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晴空沥沥候风雨

　　走过去向两人行礼问好，华如烟问他道：“这么快就‘问学’结束，你答得如何？”

　　计无离道：“蒙青聪子师伯留情，弟子侥幸通过了。”

　　“嗯，很好。”华如烟似说的最多的便是“不错、很好”。她又说道：“为师打听过，下午是三代弟子捉对切磋较量，你要小心些。”

　　计无离听了微微有些担心，他从未与有法力会法术的修士动过手，想了想后问道：“师父，比试时弟子所学法术都能施展么？”其实他会的法术不过几门，其中有些还不能用于与人对敌。

　　“门内法术自然可以尽情施展。”华如烟问道：“你有学过旁的门派的法术吗？”

　　计无离一怔，不知华如烟怎会问自己会不会其他法术。他说道：“没有，弟子只会‘御物术、九息服气、正立无影、回风返火、导出元阳、指地成钢与隔垣洞见’这几门，都是每月初早课时学会的。”（九息服气:调息之无上之法，集天地之气，可疗伤及全面状态恢复；隔垣洞见:隔着物体可以透视的法术；指地成钢:将一片区域的土地变成钢；导出元阳:导出自己体内的阳气。其余三门前面都说过，不一一解释了。）

　　“嗯，或许这些法术你都练得纯熟，但与人比试时要灵活运用，不可墨守成规。”以华如烟眼光看来，这几门法术与人打斗都能派上用场。

　　计无离点头道：“弟子记住了。”也盘算着如何用所学法术与人对敌。

　　光头丁追看着计无离，问华如烟道：“师妹，他是自己走来翠虚山的么？”他记得当初遇见计无离时候，那里距翠虚山足有三千余里，途中需经茫茫草原、茂密丛林以及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凡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要跨过这些地方极不容易。

　　华如烟面上微有得意，笑道：“是的，听他说一路上九死一生，艰难的很。”其实她从未问过计无离路上情形，计无离也未向她吐诉过路上艰辛。但计无离若不是在路上遇到哇嘎，说九死一生也毫不夸张。

　　丁追点头赞许：“这小子倒是有些了不起。”又对计无离说道：“小计，等比试完了，你来碧瑶峰找我，给你些小玩意儿。”

　　计无离大喜，忙行礼道：“多谢师伯。”他虽不知丁追给自己的“小玩意”会是什么，但定是自己用得着的好东西。

　　华如烟也难得笑道：“我也替计无离谢过师兄了。”

　　丁追晃晃光秃秃的脑袋，哈哈笑道：“我手上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破烂，与华师妹你给的‘雪霁’没得比，小计别嫌弃才好。”计无离也笑道：“师伯言重了，弟子感激都来不及呢。”

　　华如烟又说道：“好啦，你先去休息休息，好好准备，我与你丁师伯还有话说。”计无离点头告辞，想了想，又去找毕千万。他入门虽有半年，但熟识的仍不过寥寥数人。

　　却说计无离走后，丁追问华如烟道：“师妹，你这小徒弟如今修为如何？”华如烟说道：“悟性不错，修为尚可。”丁追点点头，又缓缓问道：“那你觉得……”

　　还未问完，华如烟就摇头说道：“应该没有，我再看看吧。”不知为何，她有些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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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一十八名三代弟子，“问学”通过的有一百七十三人。这一百七十三名弟子依入门时间长短分为五组，三年以下为甲组；三至十年为乙组；十年以上三十年以下为丙组；三十至五十年未丁组；五十年以上者为戊组。其中甲组与戊组人最少，其余三组共一百五十二人，而戊组有十三人，甲组仅有八人。

　　因甲组人少，所以八人中胜者会继续比试，直至决出名次，依名次先后分发奖赏，戊组亦是如此。其余三组则只比两轮，两轮皆胜者便有奖励。

　　计无离算了算，按此规则，一百七十三人共需比试九十多场。他朝四周看了看，广场虽不小，但最多能布置十余处演武台，看来比试怕要花上很久。

　　所有弟子“问学”完毕后已是午时之后。台上太清真人忽命弟子们退出广场。待弟子门退出广场后，太清踱入广场中央，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缓缓的飘了起来。升起十余丈高，太清真人凭空立住，众弟子看他须发飞扬，袍袖飘飘，神态若仙，均是生起万分敬仰。

　　立定后，只见太清真人双手上抬，做虚托之势，又清啸一声：“起……”

　　啸声刚落，场边众弟子就觉这碧瑶峰竟微微震颤起来。计无离也是觉察天摇地动，有些站立不稳。再看周围，奇的是周围同门虽都与自己一般的站立难定，脸上却都并无多少惊讶。

　　震晃了不片刻，就见青花石铺就的广场竟在缓缓升起——并非整座广场在升高，而是数十座小小石台突出地面，如雨后春笋般越窜越高。

　　计无离看着场上隆隆升起的石台，大吃一惊：“法力高强竟有这般好处，搭台子都不用木石人工。”此时石台已升起七八尺高，计无离数了数，共横五竖五二十五座石台，每座大小一致，约十五六丈长宽。

　　石台升起一丈高时，场中弟子忽震天叫好，计无离也是叹服不已。但石台上升不止，一直升到两丈多高，才缓缓停了下来。

　　太清真人气定神闲的飘向归元殿前台阶，高声宣告三代弟子间切磋开始，又细说一番规则。

　　石台共二十五座，以干支做序。乙丙丁三组人多，各占七台，分批较量；甲组一台，戊组二台，最中间一台却空了出来。每场比试，均有二代门人在旁主持照应。

　　计无离这组的石台在最东南脚，序为“壬辰”。此时计无离正与其余七名新入弟子并排站在台下，台上站着几名二代前辈，其中就有华如烟，几人正在商量着台下弟子的比试顺序。

　　不久后便要登台比试，计无离忽想到：“上台后哇嘎该如何？总不能带着它与人斗法吧。”挠挠脑袋，又看了看另七位同门。

　　一年轻弟子见计无离看他，眉头一皱，不悦道：“这位师弟为何看我？有甚么指教么？”

　　“啊？”计无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说道：“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要看你。”暗叹觉此人怎如此敏感。又用余光瞧了瞧那人，眼如三角，薄唇尖颊，面相十分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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