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漆黑的夜晚
谿谷重狱位于缙云山内,深不知几许,常伴明灯,不知昼夜。
“哗楞楞、哗楞楞...”
沉睡不知多久的穆丰身体突然一动,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传来,人幽幽的醒来。
眼睑微动,缓缓睁开,随着他眼眸转动时左腕传来阵阵驿动。
“有事发生!!!”
心血来潮间穆丰双眼微阖,人还未起时右手四指一展,拇指尖从小指指稍一路推点到食指根部,许久穆丰才低声喃语:“戊戌、己亥,月建为寅,乙庚丙做初,六辛逢马虎,此是贵人方,有天乙贵人从西而来,十四年了,难道解脱就在今日吗?”
说完,穆丰目光炯炯,望着狭小的窗口殷切的期盼着什么?
北宋徐子平曾言:天乙贵人是八字神煞之一,为逢凶化吉最有力之贵人星,是命中最吉之神。人命逢天乙贵人,功名早达,官禄易进,遇事有人帮,临难有人解,命中如遇此,定作紫微郎。
得遇天乙贵人,当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穆丰逢什么凶遇什么难,不用说,只有谿谷重狱这牢狱之灾了。
这里是东岳大陆,这里是东岳大陆最大王朝东陵王朝所在,这里是东陵王朝八王之一元氏王刘歙属地韵州,这里是元氏王府所在的韵州首府烈方州西五十里外缙云山深处的谿谷重狱。
谿谷好懂,不就是山间的河沟吗。
但何为重狱呢?
其实重狱二字从字面意义就可以看懂。
重狱自然就是关押重要牢犯的监狱,或是说关押穷凶恶级罪无可赦的监狱。
至于小小的穆丰为什么会被关押在无一不是穷凶极恶,无一不是罪大恶极的监狱中,穆丰不知道,因为他还是小小胚胎时就跟着母亲穆静文一起住进了这免费的豪华天牢中。他只知道囚狱里冰冷阴寒,外面是繁花似锦的骄阳夏日。
“现在应该是何时了?”
收拢双手,耳畔间响着哗楞楞的脆响,穆丰皱了皱眉头。
没办法,阴暗的囚牢里不见日月,根本没有任何标的物能让他对时间做出判断来。
“你应该不用知道此时是何时了。”
骤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穆丰耳尖响起,同时一道凌厉的拳风自上而下袭来。
“谁?”
穆丰身子猛然一缩,哗楞楞,两道铁链发出一阵轻响,然后从房角上陡然垂落,毒蛇般的扑向穆丰的身前。
“好小子!”
拳风一转,啪啪两声,精准的击打在铁链之上。
哗楞楞...
铁链扭转,在穆丰纵身弹起时,层层叠叠的缠绕在他双腕双拳之上,形成一对铁拳蒙头盖脑的向前砸了过去。
砰砰...
两道铁拳碰撞声在同一瞬间响起,融合成一道闷响在狭小的囚牢你震荡回响。
“再接这个...”
巨力碰撞下,穆丰似乎不敌对方强力,瘦小的身体砰的一声被弹了回来。就在暗袭之人凌空纵起就要趁胜追击时,一个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哗楞楞...
两声轻响,暗袭之人突然发现,原本屋角处锁住的两道铁链在穆丰轻啸声中如同毒龙般悄然窜出,阴毒的瞄上了他的下身。
这一下极其隐秘,让人防不胜防。
“好个阴毒小子。”
暗袭之人无奈的一声暗骂,半空中强扭身子,硬转双脚踢在铁链之上。
穆丰脚下那对铁链毕竟只是偷袭之用,并未蕴含多大的力量。
啪的一声轻响,铁链无力的摔落在地上。
铁链虽然无功而返,但能将暗袭之人逼停,也达到穆丰偷袭的目的。同时,这一记神来之笔也给了穆丰回击的机会。
就在暗袭之人刚刚落地时,穆丰身体一缩,小老虎般直向来人怀里扑了过去。
“我上手偷心,下手偷桃!”
