解释，她也从未需要解释。

　　“你来看看我不应该吗？难道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滚烂了那么多床单，堕过那么多次胎，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吗？”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把我当作一个玩物，那我也无话可说。如果你觉得我为你付出的一切还有点价值的话，你现在就过来，我要当面和你说再见。”

　　“好吧！”颜陌叹了口气，“你在什么地方？”该来的总该来的，一味的躲避也不是办法，况且从于小雪的话中不难听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第一次吻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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