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现实
林振英说的正事自然就是着手改剧本了，吴赫作为始作俑者，主动要求留了下来。
原本吴赫还想着只是混个演员饭的，没想到林振英他们也是阔气，把吴赫也拉近了编剧组，和巫马一样，享受编剧的福利，两万的报酬，上映后票房好还有分红。
吴赫是个宅男，其实不是这种参与型的选手，但一想着小菲菲听自己要单干的时候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吴赫也实在没法，起步是需要资金的，以前的存款都看病用了，那只能一点点赚了。总不能让妹纸跟着自己的时候，吃苦吧。
吴赫相信，改后的电影票房肯定能让他分到不少红利，林振英几人也不是小气的人，这种分奖金的事情，足够让他干点想干的事了。
吴赫是爽了，这下整个剧组的人都闷了，圈子里改戏的演员不是没见过，大牌改戏非常常见，但这改戏改的从出品到编剧的所有老大都嗨起来的，绝对是头一回见。
好在六个人里面还有一个正常的，林振英看着外面天都黑了，还记得跑出来给大家放回家，不然全剧组都得等他们六个人改剧本了。
胡一菲和场务给留了下来，为的就是给他们六个人打杂。
曾智伟在开始讨论前就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身为出品人，他必须得考虑到经费的问题：“咱们改剧本这个想法是好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改剧本每耽误一天，对我们剧组而言就是浪费一天的钱。别忘了海长医院这个住院部的租金是每天都在扣的....”
“可是这次剧本是大改，不是短期就能定下来的。要不......把医院这个给取消了？”巫马微微皱眉，说了自己的想法。
吴赫看了林振英一眼，这个时候无疑要以导演的话为准，却不想林振英也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想听听他的想法。
吴赫顿时无语，只能开口说道：“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以把剧本拆分出来，写一点拍一点。”
“嗯？”
林振英表情动了动：“小吴，你应该是不太清楚电影的拍摄周期。如果我们写一点拍一点，很容易出现同一个场景多次往返拍摄的情况，这样对剧组而言是很不划算的。”
吴赫当然知道，电影拍摄之前，编剧导演还有其他主创之所以会一起琢磨出分镜剧本，拍摄流程.....就是为了把所有相同场景的戏集中在一起，这样换一个景就可以把这个景的戏全部拍掉，最后再通过剪辑，将这些零散的镜头组合成完成的电影。
这样节省经费，少了很多周转的人力，还可以极大程度缩短一部电影的拍摄周期，简单而言就是用最少的钱和时间干了最多的事。
但.....他可不是凭空想象一部电影，而是作为一个看过电影成品的人，去重现这部电影，那力有可为。
吴赫整理了下思绪，解释道：“我对这部电影的想法是有画面的，我们可以直接跳过剧本环节，我把分镜头直接画出来，如果大家再一起对一下剧情，我觉得咱们两三个小时就能解决，完全不影响后续拍摄。”
林振英嘴角扯了扯，看着吴赫，竟是无话可说，要不是之前吴赫能清清楚楚的说出电影怎么调整，剧本怎么改，改后的剧情是啥，恐怕他都要一板凳摔过去了。
巫马身为编剧，此时也是嘴角抽搐，无言以对，他心中竟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还在想着如何把吴赫说的剧情文字化的时候，吴赫就想着直接画分镜头了，简直让他有种智商碾压的感觉。
问题是，吴赫脑子里若真有画面，那他说的方法就可行。
巫马看着四位兄弟懵逼的表情，轻咳了一声，对着吴赫说道：“小吴，你是认真的吗，要是你真的有把握，我愿意和你一起试试看。”
说完，他还笑了几声：“说不定，咱们还能排出第一个没有剧本的电影出来。”
林振英和曾志伟几人对视一眼，也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巫马的观点。他们五人当中，最懂故事的就是巫马。不过林振英看到洪金保神色不对，不禁留了个心思。
曾智伟这时点头说道：“如果能免去剧本的时间，直接用分镜头拍电影，的确会省很多时间，那明天就可以接着拍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始吧。”林振英一拍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吴赫你画分镜，不用特别复杂，我和巫马也一起话，后续再对照。”
吴赫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确定的场景有这些.....”
