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生死

　　几年时间不见，所有能够走进这个大厅的师兄弟，全部都在天罡境界。

　　二师兄已然突破到太玄境，后来听师傅说，是当年他跟随太常道长，五个师兄弟硬闯天涯山脉去寻找穆丰。

　　接连硬闯两次无果。

　　其他人无碍，唯独他身负重伤。

　　这一结果明显刺激到他，在他伤愈之后闭关三年，出来后竟然突破到了太玄境。

　　大师兄和三师兄几乎同步登上天罡大圆满，属于半步太玄级别。

　　剩下的几位师兄差不多都是天罡巅峰。

　　另外，悲哥桐城关三年，身边围着数位太玄，还有荀洛这位尚在飞羽真人、羽化真人之上的凝魂尊者，爱屋及乌时不时的点拨于他。现在，差不多也在太常道长、太理道长那个级别，半步太玄。只等时机一道，灵光一现就能突破到太玄境。

　　三师弟靳无苔，据说也是跟四师弟柳青刚刚游历而回，一个天罡巅峰，一个正经八百的天罡强者。

　　进步都是不小，尤其是柳青，根基不算太好，年岁还小一些，现在已经稳稳站在天罡境，这还是听从飞羽真人的话，强自按着不让突破得太早。

　　否则，一个劲的突破，真不知道他们会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看到这里，穆丰乐得几乎合不上嘴。

　　不知道多少年了，至少从他被迫进入天涯内域后就很少这样开心过。

　　师兄弟们见过面后，几位道长纷纷离开，把时间让给师傅以及四位俗家弟子。

　　同时飞羽真人的徒弟，道俗之间非常和睦，并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道俗还是有些不同。

　　亲兄弟还有远近，更何况同门师兄弟了。

　　当年岁数都不是很大时，俗家四兄弟境遇相同，年龄相近，自然比其他师兄弟近一些。

　　这点没人会挑剔，甚至飞羽真人和太常道长还会很欣喜的看到这个结果。

　　至少有穆丰管着，他们会省心好多。

　　悲哥、靳无苔还好一些，柳青若是没有穆丰管着，凭借他的基础想要突破真元都费老功夫了，更别说能这么快的突破到天罡境。

　　要知道，当年的柳青是六扇门记录在册的小天才，训练的一直都是六扇门基础功法。可惜北渊谷一战，李成年被九方阴瞬杀，剩余训导无果而终。

　　他的基础差了一半，十分不牢固。还是穆丰刺激到他，让他从被动磨练改为主动磨练，才能在十八岁时看看突破天罡境。

　　宗门就是这样，有培养价值和没培养价值区别就在一两年之间。

　　十六岁完美筑基，突破真元境，十八岁突破到天罡境。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宗门真传，得到宗门全力培养，差一年都不行。

　　至于像苏云那样，十八岁突破天罡境，二十四五就达到半步太玄，开始寻求突破之机。像无知那样，二十六七岁，还未三十就成为半步凝魂境大能，是少之又少的。

　　遍数飞羽真人所有弟子，除了穆丰外，也许只有悲哥有可能。

　　悲哥比穆丰小一岁，二十三岁刚过，堪堪达到苏云当年的岁数，而修为也恰好抵达半步太玄。

　　这让穆丰狠狠的搂了一下悲哥：“师弟，看来桐城关三年的苦没有白吃，值得啊！”

　　悲哥肯定的一点头，他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微笑，似乎又想到桐城关风风雨雨那三年，还有一群感情身后如同亲兄弟的朋友们。

　　听到穆丰提起这个话题，柳青忍不住蹦了过来，热切的看着穆丰：“大师兄，大师兄，给我讲讲桐城关战役呗，问二师兄，老是不给我们说。”

　　穆丰一愣，扭过头看去，他发现不只是柳青、靳无苔，就连飞羽真人都好奇的扭过头，支起耳朵想听。

　　转过头，穆丰看了一眼悲哥，他发现悲哥嘴角低垂，脸上看不到一丝欢喜。

　　再感知下他的精气神，穆丰又愕然发现，悲哥的冷漠不似以前，因为家门被屠，从内心到外散发的冷漠，而是一种大气，略带一点悲天悯人的蓬勃大气。

　　那抹悲悯让他整个人散发一抹淡然，偏向慈悲、哀伤、同情，看透世间一切苦难的淡然。

　　不是不笑，而是内心见过太多苦难而无法去微笑。

　　不是不能更加悲戚，而是见过世间最最艰难的一刻，再没有更多的苦难让他去感受。

　　所以，悲哥的心里只剩下淡然。

　　这种感觉有时跟穆丰的感觉一样，只不过一个偏向有情。

　　对，悲哥的淡然是因为他幽情。

　　而穆丰的淡然却与他相反，是因为无情，没有谁能让他感受到，能让他毫无保留的释放感情。

　　他到底还是跟这个世界隔离着。

　　“说说呗，大师兄。”

　　柳青拉着穆丰的手像小孩一样，一个劲的摇着。

　　穆丰叹息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除了生就是死，除了杀人就是杀人，有什么好说的。”

　　柳青一愣，靳无苔一呆，默默的转过头看着悲哥。

　　悲哥缓缓的闭上眼睛，默默的叹息一声。

　　飞羽真人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穆丰的肩头，略显沉重的道：“桐城关，我听说过，三年血战被人称之为血肉磨坊，双方战死数十万人。”

　　穆丰点点头，看着柳青道：“一天到晚就是杀人，睁开眼是杀人，杀完人才闭上眼。我们三年杀过的人，你一生都杀不完。你说，有什么好说的？”

　　柳青、靳无苔一呆，脸同时控制不住的抽搐两下，歪过头看着悲哥。

　　这样啊，怪不得一整年，不管他们怎么问，悲哥从来不说。

　　突然他们一回神，看着穆丰、悲哥身子一抖。

　　如果是这样，两位师兄岂不是杀人如麻的魔王，杀人魔王。

　　不对，杀人魔王，多少个杀人魔王也没有他俩杀的人多。

　　想到这里，柳青突然好奇的看着两位师兄，他真的看不到这两位那里像杀人魔王。

　　师兄，杀人魔王，柳青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这两个形象安在一起，忍不住问道：“那你俩谁杀的人多呀？”

　　穆丰淡然一笑：“亲手杀人，我恐怕没有二师弟杀的多，可我随意一个命令，几千几万人的性命就会在下一刻丧生。”

　　穆丰又长吸一口气道：“命令正确，敌人会被斩杀千万。命令错误，手下士兵会千万人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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