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宝剑初出已带霜

　　瑶无绫也以为自己就要获胜，但待她刚一放松站定，却听得那飞剑仍萦绕身后，嗖嗖而来。原来修双双倒地后半昏半醒，却仍能操持飞剑攻击。

　　“啊！”计无离与围观众人一起叫了起来，飞剑向瑶无绫背后射到，眼见便要穿心而过。瑶无绫避无可避，直吓得花颜失色，措手难及。周围二三代门人弟子见此情形，都心悬一线，欲救不及，都不忍再看。

　　“嗡……”绯红小剑到底未穿透方寸大乱的瑶无绫，是被一只玉手轻轻捏住了，在颤颤作响。瑶无绫劫后余生，跌坐在地，台边众人也是长出一气，惊叫“好险”。

　　抓住飞剑的正是本在计无离身旁的华如烟，也不知她如何移了过去，似凭空出现又举重若轻的捏住疾驰飞剑，免了瑶无绫受利刃穿心之祸。

　　华如烟丢掉已然安静了的飞剑，挥了挥手，紧紧缠缚修双双的纱绫也松了开来。做完这些，她就面不改色不发一言的离开了石台。

　　众弟子见华如烟飞身夺剑救人不过眨眼之间，震惊之下齐声大喝：“师叔好本领。”

　　“师叔法力高强，弟子佩服。”

　　计无离见师父手段高超，也是佩服不已，暗道：“幸亏师父上了这台子，不然从台下上去救人只怕会有所不及，这瑶无绫也算幸运。”正思忖间，华如烟已然回来，轻轻说道：“你那边比试快要开始了，我们走吧。”说完就带着计无离回了“壬辰”号石台。

　　回到“壬辰”石台，计无离仍在体味修双双与瑶无绫的那场比斗，犹觉两人法术高明，法力高强。想到华如烟救人一幕，对华如烟愈加敬佩。

　　“怎么？还在发呆。”华如烟看计无离怔怔出神，说道：“该你上去了。”

　　计无离回过神，说道：“是。”正准备上台，却又想到哇嘎怎么办，想了想准备请师父帮忙照顾哇嘎片刻。但又想哇嘎似有些惧怕师父，只能为难它一会了。

　　从肩上拎下哇嘎，正要开口时就见瑶无绫施施而来。走到华如烟身前，她屈膝跪下，说道：“弟子瑶无绫拜谢华师叔出手相救。”说着就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计无离本与华如烟并排而立，见瑶无绫跪下，慌忙走开了去。

　　华如烟仍是面无表情，也不搀扶，只淡淡说道：“起来吧。”

　　瑶无绫站起身来，又躬身说道：“师叔救命之恩，弟子永志不忘。”方才若不是华如烟出手，瑶无绫此时哪能站在这里。

　　华如烟挥挥手道：“小事一桩。”又问道：“那位位姑娘如何了？”

　　瑶无绫神色复杂，说道：“修师妹仍昏迷未醒，但无大碍。”华如烟点点头道：“嗯，同门切磋虽是比试，却也需全力以赴，我看她也非有意害你，应是昏迷之前控制不好飞剑，你也别再记恨她罢。”

　　“嗯，师叔说的是，弟子不怪修师妹。”瑶无绫轻咬朱唇，看不出她是否真的不再介怀。

　　此时台上已有人在唤计无离上去，他犹豫了一下，抱着哇嘎对瑶无绫说道：“瑶师姐，能否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哇嘎？”他记得哇嘎很是喜欢此女。

　　瑶无绫悄悄看了华如烟一眼，微微沉吟道：“师弟交给我吧。”说着就去接过一脸期待的哇嘎。计无离道了声谢，就连忙飞上了石台。

　　计无离上台时，台上已经站着一老一少两人，年长者正是莫陆，那年轻弟子是他徒弟。计无离向莫陆行了一礼，又对他弟子说道：“在下计无离，不知师兄尊姓大名。”

　　“在下蔡植，计师弟你好。”蔡植拔出一柄青色长剑，又说道：“时辰不早了，计师弟我们这就开始吧。”计无离也祭出宝剑，点头道：“请师兄手下留情。”

　　蔡植不再说话，长剑“嗖”地一声划破空气，朝计无离射来。他方才听华如烟说自己等人皆不如计无离，心中有气，一出手就是全力以施。

　　剑未近身，计无离就能感受剑上森森木灵之气。不敢大意，将雪霁悬着身前，寒气溢于剑外，以抵挡蔡植剑上木灵之气。计无离首次与修士交手，谨慎之下便决定先守一波，顺带试探蔡植法力深浅。

　　“铮……”两剑相交后一声脆响，计无离身子微微一震，而蔡植则小退半步，小试之下，蔡植略输一手。

　　计无离心下大安，操控雪霁试探着向蔡植攻去。蔡植一招失利，又拧着眉头操纵宝剑“青川”攻向计无离。

　　两人都入门不久，蔡植虽稍久些，却也不到两年。两人操纵飞剑虽已熟练，却难有变化，两柄飞剑均是直上直下，横削竖砍，不断碰撞之下吭鸣有声。华如烟不知何时也飞上了石台，看着两人比试不住柳眉直皱；站她对角的莫陆亦是如此。

　　因两人比试毫无巧着妙招，不久后就成了比拼法力的局势。飞剑不住碰撞，却始终离两人有数丈之远，想要伤人几无可能。

　　再斗不久，蔡植又退了几步，两柄飞剑交击之处离他更近了一些。计无离见他后退，灵机一动，又上前了一步，按规则，若能将蔡植逼下石台，也算自己获胜。

　　蔡植似瞧出计无离打算，咬牙前进了一步。但两柄飞剑越来越近，青川木气几已全被雪霁的寒气包裹压制。寒气逼人，蔡植离得又近，渐觉四肢寒麻，指挥飞剑都有些不便了。

　　看着蔡植咬牙强制支持，计无离忽有些于心不忍，稍稍犹豫了一下。他一犹豫，雪霁立刻气势不足，青川及其木灵之气瞬间转守为攻，压住了雪霁的气势。计无离大骇，忽又觉察华如烟似在怒目望着自己，不由生出几分后悔。

　　蔡植见对方宝剑气势变弱，便以为计无离是法力不继，后劲不足，精神大振，步步向计无离逼了过来。

　　计无离不敢再怠慢，也是强打精神应对。毕竟他修为胜过蔡植，加之雪霁品级似要高于青川，不久后又是攻多守少，稳占上风。

　　蔡植又被逼到台边，两柄飞剑离他已不足一丈，他眉头发梢竟已结了薄薄一层冰霜，四肢早已麻木不堪。

　　一剑又一剑的攻向蔡植，计无离自不敢再次大意。蔡植苦撑难当，终于忍不住叫道：“计师弟宝剑非凡，蔡某甘拜下风。”蔡植开口认输，却不愿承认计无离法力修为强过自己，只说是自己宝剑不如。

　　见他认输，计无离收了雪霁，抱拳说道：“蔡师兄承让了。”

　　蔡植悻悻收了宝剑，还未下台，就被莫陆叫了过去。计无离隐隐约约听到莫陆在训斥他，似说：“什么是宝剑不如？明明你修为不济……”

　　计无离虽获胜，仍是忐忐忑忑的朝华如烟走去，边走边想：“刚才轻敌之事，不知会被师父会如何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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