一边说着，一边和巫马交流起来。
林振英见此笑了笑，默默地朝着房车门口走去，在他那个方向，还有一道微胖的身形越走越远。
而沉迷故事的吴赫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巫马也在专心按照剧情来粗略的画分镜，最后一个曾智伟也在根据吴赫列的清单重新整理经费预算。
这活本来应该是制片人做的，但现在没人接手，曾智伟就先代洪金保做了。在他心里，金保可能就是去厕所了。
“元龙，你要去哪儿？”
林振英和洪金保关系匪浅，两人是同一个武行出身，十几年的朋友，私底下的称呼自然和在外人前不一样。而元华则是洪金保当年学艺时，元字辈的名字。
见洪金保转过身，林振英追上后便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对改戏有点看法，自家兄弟直接说出来吧，没必要闷着气。”
洪金保嘴角本就有一道疤痕，现在沉着脸，浑身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也没含糊，对着林振英就说道：“一个后生仔，随便说几句就把你们给唬住了，竟然陪他一起胡闹。我们五个人好不容易搭一个项目，本来都快拍了一半了，现在却要从头开始，你们乐意疯，我洪金保可不疯。”
林振英点了点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不相信你看不出吴赫改后的剧情更好。”
“看得出来，可那又如何？”洪金保冷哼一声：“一个月拍个电影，拿到影院上线，直接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那咱们就可以开始下一个项目。但他这么一改，咱们下一个项目又不知道得多久.....你应该知道下个动作片，我们准备了有多少年。现在突然为了这个延长时间，你心里就没半点其他想法？”
洪金保继续说道：“就算不谈这个，吴赫的确是个好后生，他对故事的看法也有一套。但这个故事改完之后，就一定卖座吗？这个问题，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林振英摇了摇头，没有反驳洪金保的话。
事实的确如此，这些年故事好的电影不少，但票房却都好不到哪里去。电影院最卖的不是爱情片，就是喜剧片。灵异电影一直都是大冷门.....
“那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洪金保紧盯着林振英看了一会儿，以他对林振英的了解，已然知道这位老朋友是铁了心想改剧本，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十多年的朋友，正是他极为了解，才会选择默默退走。
“振英，听我一言。”洪金保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我们把心思放在下一部电影上就行，这部电影不早就说好了只是试手捞钱吗，可现在这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林振英也没说啥。
洪金保挥了挥手，转身就走：“算了，就知道你是个老顽固，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林振英说话，晃着胖胖的身子朝着远方走去。
林振英叹了叹气，无奈地走回了房车中。
洪金保的事，林振英也没瞒着。回到房车后的第一件事，他就直接说了出来。
制片人走了，电影还拍什么？
吴赫顿时就愣住了，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巫马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
巫马和曾志伟看着手里的东西，顿时索然无味。
林振英见状，也觉得不好受，带着歉意对着吴赫说：“不好意思啊吴赫，我想咱们改剧本的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一下了。”
“没事，那咱们现在？”吴赫耸了耸肩表示没什么，他那股兴奋劲也已经过去了，这个局面相信林振英他们也不愿意看到，看几人表情就知道了。
林振英说道：“照旧吧，先把你的戏份补完，片酬还是照常给你。你这有问题吗？”
“我OK啊。”
见吴赫没啥意见，巫马几人对视一眼，直接按照林振英的话，又把剧组的人给召了回来。
好在剧组的人都是认识的，剧组有临时安排也很常见，所以不一会儿又聚拢了起来。
这一晚上，也就单独补了吴赫的镜头，总共也才十几场，两个小时就弄完了。
或许是对吴赫感到歉意，林振英直接就把片酬给结了。
面包车上，胡一菲一脸奇怪地问道：“吴赫，林导为啥突然改主意了。不是你的故事更好吗，就算制片人都走了，不是其他人都还在吗？”
吴赫闻言，笑了笑，伸手摸了下胡一菲的头，惹的她一阵皱眉。
“林导和制片的交情都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外人，就把这交情给放下呢？为了我，最多就一部电影而已。但是制片对导演来说，却可能是后面一辈子的朋友。”
“嗯。林导是个好人！”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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