一声轻喝,穆丰人冲了过去嘴还不停,呼叫声中十分阴损的奔来人下三路袭去。
暗袭之人是个大块头,原本与穆丰比拼就十分不舒服,再加上穆丰特意佝偻着身子施展着小巧玲珑的手法,让他更加不适应。
穆丰却是不管不顾,整个人向下缩着,小手成爪,滴溜溜的围着来人的下三路一顿抓。
“小隐鬼手,吴孝子的绝学你也会?”
穆丰的小手隐秘而又鬼祟,灵活中又暗藏狠毒,明显的一股阴森森的味道蕴藏在里面。仅仅只是两招过去,暗袭之人就勃然变色,忍不住喝叫一声。
在狭小空间对阵,可供闪转腾挪的地方极小,基本都是贴身战斗,故而要求战斗双方招法变转必须快捷,因为旦有疏忽就会造成应变不及。
穆丰一对小眼紧紧盯着对方,放空着头脑及双耳,六识聚集整个囚牢,使得他整个人整个心神都沉浸在激烈的搏击之中。
在此期间,一边出手一边说话不过是一种战斗策略,穆丰完全是口无遮拦的,他所说的话都是不经大脑的,往往一句话出口他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可是,此时暗袭之人猛然发现穆丰施展的功夫超出他所预料,因为小隐鬼手是狱史吴孝子的看家本领,穆丰不应该会的。
心神一闪中让暗袭之人脱口喝问,这一疏忽那里能逃的穆丰的注意。
瞬间,穆丰大脑都来不及反应回答时,他的小手已然绕过暗袭之人的拳头,狠狠的爪在他的腿上。
一处环跳穴,一处尾椎。
穆丰人小,双手却很有力量,一旦落在实处,立刻就是皮开肉裂,骨断筋折。
暗袭之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暗袭之人双手无力的抖动着,欲要捂住断腿和尾椎。
哗楞楞...
穆丰腿上的一对锁链灵蛇般缠绕住他的双手,大字型的抻开,直直的顶在栏栅处。
“开山斧王,刘铁成!”
直到这个时候,穆丰才认真的看了眼暗袭之人。
一个粗犷的汉子,浓眉大眼虎目圆睁,突然间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凄厉的惨叫一声,而后囚牢间只剩下他紧咬牙关,牙齿与牙齿摩擦的声音。
“是你刘爷爷!”
疼痛让刘铁成的鼻孔骤然放大,他喘着粗气,狰狞着嘴脸,一双瞪得如同铜铃般的大眼毫不遮掩的爆射着狠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穆丰。
“切...”
穆丰撇了撇嘴,随意的坐了下来。
“眼睛大,嗓门大,有用吗?刘老兄,输了就得认,无论是输人还是输命。”
说着,穆丰小眼一瞪。
“再说了,大半夜的你偷袭我,不合规矩的偶,我要是有个闪失,是你认还是我认呢?”
刘铁成仰头一声大笑:“小子,你以为那七个老鬼能罩着你一辈子。十几年了,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的对头是谁,她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穆丰猛得一抬头,一对小眼死死的盯着刘铁成:“你知道,是他还是她,能说清楚吗?”
刘铁成咬着牙关,猛的吸了一口凉气,双臂一震,两只手背猛地向后一挥。
咔嚓一声,一排由小儿手臂粗松木组成的栏栅,在刘铁成大力挥舞下轰然断裂,刘铁成也噗通一声跌倒过去。
“嘶...”
看着刘铁成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身体,穆丰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腿断裂,尾椎折断,再这种疼痛下还要运力震断小儿手臂粗的松木,这个开山斧王真的是位狠人。
这不是对别人狠,这是对自己狠呀!
能让这样一个汉子如此对待自己,自己的仇敌御下到底是何等严厉、冷酷,或者说是残酷呢?
哗楞一声,穆丰收回腿上的铁链,一时间人有些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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